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陛下帮我吧,好吗?”月执声音虚弱。
“好。”
他扶着月执靠在床上,将纱布拆了下来,凑近之后,细细看着他的伤口。
“伤口好了一些,还疼吗?”
“嗯……”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月执能感受到帝王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他滚了滚喉咙,垂于被面的手悄然握紧。
“朕帮你上药,可能会有些疼,忍一忍。”
“……好。”月执启唇,余光看向帝王的侧脸。
对方的脸紧紧绷着,好像遇到了什么大事,他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撒在他的伤口,怕他疼还帮他吹了吹。
“疼吗?”他问。
“……不疼。”月执的手攥得更紧,藏于被中的腿悄悄抬起。
“那就好。”
元钰卿小心地帮他缠上新的纱布,又帮他穿好亵衣,做完一切后,他给自己倒了杯水。
如此细致的活,果然不是这么好干的。
歇了一会后,他问月执:“对了阿执,你知道那群人有什么特征么?”
“朕让人去寻了他们的踪迹,可两天过去,都没找到线索。”
对此,月执摇头:“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好吧。”
元钰卿将茶杯放回桌面,同一时间,殿外传来一道男声,“陛下。”
是蚩渊。
“朕出去一下。”他朝月执道。
月执点头,看着元钰卿走出殿外,门被关上的瞬间,他走下床,来到门后。
殿外,元钰卿和蚩渊正在交流。
“陛下,臣已经找到那群人的住所,在长平巷的一处宅院。”
“可派人看守?”
“已让人守在宅子外,密切注意他们的行踪。”
“很好。”
元钰卿颔首:“查查他们是否有同党藏于其他地方,若有,一并杀了,不可留一个活口。”
“是。”蚩渊应道。
“去吧。”
元钰卿转身欲走,余光看到蚩渊还站在原地,疑惑:“还有事?”
蚩渊抿了抿唇:“听闻月贵君回了宫……”
蚩渊再次提起月执,元钰卿下意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臣……”
帝王的警惕刺痛了蚩渊的眼,他捏紧掌心:“陛下就没有怀疑过月贵君吗?”
“?”
“贵君出现在京都的时机未免太巧了,刚好在陛下出宫那天,刚好在陛下经过的那条巷子,刚好被陛下听到他的声音……”
说实话,元钰卿也觉得时机有些巧,但世上巧合之事何其多,加之月执根本没必要做这场局,甚至为此受伤。
做这些事除了能回到他身边外,还能得到什么?
什么都得不到,因而他找不到月执做这件事的动机。
反倒是蚩渊,为何要说这些话?
难道……
一个不可能的猜测出现在他的脑海,他下意识压下,不敢再想。
“所以呢?你是在怀疑他,还是在挑拨朕与阿执的关系?”元钰卿质问。
“臣不敢,臣只是……”
“好了。别说了,朕不想听。”
他说完后转身离开,推开殿门后,月执还坐在原来的地方,看到他后轻轻笑了笑:“陛下,外面是蚩渊将军么?”
“对。”
元钰卿在床边坐下:“他是来汇报刺客情况的。”
“原来是这样。”
月执轻声,片刻后说:“陛下,我有些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朕出去了。”
“嗯。”
月执在床上躺好后闭上眼睛,殿门关上的瞬间,他睁开眼,来到窗边。
唇中发出低语,确认什么后,他再次躺回床榻。
另一侧的蚩渊来到那处宅院外,不悦地眯了眯眸子,他直觉这些人的身份并不简单,可陛下却不信他。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条黑色的蛇正往宅院方向游,他下意识拿起弓箭,将蛇钉死在了门沿上。
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比如此刻,他立即吩咐:“将门撞开,里面的人一个不留。”
“是!”
士兵立马将门撞开,一行人踏进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定是有密道,搜。”
蚩渊环顾一圈,在地面发现了蛇类爬行的痕迹,他蹲下身,用手拨了拨泥土,想到了宫中那条冥蛇。
一群士兵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密道,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不远处的水井中,水面正荡着波纹。
“将军,没找到密道。”他们汇报。
“早上属下还看到有人进来这个宅院,期间也没人出来,怎会凭空消失了……”他们实在不解。
蚩渊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扫过整座宅院,最后放在了那口水井上。
他一步步走近,低头看去,水面轻微荡漾,却清澈得能看见井底。
与此同时,一士兵激动道:“将军,找到密道了!”
他侧目:“带我过去。”
一行人来到一个房间,推开床铺后,发现了藏于床底的密道。
“已经派人去追了,但里面错综复杂,不一定能找到人。”士兵小心道。
蚩渊“嗯”了一声,垂眸思索了一会:“撤。”
走到门口时,蚩渊却摆了摆手,让所有人停了下来。
他站在宅院外,目光死死盯着大门。
直到天色变暗,宅院依旧风平浪静,蚩渊皱了皱眉,第一次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怀疑。
又等了片刻,依旧无事发生,他只能带人离开,进宫请罪。
御书房内。
蚩渊跪于地面:“陛下,臣无能,让贼人跑了。”
他将在宅院的事都说了出来,元钰卿听完,默了片刻,之后启唇:“你说发现了蛇类爬行的痕迹?”
第37章 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臣还在宅院外看到了一条黑蛇。”
说着,他让人将黑蛇的尸体送来,“臣听闻,越国有人擅于用蛇类传递消息,臣担心,宫中出现了敌国的探子。”
“他知道陛下寻到了他们的踪迹,却不方便露面,只能通过蛇类去传递消息,让他们及时逃跑。”
“……”
蚩渊似乎意有所指,元钰卿看着他,“阿执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他也不会操控蛇类。”
“臣不是这个意思。”蚩渊低头。
“臣记得陛下养了一条冥蛇,百蛇之王,能听懂人话。”
说完后,他自请惩罚:“臣办事不利,自请二十大板。”
“二十不必了,十吧。”
“是。”
蚩渊起身离开,元钰卿坐了一会后,来到东偏殿阿冥的住所,却没看到它。
“阿冥呢?”他问照顾它的小太监。
“回陛下,冥蛇前几日出去玩了,还没有回来。”
冥蛇经常消失好几日,然后又出现,一群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知道了。”元钰卿在屋内看了一圈后,离开东偏殿。
他回到御书房,回想这段时间的事情,意识到一件事——或许原文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满心疑问,却找不到人回答,但还是下定决心——
以后还是离蚩渊远一点为妙,免得蚩渊突然发疯,那简直不敢想象!
思及此,他下了一道口谕,让萧胜送到将军府。
将军府内,蚩渊正趴在床上,十大板于他而言不算什么,只需要躺个一日便能好。
在他的床上,还放着一套红色的异域舞裙,是他之前让人买的。
就在这时,管家出现:“将军,陛下身边的萧公公来了。”
“萧胜?快让他进来。”
蚩渊爬起身,疼得表情僵硬一瞬,可在看到萧胜后,恢复自然:“萧公公来此,是陛下有事吩咐么?”
“嗯。”
萧胜笑着点头:“奴才奉陛下的命,给将军带一道口谕。”
“什么口谕?”
“陛下说,将军受了伤,之后便不必贴身伺候了,陛下会让暗卫方宇明随身保护。”
“……”
蚩渊默了片刻,嘴角紧绷:“这是陛下的意思?”
“自然,奴才怎敢假传圣旨?”
“……知道了,谨遵圣命。”
让管家送萧胜离开,蚩渊咬了咬牙,他何尝看不出来,这是那位在和他拉开距离。
以这道口谕让他知难而退。
可他蚩渊,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迎难而上。
转眼间,五日一晃而过。
这日,是除夕宫宴。
因月执的自愈能力出乎意料的强,宫宴这天,月执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伤口结了痂,面色也恢复了红润。
于是元钰卿让月执也参与了宫宴,并且坐在了他的旁边。
下方大臣们面面相觑,虽说早知道了月贵君回宫的消息,可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宫宴上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