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我哪敢动谢家小少爷的心头好？”沈熠慢条斯理地抽回手，“不过叶辞赫的wds9-369毒剂实验体…最近逃了几个。”
他忽然凑近沈清让耳边，“你猜江临月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去贫民窟？”
沈清让侧开脸，嗤笑道：“他去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熠微微眯了眯眼，语气带着戏谑：“没有关系吗？”顿了顿，随后好像反应过来什么，突然笑了，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那为什么要用自己苦心研究了三年的结果去换王家火场的那场寒霜降？”
沈清让脸色微变，最后又恢复如常，只淡淡吐出几个字：“有话直说。”
沈熠看向他的眼中有探究有打量：“沈会长，你该不会爱上了棋子？或者说弃子？”
“不可能。”
沈清让下意识就会到，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喜欢上江临月。
一颗弃子而已，按照往常弃子就应该死，没有用的东西不配活着，如果他的死可以成为一种价值的话。
这是他一贯的理念。
“最好是这样。”沈熠收回目光，略带深意。
随后又淡然一笑，调侃道：“不过，以他现在的身家也看不上你。”
“不过是条帮王家卖命的狗。”沈清让淡淡开口，眼神一闪而过的狠厉，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沈熠闻言微微一愣，脑海里又想起江临月在会议上大胆的发言。
“这个解释够吗？”清冷美人就那样扯开自己的衬衫扣子，露出暧昧痕迹，脸上还带着淡淡笑意。
沈熠暗暗想到，给王家卖命吗？依我看王家给他卖命还差不多。
沈清让见沈熠在这边坐着，脸上莫名其妙的涌出一抹烦躁和不悦：“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在这边太碍事了。
沈熠丝毫没有在意他眼底的不悦和烦躁，微微勾了勾唇，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清让，没事儿，坐坐不行吗？”
沈清让微微眯了眯眸子，眼底闪过一丝威胁，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觉得有些作呕。
是清让，还是请让？
索性也没再理会他，丢下一句就转身往外走：“那大哥好好坐着，我要去储物室拿东西。”
另外一边的梨奶奶家。
江临月丝毫没有在意他，静静跑过去帮忙，两人动作异常的默契，好像在冥冥之排练好了。
没有现代科技设备，两个人围绕在土灶前，江临月帮忙加面粉和水，黎郁揉面条。
破旧的土灶里，柴火噼啪作响，映得昏暗的厨房光影摇曳。
墙壁被经年的炊烟熏得发黑，角落里堆着散乱的干柴，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新鲜麦粉的香气。
江临月挽起衬衫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腕，与这贫寒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小心翼翼地往盆里加水，指尖冻得微微发红，黎郁就站在他对面，沉默地揉着面团，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微显，与粗糙的面粉袋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动作间有种奇异的默契，仿佛这昏暗的灶台是他们独有的舞台。
“黎郁，这里好冷。”江临月轻声说，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消散。
黎郁头也不抬，声音低沉：“小少爷，这里可不是你谢家的温室花园。”
“那你准备关我多久？”江临月抬眼看他，睫毛在灶火映照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黎郁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沾满面粉的手指抬起江临月的下巴：“关你？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江临月别开脸，灶火在他侧脸投下暖光，却掩不住神色的复杂。
短暂的沉默后，黎郁忽然问：“原来的那个江临月呢？”
“你喜欢他？”江临月反问，声音轻得像叹息。
“什么是喜欢？”黎郁的目光透过额前碎发，沉沉地落在他身上。
这个问题让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喜欢？江临月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他游走于各色人物之间，却从未真正理解过这个词的含义。
“但…”江临月刚开口，黎郁突然警觉地抬头：“什么声音？”
“没有声音，你听错了。”江临月有一瞬间诧异，迅速恢复平静。
黎郁眯起眼睛打量他片刻，最终没有深究，江临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被掩盖，随后转移话题：“我好累，想休息了。”
“我抱你去床上睡觉。”黎郁的声音意外地柔和下来。
江临月乖顺地点点头，任由黎郁将他抱起。
在黎郁看不见的角度，他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黎郁的手臂结实有力，托着江临月的腿弯将他稳稳抱起。少年温热的体温透过单薄衣料传来，与这阴冷破败的小屋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黎郁转身走向里屋的刹那，江临月忽然蜷缩起身子，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
“怎么了？”黎郁顿住脚步，低头看向怀中人。
江临月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冷汗。他颤抖着抓住黎郁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肚子突然好痛…”
黎郁眉头紧蹙，快步将人放在铺着旧棉絮的木板床上。就在他弯腰准备查看的瞬间，江临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哪里疼？”黎郁的手刚触到他的腹部，江临月突然翻身而起，抬手精准击中黎郁后颈的穴位。
第175章 救世主？
黎郁的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软软倒向床铺。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死死攥住了江临月的一截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江临月轻巧地挣脱开来，站在床边静静注视着昏迷的黎郁。少年凌厉的眉眼在微弱的灯光中稍稍柔和，却仍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郁
江临月为他悄悄盖上被子，抬腿走出去，见灶台的火光将灭未灭，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一半是黑，一半是白，明明灭灭不知是黑还是白。
土灶里跳跃的猩红火舌，柴火在灶膛内噼啪炸裂，飞溅的火星如雪般落在梨奶奶脚边。
而这位枯瘦的老人，正端坐在火源半尺外的矮凳上，手持两根竹针，慢条斯理地织着一条围巾。
梨奶奶抬眼皱巴巴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孩子，准备走了吗？”
江临月见此景象，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将他瞳孔一闪而过的锋芒掩盖，小声嗫嚅道：“嗯…肚子有点不舒服，可能是着凉了，改天再来看您。”
江临月正准备走，又顿了顿，回眸笑着撒娇道：“奶奶，黎郁跟我讲你最会做酒酿丸子了，下回来，我想尝尝你的手艺好不好？”
梨奶奶微愣，随后笑着点头答应。
江临月回过头，眼底的凉意比屋外的空气还要凉上几分。
江临月按着梨奶奶指的路往外走，一直走下去。
另外一边实验室的储物室。
沈清让准备拿着实验用品，忽然看到了一条毯子。
那是很普通的一条白色无菌毯子，实验室一次性的消耗品。
沈清让缓缓蹲下来，脑怀里回想起江临月，那正是一个多月前，江临月无家可归，抱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落脚在他实验室的储藏室里面。
他为江临月盖上的毯子。
沈清让指甲触碰着绒子边缘，上面属于江临月的气息早已淡去，却仍让他脊椎窜过一阵战栗。
沈清让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有一瞬间的怔愣。
要去吗？
这显然还是沈熠设的一个圈套，不过是为了试探他对江临月的态度而已。
梨花镇？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犄角旮旯肮脏的贫困地区。
沈清让眸光一闪，微微勾了勾唇，在手机上划出顾疯狗的备注，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顾少，听说上回江临月插手你和王家的事，让你亏了不少？”
顾池誉坐在暗色的包厢里，顺便陪着一个清冷面庞的人，尽力的讨好着想依附在他身上，两人却始终保持着一种疏离的距离。
从远处看，他们两个好像是一起的，细细看，却发现中间隔着一点距离。
顾池誉手里装模作样拿着一杯红酒，尽管他也不会喝酒。
顾池誉晃动着手上的酒杯，鲜红色的液体在霓虹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暧昧的光。
“沈会长，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不搞你的科研了？”
沈清让淡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江临月，要找我合作，提前去梨花镇那边调查，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了。”
“合作？”顾池誉眼神一沉，捏着酒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顾池誉周边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冷笑一声道：“你答应他了？”顿了顿，还没有等沈清让回答，就接着继续问：“他给你开了什么条件，拿了什么好处？”语气里带着一丝急躁。
沈清让静静的听着对面急躁的语气，发出勉强的笑声，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条件就是他先去梨花镇那边调查，那边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