第45章
“嗯！”
“好啦，之后不要再说宠物之类的了，对五条君不尊重。”小森唯亲了亲女儿的额头，“你就普通和他相处好了。妈妈相信你的，小萌是非常了不起的好孩子。”
小萌亲了亲她的脸：“晚安，妈妈。”
“好啦，也来和爸爸说再见。”
在妈妈的吩咐下，逆卷萌也跑过去拍拍爸爸的手，等他弯下腰的时候亲了亲他的左脸：“晚安，爸爸。”
绫人揉了揉她的头发：“快去睡觉吧。”
女儿乖乖去睡觉了，绫人搂着老婆，有点烦闷：“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五条是卡尔海因茨有意安排的，我就觉得不爽。”
小森唯靠着他：“但其实五条君也没做错什么啦，反而是你们烧了他们家……还有禅院和加茂。”
“……可恶，这是我第一次有点后悔！给了这家伙住进我们家的机会！”
“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无辜的小孩子而已，过段时间就送回去啦。”小森唯揉了揉他紧皱着的眉头，试图把他的眉心揉散。
“那家伙可不是无辜的孩子，他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绫人把头埋在老婆颈窝，“他身上有很庞大的力量流动，但是碰到小萌的时候就平静了，我怕他拐走小萌当解药。”
这样一说，小森唯也开始担心：“不至于吧……”
“我明天找他谈谈，看看结果如何。如果不能为小萌所用，就不要给他反噬的机会。”
小森唯面带威胁地反问：“谈谈？”
绫人举起双手：“我发誓，这次真的只是谈谈。”
——
换睡衣的时候，逆卷萌发现五条悟笨笨的，都不会自己换。
“你帮我。”他理所当然地伸开双臂等着帮忙。
逆卷萌可不惯着他，五条悟现在不是自己的宠物了，她没有这个义务照顾他。
“小悟，这样可不行，我妈妈说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可我不会。”
“那就学。”逆卷萌拍了拍他的肩，“我教你。”
五条悟在逆卷萌的指导下，笨手笨脚地换好了衣服，说：“有点奇怪的感觉。”
“习惯了就好了。”逆卷萌说，“你如果什么都要别人来做，那你的生活是谁在过呢？我妈妈说了，动手是参与世界的过程。”
五条悟不是很懂，但他已经深刻意识到逆卷萌妈宝女的本质了，懒得反驳她。
逆卷萌带五条悟去库房挑睡觉用的床，五条悟闹着要和逆卷萌住上下铺，他没见过这种床，高兴地爬了上去。不过，只是一小会儿，刚刚还很兴奋的五条悟又不高兴了：“你得牵着我的手。”
“那你下来吧。”
五条悟又爬下来，如愿拉上了逆卷萌的手，感到脑子里只剩下平静和舒适。
“小悟好黏人哦。”逆卷萌说。
“不是，只有牵着你，我才能睡得好。”五条悟侧躺着看她，“我的脑子一直很痛，牵着你就不痛了。”
“为什么呀？”
“因为六眼。”
“你以后还会长出更多眼睛吗？”
“不会，六眼是我的术式，会一刻也不停地向外探索情报。”
“闭上眼睛也不行吗？”逆卷萌心疼地摸摸他的小脑袋。
“不行，控制不了。”
“那你好辛苦哦，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你给我唱歌吧，我喜欢你唱歌。”
牵着她就会很平静，听到她的声音也会很平静。也许等到以后，他光是看到她就会非常平静和喜悦了。
——
五条悟就这样在逆卷家留了下来。没有长老的教导和束缚，没有烦人的暗杀者，他要在魔界开开心心地玩。
逆卷萌很有趣，她的家也有趣，她的生活更是有趣。
比如拿睡觉来说，她的家人不睡榻榻米，而是睡在非常大非常软的床上，有的睡在棺材里，还有个家伙随时随地都能睡着。逆卷萌还有很多不同款式的儿童床，都又好看又有趣。
他们家有固定吃饭的时间，但不会有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限制。他们没有仆人，但是有很多小小的使魔，每次让它们帮忙的时候逆卷家的人都会喂一点魔力给它们。
逆卷家有好多好多的颜色。逆卷萌喜欢拿着蜡笔或是粉笔在地板上涂鸦，但是画墙壁的时候她又要用颜料。不过每次画完她会乖乖地领着使魔清理干净，特别满意的作品会留下来。这个时候，路过的家长们就会不重样地夸奖她的作品，俨然把她当做了艺术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五条家的人不怎么说话。长老每次出口必定是命令，仆人会低着头应答然后去做。他们让五条悟也不要讲话，因为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是不必多言的，不爱说话会显得特别厉害。
除了一个老是躺着的家伙，逆卷家的人都很爱讲话，所以逆卷家比五条家吵多了。讲话分量最重的是逆卷萌的妈妈，其次是她的老师怜司，她的爸爸和其他的叔叔们也讲话，还吵架，但是他们的话不怎么重要的。
他断定逆卷萌应该是逆卷家的神女，就像自己是五条家的神子一样，大家总是隐约围着自己转的。但似乎又是不一样的，因为逆卷家的人不管说什么话，大家都会听进去。比如逆卷萌的爸爸，上个月吵的架今天也能翻出来互相嘲笑，吵完又能高高兴兴地一起打游戏。
但逆卷萌记性更好，她几乎记得家里每个人说过的话。所以，他们才这么爱讲话吧。
在这样的环境下，五条悟也变得话多起来。那些教条和敬语，都被他抛之脑后。
逆卷礼人反复告诫他，做宠物就是要听主人的话，要无条件追随主人、服从主人、服务主人。五条悟还不太懂，但他觉得逆卷萌很有趣，他愿意跟着她，而她也总是耐心地带着他体验一切：画画、捉迷藏、搭积木。
五条悟还想跟着她一起上课，她也大方地答应了。
逆卷修表面无所谓，但在上古典乐课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五条悟。
因为侄女多了个玩伴，陪伴孩子时间大大减少的奏人和昴也跑来陪太子读书。
一只羊也是放，两只骡子也是赶，逆卷怜司干脆给他们一起上课了。
今天讲的是希腊神话——众神之主宙斯看上了腓尼基的公主欧罗巴，变成公牛把她驼到了另一片大陆上，这片大陆就被后来的人类称为欧罗巴。
“神话的每个细节都不是空穴来风的。”怜司提问，“你们仔细想想，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
逆卷萌积极举手回答问题：“骑牛可以得到一片新大陆，但骑鹅可以环游世界。”
五条悟问：“为什么骑鹅能环游世界？”
“这是妈妈给我讲过的故事，一个叫尼尔斯的小朋友就这骑着鹅到处旅行哦。”
“那你会养鹅吗？”五条悟皱眉，“你不能养别的宠物。”
“当然啦！”逆卷萌拍着他的肩安慰，“我已经不需要宠物了！”
小萌非常听妈妈的话，她说人类不可以当宠物，所以小悟是她的朋友。她有了小悟，就不想要宠物了。
“那就好。”五条悟说，“你只能有我一个。”
你可不能牵别人的手，把零食分给别人，给别人唱歌。
不可以，早恋绝对不可以！我们家小萌不能被这个野小子骗走！
逆卷昴瞳孔地震，看了五条悟一眼，转头握住小萌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出了那句日乙必备经典台词：“小萌，你要记住，男人都是大野狼。”
逆卷萌说：“可是小悟比较像小猫。”
五条悟底气十足：“我是小萌的宠物，你不能赶我走哦。”
礼人说了，宠物是主人的所有物，任何人想动他必须也得看小萌的态度。这些家伙再怎么看他不顺眼，但小萌一直向着自己，哼哼。
奏人只是捏着泰迪的爪爪发疯：“奏人饿了！我说我饿了！你们听到了吗——我想吃牛肉！我要吃牛肉！”
怜司非常生气，这帮学生没一个读懂题目的：“这个故事说明——希腊的文字来自腓尼基！”
“哦！”逆卷萌鼓掌，“怜司好聪明啊！”
怜司怒气积聚到一半卡住：好吧，还好还有一个小萌是可造之材。
——
好消息，玛利亚捡到了一个各方面完美符合她想法的男人。
坏消息，还有几个月才成年。
此魅魔色心顿消，干脆像养崽一样把人放在家里养伤。这孩子才十七，她都已经两百多了，于是忍不住变得慈爱起来。一慈爱，动作就变得温柔，一温柔，就忍不住耐心爱心善心齐齐发作。
昏昏沉沉的禅院甚尔生平第一次得到了照顾。从前无论是生病还是重伤，都是他自己硬生生捱过去的。
奇怪的感觉，但他并不讨厌。
反正他烂命一条，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既然她要自己要以身体为代价偿还她，那他伤好了以后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