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胜呼吸一停,急忙回头看去,当看到元钰卿时,简直要喜极而泣。
“陛、公子!”
他小跑着上前,“公子您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天知道元钰卿迟迟没有回来,萧胜害怕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不过……
“公子是怎么回来的?我看那花船还在湖中央啊。”
“还有月公子怎么会在您身边?”
“此事说来话长。”
元钰卿不想多言,他含糊道:“不说这些了,还有什么新奇的、好玩的,我们都去看看。”
“待会回去了,再想出来就难了。”
萧胜的注意力被转移,连连点头:“公子说的是。”
“那我们便一起逛逛吧,和月公子一起。”
“嗯。”元钰卿没说什么,点头表示赞同。
三人离开岸边,元钰卿走在中间,左边是萧胜,右边是月执,只是月执似乎有心事,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公子您看,是灯谜!”
前方是猜灯谜的小摊,萧胜指着那处,眉眼激动。
“去玩吧。”元钰卿笑。
“好。”
萧胜上前几步,挤进了人群当中,元钰卿和月执站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
“在想叶泽说的话?”元钰卿问月执。
“嗯。”月执点头。
“他说我没看出陛下身体的异样,我担心……”
月执害怕元钰卿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可他却看不出来。
他抿了抿唇,“陛下,让我为您把把脉可以么?我和太医学习了如何把脉。”
那日他给了李太医两个选择——要么告诉他元钰卿的脉象,要么教他把脉。
李太医选了第二个选项。
“是那日伪装成药童之时么?”
“…嗯。”
月执抬眸,有些好奇:“陛下怎么知道是我?”
“你的身影,朕一眼就能看出来。”
“……”
月执的心跳变快了,他看着烛火下元钰卿的脸,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
月执迟迟没有说话,元钰卿看他一眼,当和那双星星眼对上时,他默了片刻。
“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咬了咬舌尖,暗道自己真是疯了,知道月执的心思后,该离他远一些才是。
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千万不要……”
“我知道的,您不要害怕我误会。”
月执扯起唇角,“因为今日是上元节,陛下对我的耐心也多了几分,我都知道的。”
“…嗯。”
应完这句后,元钰卿垂下头,没再说话。
“云卿!”
人群中好像有人叫了他的化名一声,元钰卿抬头看去,当和一人对视上时,他沉默了。
那人跨越人群,朝他走来,手里还拿着一盏花灯。
他来到元钰卿面前,看到月执时,眼中有一瞬的敌意,但终究没说什么。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您。”蚩渊的眼睛同样亮晶晶的。
“……”
元钰卿懒得理他,“有事?”
“没有,只是许久未见您了。”
“最近还好吗,阿卿。”
蚩渊说“阿卿”两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同时暗戳戳地扫了月执一眼。
“很好,若能一直看不见你们,我会更好。”元钰卿没好气道。
他现在一看到蚩渊,就下意识想走远点。
蚩渊脸上的笑僵硬一瞬,“阿卿说笑了。”
怕元钰卿说出什么更伤人的话,他急忙把手中的花灯递给他:“这是我刚买的,送你。”
“在湖边放上一盏,可以许一个愿望。”
“他不需要。”月执忽然上前,挡在了他和元钰卿之间。
“我会给他买,至于你……”
月执低声:“有多远滚多远,他不想见你,懂吗?”
月执一副正宫做派,蚩渊眯了眯眸,轻声:“你不是失宠了么?哪来的脸和我说这些?”
“与你何干?我再如何失宠,也是他的人。”
想起花船上的一幕,月执冷哼:“你不知道,刚刚他说了,我是他的人,至于你…又算什么?”
二人嘀嘀咕咕,元钰卿没听清他们说什么,也懒得管他们,默默离远了几步。
就在他们对峙之时,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阿卿。”
“……”
元钰卿回头,看到了即墨宁砚和姬怀烛。
“你们……”
话还没说完,元钰卿突然小腹一痛,他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第64章 那个东西好像消失了
在他身侧的月执最先发现他的异样,月执瞳孔轻颤,急忙上前接住了他。
“陛下……”月执紧抿着唇,抱着元钰卿的手微微发颤。
在他怀中的人双眸紧闭,已然失去意识。
蚩渊则因离得远了一些而错失先机,但他此刻也顾不上其他,满心满眼皆是忧愁。
“这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晕倒?”
与此同时,猜灯谜的萧胜意识到不对劲,他急忙从人群中挤出,回到几人身边,“公子?!”
更远一些的即墨宁砚和姬怀烛也纷纷上前,五人将昏迷的帝王围在中央,眉眼间充满担忧。
“立刻将陛下送回皇宫,交予太医诊治。”即墨宁砚神色冷静,藏于袖袍的手却悄然攥紧。
他轻声提议:“陛下出事,此事绝不可声张,姬怀烛,国师府离得最近,你快些弄辆马车来。”
“月执,你负责带陛下回宫。”
“蚩渊,你轻功好,速去请太医,最好在陛下回宫之前让太医待在寝殿。”
“好!”
这一刻,几人选择了合作。
在帝王的安危面前,他们顾不上其他,急忙按照即墨宁砚的提议行动。
姬怀烛很快弄来马车,月执抱着元钰卿在里面坐下。
帝王依旧阖着眼眸,头颅无力地靠在他的肩头。
马车的另一侧,坐着即墨宁砚和萧胜。
至于姬怀烛,则是在外赶车。
白色发丝随风飘动,姬怀烛的脸上再无从容,他挥动着马鞭,只希望快些、再快一些……
马车内,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元钰卿身上,他们的心七上八跳,全然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晕倒。
“萧胜,出宫之前,陛下的身体可有异样?”即墨宁砚问。
“没有啊,陛下这几日的身体一直康健,除了胃口不太好外,没有其他异常。”
“若说异常……莫非是刚才上了花船,那个花魁给陛下下了毒?”
越想越心惊,萧胜险些要哭出声来:“都怪奴才,奴才就不该让陛下上花船的。”
“不是你的问题。”月执摇头。
他扶着元钰卿的肩,另一只手悄然探上元钰卿的脉搏。
几息之后,他愣住了。
他将手收回,再次探上,这一次,结果改变了,仿佛之前是他的错觉。
心脏极速跳动着,一颗心仿佛要跳出胸腔。
月执胡思乱想着,全然不知这是情况。
毕竟他学把脉只学了几日,弄错了也是情有可原。
而且怎么可能呢?
抱着人的手用了几分力气,他突然想起了一些记忆。
是梦吗?
他不知道。
下颌贴上元钰卿的额头,他把人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对方融入骨血。
从湖边到皇宫的距离不算太远,在姬怀烛的刻意加速下更显短暂,不过片刻,一行人抵达宫门。
门口的侍卫本想阻拦,看到“车夫”竟是国师后,动作一怔。
下一瞬,车帘掀开,露出了即墨宁砚的脸:“陛下在车上,快放行。”
他们往车上看了一眼,当看到月执怀里的人后,不敢再看,急忙垂下眼帘。
“放行。”
寂静的宫道上,只有马车发出声响,不知过去多久,他们来到了乾清殿外。
月执将人抱下马车,踏进寝殿时,李太医已经在旁候着了。
同样等在一旁的还有蚩渊,他眉头皱起:“你们怎么这么慢?”
月执没理他,只是在李太医即将上前时,脸上闪过犹豫。
他握紧了拳,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贵君?”李太医看他挡在了他和陛下之间,疑惑出声。
“……”
月执颤了颤唇,最终,为了帝王的健康考虑,他默默离远了些。
心脏依旧跳得很快,他抬起右手,细细看着,刚才就是这只手,探向了帝王的脉搏……
不远处,李太医将手搭上元钰卿的手腕,眉头轻微蹙起。
“如何了?”
蚩渊在一旁等得焦急,恨不得以身相替。
“你快说话啊!”
“将军莫急,容我再好好看看。”
一会后,他收回手,犹豫道:“脉象并无异样,我也不知陛下为何会忽然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