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何事?春儿,皇上为何这么说?沈太傅疑惑道。
在众人的目光询问下,沈逸春不愿说,又不能不说。他不敢看皇上,就盯着白禾,兰妃、妹妹她
兰妃和别人偷情,怀孕后还要假装是朕的孩子。陆烬轩将白禾往自己身后牵,阻断对方的视线。
沈家人当即惊呼:不可能!
沈太傅猛地揪住沈逸春,指甲几乎陷进他的肉里,掐着他问:当真?当真?
沈逸春闭了闭眼,沉默便是默认。
突闻宫闱秘闻的孟大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悄悄拽一把罗乐:真有此事?
那么兰妃之死恐怕真应了沈太傅的所说只不过让兰妃死的不是白禾,是皇上。
混淆皇室血脉乃是欺君罔上,十恶不赦。皇上起行皆有记录,待孩子诞生,日期对不上必然东窗事发。兰妃自知瞒不住,偷偷打胎,反落了病,最终香消玉殒。白禾微仰起头望着陆烬轩,既然兰妃人已逝,皇上可怜兰妃,本不想再追究的
沈太傅两眼翻白,当场晕了。
祖父!
太傅!
众人惊呼声中,罗阁老还有心问一句:皇上,可要请御医来看看?
不管沈博然是真晕假晕,表面功夫总该做做。
可惜展开报复的陆元帅不想做表面功夫,他向身后的宫人和侍卫招手,送进诏狱。
众人皆惊。
孟大人直言:皇上不可啊!
白禾说:孟大人莫急,皇上只打算将人关几天,小惩大诫。
陆烬轩默认了白禾的解释,扫视罗、孟二人,你们明天再出宫。
说完他就带白禾走了。
回到寝宫,宫人带三皇子回房睡觉,陆烬轩则送白禾进了侧殿。
屋内陈设与白禾最初住进来时有些不同了,柜子里添了新衣服,是侍君这一身份不该拥有的华服。床尾添了一个架子,其间放置摆件装饰和书。
陆烬轩上一次来白禾的卧房还是从聂州回来的那次,他坐在屏风后的床上,旁观白禾在此面见兰妃。
宫女提前在屋内点明灯烛,使室内灯火明亮,陆烬轩把白禾一直送到床前,早点睡。
白禾拉住他:哥哥。
陆烬轩微微叹气:想说什么?说我不该把兰妃干的事捅出去?我说了,那个沈太傅每一次骂你我都记住了,他煽动人闯宫暴露了我们行踪,差点害死你
陆元帅捧住白禾的脸颊,温柔的注视他,温声说:小白,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我不可能不报复。并且它不会是对等报复。
哥哥,我知道。白禾想将自己投进陆烬轩的怀里,想要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和养分,想无时无刻不与他在一起。但最终克制的化作一句,哥哥能不能留下陪陪我。
第139章
尚文馆内, 孟大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与罗阁老交谈。
阁老您说,皇上将你我留在宫里究竟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今日的皇上着实孟大人嘴角一撇,怕不是想说陆烬轩颇有高祖皇帝风范胁迫群臣、血洗朝堂。
午后我去寝宫觐见, 没见着皇上。罗乐用余光瞥向屋外的侍卫, 皇上可能下朝后便出宫了。
啊?孟大人一惊,也瞧向了外头提着灯巡逻走动的众侍卫, 老实说, 我总觉得这些侍卫今天好像杀气腾腾的。该不会皇上真要效法当年!
皇上对白侍君深情厚谊, 一如当年高帝待高皇后啊。罗乐点点头,故作感叹。可如今不是开国初年, 皇上亦非高祖。怕只怕最后不能如皇上所愿, 反倒惹出大祸。
孟大人怔了怔问:阁老何意?
罗阁老撩起眼皮, 盯着他正要说话, 元红拎着一只食盒回来了。
阁老, 孟大人。来用些夜宵再歇息。元公公把食盒放到桌上, 从中取出两碗面, 笑着说,因皇上有旨,禁止宫中铺张浪费,御膳房也只能给二位大人下碗素面。
孟大人当即问:这是皇上赏的么?
元公公乐呵呵笑道:二位是朝廷重臣, 皇上自当是体恤二位大人的。
皇上向来体恤臣下。罗阁老邀着孟大人一起到桌边入座,对了,今日留宿宫中尚未向家里报信,不知公公能否遣人去我家里传个信?
孟大人忙说:哎,我也是。
元红为难道:这这只怕得请示皇上。
孟大人嘴快,脱口说:公公也出不得宫?
元红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一瞬,心里想到了自己逐渐失宠的现实, 皇上行事总有他的道理,咱家知道早朝上的事是有点突然,可皇上对侍君殿下的情谊咱们都有目共睹,咱家伺候皇上这么些年了,头一回见皇上如此待谁。立后这事啊
宫外。
亲自领着一队京郊大营士兵及自己的部分亲卫兵在朝廷重臣尤其是内阁阁员府邸外巡视的李征西终于巡至了罗府正门前。士兵们目不斜视经过罗府大门,李征西却不由自主放缓脚步。
队伍转过街角,行至罗府后门前的街巷,忽闻奇怪的动静,众士兵循声看去,发现是一个人正攀在罗府的墙头。
谁?!
军师?
军师怎么这副样子?
李征西的亲卫兵认出了墙头上的人,惊呼声惊动了李征西。
李征西大步走过来,皱着眉看着骑在墙上的罗丹枫。
部堂!罗丹枫惊喜地唤了声,随后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部堂大人可否在下面接着我我不敢跳
李征西:京城戒严,请罗小姐回去。
罗丹枫微怔后急切说,部堂!我有要事相告!
李征西对众人摆手,示意继续巡逻。披甲士兵行进间的响动盖住了其他声音,罗丹枫担心被府里的人察觉自己的行迹,心一横翻过墙头就往下跳。
你!李征西下意识伸手上前,抱住了用别扭的姿势从两米多高的墙上跳下来的军师。
罗丹枫稳稳的落在他怀里,眼中忍不住含泪,却仰起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多谢部堂。
李征西冷着脸把她放下,瞥了眼罗府,领她走向别处。
罗丹枫紧紧跟在他身后低声说话:今日祖父在内阁上值,从早朝入宫之后一整天都没回来,京兆尹的人突然敲锣宣布戒严,京中看样子是京郊大营的兵进京了。部堂,是否是宫里、皇上出事了?
李征西驻足侧目,不是罗小姐有事相告,怎么反问起我了。
他的态度冷硬又疏离,罗丹枫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一段产生了裂痕的关系不经修补,怎么可能和好如初?可已经生出的嫌隙又该如何弥补。
因我不知究竟出了何事,便不能辨别我在家里偷听到的东西真假。部堂,我听说皇上在今天朝上颁了圣旨要立白禾为皇后。先皇后是我姑姑,再立新后就是将罗家罗丹枫顿了下,将后头的话咽下,父亲为此极为光火,可祖父一直不归,他找不到人商量,就在家里大发脾气,还、还将我骂了一顿,就因为我不愿遵从家里的意思入宫为继后,反而私自逃出京城。
李征西一语不发,更没有正眼看罗丹枫。
罗丹枫说着不自觉拢了拢袖子,李征西却骤然握住她的手腕,一把掀起袖口。
白皙的皮肤上淤痕交错,李征西面色阴沉,沉声道:只是骂了一顿?
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在军营里吃了多少苦都没有退怯的军师哭着说:家里锦衣玉食供我长大,我不思回报养育之恩,反倒在家中需要我进宫时逃走,是我不孝在先,不是父亲打我,这是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