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么陛下等臣几日,要么让它药性全无。”祁斯韵按元钰卿此前的说法,给了他两个选择。
“你在威胁朕么?”
“臣不敢。”
祁斯韵拱了拱手:“臣只是在自保罢了。”
“而且陛下将他取代,相当于杀了他,便是臣的恩人。”
祁斯韵这般恨原主,元钰卿忽然想起他之前说被灭了九族,他收起剑:“你此前说九族被灭,是怎么回事?”
提起往事,祁斯韵捻了捻指腹:“臣无父无母,家中只有一幼弟,他身体弱,在去皇陵的路上病死了。”
怪不得祁斯韵这么恨原主,恨到鞭尸挖骨,原来有这层原因在。
元钰卿应了一声,“不要忘了几日后将似血花献上。”
“这是自然,陛下和臣一起坐马车回去吧,天寒地冻的,陛下身子不好,莫冻病了。”
说话间,他拔下其余人脖颈的银针,没一会,他们悠悠转醒。
“一刻钟已到,继续上路吧。”
他转身回到元钰卿面前,没有暴露他的身份:“公子,请。”
元钰卿想了想,没有拒绝,跟着他上了马车。
马车内果然暖极了,冰凉的手渐渐回暖,元钰卿摸着黑紫小蛇的下巴,问祁斯韵:“你刚才说这是冥蛇?”
“是。古籍记载,冥蛇呈黑紫色,含剧毒,懂人言,可随意变换大小。”
“更有甚的,能化作人形。不过那是传说中的事了,无人见过能化作人形的冥蛇。”
“化作人形?”
不知为何,元钰卿突然想到了那个梦。
半人半蛇的男人,冰冷寒凉的鳞片……
难道那不是他的梦?
可是怎么可能?就算冥蛇能化作人形,可他在做梦之前从未和冥蛇见过。
元钰卿一时想不明白,揉了揉冥蛇的下颌,“你会化作人形么?”
冥蛇紫色的眼睛盯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没有骗我吧?”元钰卿问。
“……”冥蛇再次摇头。
“我信你。”
元钰卿将冥蛇塞进袖中,轻微阖上双目。
没一会,他热得出了汗,只能将身上的青色斗篷脱下,放在一旁。
马车朝京城驶去,天黑之前终于抵达城门。
“站住。”守卫拦下他们。
祁斯韵掀开车帘,将令牌递给守卫,守卫看过后,恭敬地将令牌还回:“大人请进。”
马车摇晃,在祁府前停下,祁斯韵和元钰卿下了马车,走进祁府。
“陛下留下用晚膳么?”
祁斯韵苍白的皮肤红润些许,在得到拒绝的回复后,可惜道:“好吧。”
他看着元钰卿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到府内,小厮抱着一件青色斗篷来到他面前:“大人,斗篷在马车上落下了。”
“给我吧。”
他接过斗篷,斗篷做工极好,帽檐上的一圈狐狸毛柔软至极,入手还能闻到淡淡的龙涎香。
他将斗篷置于鼻尖轻嗅,这一刻,他好像回到了那日的温泉宫。
帝王赤足踩进温泉水中,白皙的肌肤被泉水包裹,他看到他背上有几道疤,呈圆形大小。
那一瞬间,帝王不是帝王的猜测在他脑海浮现。
他捧着斗篷走进卧房,挂在了架子之上。
没一会,他再次走出房间,来到停放马车处,抽动暗格,一个盒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数十只毒虫和蛊,底下还放着一本书籍。
祁斯韵伸出指尖,任由蛊虫爬上他的手腕,右手翻动书籍,最后停在了其中一页。
上面赫然写着——情蛊的炼制。
***
元钰卿趁着夜色回到乾清殿,却在门口遇到了蚩渊。
蚩渊抱剑挡在门口,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怪异:“陛下去哪了?”
一整日他都没有看到元钰卿,就连月执都没看到,联想到帝王突然让他去找什么神医,他的心情愈发郁闷。
在门口守株待兔一整日,果真遇到了回来的帝王。
他的目光扫过元钰卿身上的夜行衣:“一袭黑衣,陛下这是?”
“蚩将军,这是朕的私事。”
他绕过蚩渊走进殿内,交代萧胜:“准备一些小蛇爱吃的食物还有窝。”
萧胜看着他的一身黑衣,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声,而是问道:“陛下准备养小蛇么?”
“嗯。”
元钰卿拉开衣袖,让冥蛇缠上他的手掌:“它能听懂人言,你准备东西前先问它喜不喜欢。”
“哎。”萧胜点头应下,伸手想接过冥蛇,可对方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动作。
“陛下,这……”
元钰卿无奈,摸了摸冥蛇的额头:“你不喜欢别人碰你?”
冥蛇点了点头。
“娇气。”
元钰卿起身,视线看过整座宫殿,一会后,他拿出一件白色外袍,将冥蛇包在里面交给了萧胜。
“他叫阿冥。”
元钰卿本叫他咻咻,可自得知它是珍稀的品种后,总感觉“咻咻”这个名字配不上它,干脆直接叫阿冥。
“奴才知道了。”
“对了,阿执呢?”他问萧胜。
“贵君在休息呢,奴才一整日都没有见着他。”
“他生病了?”
“不知……贵君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去。”
“朕去瞧瞧他,你带阿冥下去安顿好。”
“哎。”
萧胜抱着冥蛇下去了,元钰卿换了套衣服,前往偏殿。
站在门口,元钰卿敲了敲门:“阿执,你在吗?”
无人回应。
“阿执?”
“朕进来了。”
他推了推殿门,却没推开,门被从里面锁住了。
“阿执?”
依旧无人回应,元钰卿一脚踹向殿门,随着“砰”的一声,殿门倒在地上。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隐约的月光照进,他大步跨进屋内,来到床边:“阿执?你生病了吗?”
帷幔垂下,挡住了里面的一切景色,元钰卿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第21章 红衣金饰,瓷白肌肤(删减)
他伸出手,就在即将碰到帷幔时,终于听到月执的声音。
“陛下。”声音从身后传来。
元钰卿回头,看到月执正站在门口,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银色的亮光。
“你去哪儿了?”元钰卿朝他走近一步。
“白日睡了一日,刚出去走了走。”月执跨进屋内,点燃烛火,
屋内骤然亮了,他看着被踹飞的木门,疑声:“这门?”
“朕担心你,怕你出事,这才……朕马上让人修好。”
元钰卿解释着,而后问:“你刚说白日睡了一日,是身体不舒服么?”
“嗯。”
月执点头:“或许是昨日着了凉,今天有些头疼,睡一觉后没事了。”
“怎么不叫太医?”
“睡一觉就好了,不想麻烦他们。”
“你啊。”
“不说我了,陛下,你今日出宫了么?”
“你怎么知道?”元钰卿疑惑。
“刚在路上遇到了蚩渊将军,他和我说的。”月执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
“蚩渊?”元钰卿皱眉:“你和他见面了?”
“就在路上碰了一面,说了几句话而已。”
“阿执,你忘了么?朕和你说过要离他远点,路上碰到了也要转头走人,或者叫朕的。”
元钰卿是真害怕一个不注意,他娇弱的万人迷主角受就被蚩渊那个禽兽给欺负了。
“对不起,陛下。”
月执伸手扯了扯元钰卿的衣袖:“我下次不和他说话了,你别生气,好吗?”
“朕没生气,朕是担心你。”
“对不起,让陛下担心了,是我的错。”
月执态度诚恳,元钰卿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你这么好,旁人喜欢你都是应该的。”
“那陛下喜欢我吗?”
“…啊?”
月执盯着他,解释:“喜欢分很多种,长辈对晚辈的喜欢,同辈间朋友的喜欢,还有想相伴终生的喜欢。”
“陛下,你喜欢我么?”他再次问。
“喜欢啊,阿执,你是朕唯一的朋友,朕不想看你被人欺负,所以想保护好你。”
“我也喜欢陛下,陛下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在我心中,陛下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二人互相肉麻着,元钰卿笑了笑:“好了,别这么肉麻了。”
“陛下!不好了!”不远处突然飘来萧胜的声音。
元钰卿心中咯噔一声,忙走出殿门:“怎么了?”
“陛下……”
萧胜跑得气喘吁吁,来到元钰卿面前,喘着气:“陛下的冥蛇不见了!”
“阿冥不见了?怎么会不见?”
“奴才也不知,刚才奴才抱着冥蛇去挑选食物,一转眼它就不见了……发现它不见后,奴才命人找了好一会,可都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