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空气仿佛冻结。
“永旭xi，你怎么在这里？”金钟沄脸上完美无缺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痕。
“来确认一些事。”裴永旭声音平静得可怕，“正好你回来了，不如亲口告诉小梨子，你们那份恋爱协议什么时候到期？”
金钟沄手中的保温桶微微倾斜，滚烫汤汁溅在手背上。
元梨纱清楚地看见他瞳孔骤缩——那是人在猝不及防被戳穿秘密时的本能反应。
“什么协议？”金钟沄强自镇定，但声音里细微的颤抖没能逃过元梨纱的耳朵。
裴永旭冷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折叠的文件。
“需要我念给你听吗？‘合约期间，乙方元梨纱需配合甲方金钟沄在公开场合展现适当亲密举动，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拥抱……’第七条第四款写得尤其清楚，‘若一方出现负面新闻，另一方需第一时间在社交媒体发声支持’。”
元梨纱怔怔地看着金钟沄，那个几分钟前还温柔亲吻她的男人，此刻脸色灰白如纸。
“纱纱，你听我解释……”金钟沄上前一步。
“解释什么？”元梨纱轻声问，声音飘忽得像随时会断裂的蛛丝，“解释你怎么把告白说得那么动听，还是解释你连亲吻都要按照条款执行？”
她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吻。
金钟沄确实在靠近时停顿了三秒，像在等待什么。现在想来，那分明是给摄影师对焦的时间。
金钟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职业偶像特有的冷静：“这是对公司最有利的方案。你的团队需要曝光度，我需要维持粉丝关注双赢。”
“双赢？”元梨纱重复这个词，像在品尝什么腐烂的东西。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冷地砖上，一步步走向金钟沄。
“所以刚才你说等我出院，也是合约内容吗？”
金钟沄沉默。
“说爱我也是？”
依然沉默。
元梨纱突然笑了，笑声破碎而凄凉。她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裂声在病房里炸开。
“滚出去。”
金钟沄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关门声轻得近乎礼貌。
现在病房里只剩下元梨纱和裴永旭。
夜色完全降临，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你早就知道。”元梨纱背对着裴永旭，声音疲惫。
“比你知道得早一些。”裴永旭注视着她单薄的背影，“偶然在理事办公室看到协议草案。”
“为什么现在才说？”
裴永旭的拐杖轻轻点地：“因为我以为你会看出来。因为我……”他停顿良久，“不想看你越陷越深。”
元梨纱缓缓转身，泪痕在脸上交错，但眼神锐利如刀：“永旭欧巴，你以什么立场插手我的事？同情？还是作为前队友的善意提醒？”
这句话像利刃刺入裴永旭胸口。
他想起曾经元梨纱多么担心金钟沄，只因为他在海外受伤；想起她作为okone出道的那一天，在初舞台的时候，兴奋地抱着金钟沄，而他在台下为她鼓掌。
“我以为你知道。”他声音沙哑。
元梨纱怔住。
夜色深沉，裴永旭站在明暗交界处，整个人像幅未完成的素描。
“我们拿下的一位的那晚上你喝醉了，送你回家的人是我。”他轻声说，“你在计程车上靠着我肩膀说‘欧巴，为什么他不喜欢我’，我知道，那个他，从来都不是我。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金钟沄，也从来没有改变过，可是，他怎么对你的？”
元梨纱瞳孔微微放大，某些模糊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凑。雨水中带着薄荷气息的外套，安抚她哭泣的温暖手掌，还有第二天清晨出现在家门口的醒酒药。
“你的出道试镜曲目，是我拜托声乐老师特别指导的。”裴永旭继续说着，每个字都像在剥开旧伤疤，“你第一次参加综艺被欺负，那个主持人后来再没出现在任何节目——不是巧合。”
他向前一步，拐杖与地面碰撞出沉重回响：“我做了这么多，只是希望某天当你回头看时，能发现我一直站在你转身就能看见的地方。”
第189章 办法·商量 “不行，这样会毁了她！”……
元梨纱踉跄后退, 脊背抵上冰冷墙壁。太多信息汹涌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可是你的腿……”她无意识地看向裴永旭的右腿，在在这场车祸中, 裴永旭的伤势也很严重。
裴永旭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如果那天推开你, 让自己被砸中算是一种告白的话——”他深吸一口气, “那这可能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事。”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元梨纱滑坐在地, 泪水无声滚落。她想起裴永旭复健期间，她只去探望过三次；而金钟沄感冒住院时, 她却在病房外守了整夜。
“对不起……”她喃喃道，“我一直没发现……”
裴永旭拄着拐杖艰难地俯身, 向她伸出手：“现在发现也不晚。”
就在元梨纱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 病房门被猛地撞开。
经纪人崔海洋惊慌失措地举着手机：“出事了！有人把协议内容泄露给媒体，现在全网都在声讨钟沄欺骗粉丝，你的社交账号也沦陷了！”
手机屏幕上, #金钟沄元梨莎合约恋爱#的热搜后面跟着深红色的“爆”字。
评论区充斥着被欺骗的愤怒和不堪入目的辱骂。
元梨莎怔怔地看着那些恶评，忽然想起金钟沄离开前最后那个眼神。不仅仅是谎言被揭穿的慌乱，还有更深的东西，某种近乎绝望的……
她猛地抓住裴永旭的手：“不对，钟沄欧巴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有协议，他刚才的告白也不像是假的。”
话未说完，她的手机震动, 屏幕亮起——来自金钟沄的短信。
【对不起。但请相信, 至少最后这次，剧本不在我手中。】
裴永旭看着那条信息，眼神骤然变得深邃。他想起董事会前夕微妙的时间点，想起泄露文件如此完整的细节，想起金钟沄离开时异常平静的表情。
“也许, ”他轻声说，“我们都被卷入了一场更大的游戏。”
元梨莎握紧手机，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窗外的首尔灯火璀璨，每一盏灯后都可能藏着窥探的眼睛。在这个真相比谎言更荒谬的圈子里，她突然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表演。
但当她抬头看向裴永旭。这个默默守护她多年，连告白都说得像道歉的男人，某种坚定的东西在心底慢慢苏醒。
“永旭欧巴，”她站起身，擦干眼泪，“能帮我一个忙吗？”
夜色深沉，医院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
元梨纱的手指在触到裴永旭掌心前停滞了一瞬，随即紧紧握住。她借着他的力量站起身，膝盖还在发软，但眼神已变得清明。
“什么忙？”裴永旭轻声问，拐杖在他手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帮我告诉金钟沄，这一切我能解决，还有，帮我找到他！”元梨纱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自从新闻曝光之后，金钟沄就失去了联系。
元梨纱知道他们super junior 很忙，可是并不包括金钟沄。
金钟沄作为神秘大主唱，也不知道公司的定位是什么，故意不给他通告，很多时候，金钟沄只能在宿舍里一个人待着。
他其实挺难的。
“好！小梨子，我答应你，我会动用身边的关系找到艺声。”裴永旭拿着手机开始联系朋友。
这时，崔海洋满头大汗地走进病房，手机还在不断弹出新通知：“小梨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发声明澄清！公司公关部已经发布声明了。”
“不，”元梨纱打断他，目光仍锁定在裴永旭脸上，“声明解决不了问题。崔先生，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
裴永旭若有所思地点头：“董事会改选前夕，这种丑闻爆出，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崔海洋愣住了，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手机屏幕：“你是说金理事？”
窗外，首尔的霓虹灯明明灭灭，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复杂的表情。
“帮我查清楚，”元梨纱深吸一口气，“那份协议是谁泄露的，目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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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医院地下停车场空无一人。
元梨纱裹紧外套，跟在裴永旭身后，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蹲守的记者。他的右腿显然还在疼痛，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却始终没有放缓速度。
“永旭欧巴，你可以不用来的。”元梨纱轻声说，伸手想要搀扶他。
裴永旭摇摇头：“这个时候，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他的车停在最隐蔽的角落。
刚拉开车门，一个身影从柱子后闪出，吓得元梨纱倒吸一口冷气。
“是我。”金钟沄摘下帽子，脸色苍白得吓人。他看上去比几小时前在病房里更加憔悴，眼下的乌青深得像是被人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