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将军明明不是嗜酒之人,哪怕之前打了胜仗,庆功宴上与那些大人喝酒也是浅尝辄止,怎地今晚却闷声不吭喝了半坛。
钟凯心有疑惑,却没空探究,现在当务之急是将人送回营帐休息才是。
祝明悦抽了抽嘴角,解释道:“我会将他搀回去的,放心吧。”
钟凯显然不相信,祝明悦身材纤细,,虽不算弱小,但到他们行军之人面前明显是不够看的。
让祝明悦去搀扶将军,他不担心将军出事,倒是更为担心祝明悦会被将军压坏。
祝明悦明白对方的顾虑,只能随口编造个理由忽悠他:“谢将军以往在家中常喝酒,醉后脚步却不虚浮,有人引领便能自行走回去。”
钟凯果然被打消顾虑,只是暗暗咂舌,没想到将军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醉酒后也依旧能健步如飞。
祝明悦将人打发走,趁四下无人,指尖勾了勾谢沛的下颌,“跟我回去好不好?”
下一秒,温热粗糙的大手精准的包裹住祝明悦的手指。
祝明悦蹙了蹙眉,试探道:“谢沛,你没喝醉对不对?别装了。”
回答他的是谢沛粗重的呼吸和扑面而来的酒气。
借着篝火微弱的余光,祝明悦与谢沛视线对上。
谢沛眨了下眼,再睁开时,眼中是无法掩盖的醉意。
黝黑的瞳孔因为失焦显得格外无辜。
难道自己误会了?
或许谢沛今晚真的放任自己喝醉了。
祝明悦垂眸,在心中谴责自己三秒,开口说话时,语气又温柔了几分。
“谢沛,跟我回去好不好?”
谢沛坐在地上,不动如山。
祝明悦左右观望,确定四下无人,深吸一口气:“相公,跟我回去好不好?”
祝明悦有意夹着嗓子,喊出来时,尾音轻颤,音调里似乎都夹杂着钩子。
谢沛眼皮一跳,终于有了动作,他明明脚下极为稳当,半个身体却都趴伏在祝明悦身上。
谢沛的呼吸愈发粗重,打在脖颈处如羽毛划过,瘙痒难耐,祝明悦稳了稳神,按捺着痒意将人带回营帐。
屋内亮起一盏油灯,不如篝火明亮,只堪堪驱散了黑暗。
祝明悦将他送到床榻边,喂了碗凉水。
谢沛整个过程都极为顺从,让他张嘴,他就张嘴,让他太手,他就抬手。
祝明悦就这样指挥着将他的外衣剥去,看谢沛身着一身素白的裘衣板板正正地端坐在榻边,和平日明明是同样的表情,此时却因醉酒莫名多了股懵感,反差感十足。
祝明悦噗嗤一下笑出声,想起白日里谢沛承诺他的话,突然来了坏心思。
他从包裹里掏出昨日新买的红衣,用哄骗的语气道:“谢沛,穿衣裳。”
本来只是准备试试,也没打算谢沛喝醉后还能做穿衣这种复杂的动作。
没想到谢沛闻言却真的将衣裳给穿上了,只是穿得不太规整。
祝明悦诧异了一瞬,很快就被穿上新衣的谢沛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他上手将微翘的领口捋平,后退两步仔细观摩。
谢沛穿的尽是些素色的劲装,在今夜之前,他根本想象不到谢沛穿这种红色宽袍的模样。
若不是他在看到这件衣裳后突发奇想,甚至都不会将红衣和谢沛这样的人联系到一起。
但不得不说,效果完全出乎意料。
恰在此时,谢沛脸上溢出难忍之色,口中吐出一声“热”,随后抬手,方才被捋平的衣领被拉开,裸露出一片浅棕色的胸膛,随着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
祝明悦不自觉的瞥向那处,随后呼吸一滞。
第133章
这身材简直天妒人怨, 同是男人,怎么自己想拥有一块像样的薄肌都那么难。
谢沛似乎还嫌不够,想再往下扯。
祝明悦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 “别乱动, 我给你换。”
这大红衣裳穿在谢沛身上属实让人移不开眼,惹眼的红恰到好处的掩盖了周身的戾气。整个人像是那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又像是春风得意的新郎子。
但再好看也不能穿着睡觉。祝明悦轻轻解开系带,衣袍正值滑落之际,却被谢沛一双大掌牢牢按回肩上。
祝明悦疑惑:“不想脱?”
不想脱也不行, 祝明悦可不会去征求一个醉酒之人的意见,他将谢沛的手拿开,想将衣裳褪下。
谢沛像是起了玩心,衣裳被反复褪下又穿上,如此往复几次,祝明悦也就失了耐心, 凶巴巴地警告他:“衣服不脱, 不许睡觉!”
沉浸在迷茫中的谢沛蓦地抬起头,眼中似有亮光闪过:“不脱衣服, 睡觉。”
好家伙,他的耳朵是过滤器吗?只听自己想听的。
祝明悦无奈纠正:“是不许睡觉。”
谢沛于是板着脸一本正经重复:“脱衣服, 不许睡觉。”
祝明悦:……血压飙升
软的不行, 他决定来硬的, 脱件衣裳而已, 哪有那么费事。
祝明悦的手抓住衣摆,谢沛的大手就紧随其后将他捉住,祝明悦抽回重新抓,再次被谢沛精准捉住。
经历了一番你追我赶的戏码, 祝明悦遂无能狂怒:“我不管你了,你就穿着衣服上床吧。”
“上.床。”
话音刚落,一股大力将其拽倒,一阵天旋地转过后,祝明悦的视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细密的亲吻落在颊边,腰腹上,谢沛一双手急切地摸索着,却久久不得其所,脸上浮显出茫然无措。
祝明悦被辛辣的酒气包围,脸上也映出一抹薄红,望着谢沛近在咫尺的俊脸,他觉得自己此时也有了微微的醺意。
名为理智的心弦砰然断裂,他闭上了眼,没入沉沦。
美色误人呐!
一夜无风,头顶的营帐却似在眼前浮动。
祝明悦意识即将陷入黑暗之际,却在谢沛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清明,稍瞬即逝,很快就就恢复如初。
祝明悦拼尽微弱的力气眨了眨眼,心头涌起疑惑。
难道是他看错了?
然而下一秒,谢沛却俯身轻咬他的耳垂,潮湿的呼吸打在耳朵上。
低沉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叫夫君。”
叫你大爷!
刹那间,祝明悦如醉方醒,这狗逼男人太会装了,难怪穿了红衣裳就不愿意脱了,这是摆明了想和他玩角色扮演呢!
祝明悦气血上涌,嘎巴一下,晕死过去。
谢沛:!!!
身体僵硬了一瞬,一只手动作轻柔地拍打着身.下之人的脸,“阿悦?”
祝明悦呼吸绵长,纹丝不动,像是睡死了过去。
谢沛凝视良久,眼中有心虚有遗憾,最终都化为了一声叹息,在昏暗中湮灭。
匆匆解决后,谢沛轻手轻脚地褪去外衣,将人儿往怀中一搂,安心睡了过去。
开年的第二天,汲州又下了场雪。
祝明悦见势不对,立刻骑马出营往城里赶。
短短几天没见,王宗修好像变了个样儿,把自己精心捯饬了一番,看上去倒是风度翩翩儒雅随和,若是不说,任谁都不知他曾是个能和土匪拼命的走商。
“哟,我观祝公子面色红润,几日不见容光焕发啊!”王宗修一把折扇翩翩煽动,带过一阵冷风。
也不知道王宗修犯的什么毛病,冰天雪地还那把扇子装风度,也不嫌冻得慌。
祝明悦嫌弃地往后躲了躲,生怕被扇感冒了,“你看上去也不错。”
王宗修吹捧道:“还是你过的好。早知道军中日子这般养人,我也厚脸皮待上几天。”
瞧祝明悦那张脸,一点都没受糙,依旧白白嫩嫩的,气血也比以往好。
祝明悦不置可否,他在营里确实没吃苦,晚上有谢沛这个天然火炉暖床 白天看士兵操练他也学着在营帐外跑跑步,锻炼一下总比不锻炼好,长期不运动容易体虚。
他就是吃了身体虚弱的亏,才会在床榻之上频频晕死,他每次事后回想起都觉得是奇耻大辱,觉得谢沛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嘲弄的意味。
二丫扑腾着飞上屋檐,利爪扒落一摊积雪。
祝明悦说起正事:“这雪恐怕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停的,说不得和上回一样还得下上一程,咱们事不宜迟,趁积雪不深将酒楼的事儿办了吧!”
王宗修正色道:“我倒是看过几家,位置不错,地方也大,就是看上去旧了点,若是要用,定然需要重新翻建。”
祝明悦闻言点点头:“翻建是小事,左右不过费些时间。”
王宗修拥着人往外走,两人花了半天时间将城里那几家酒楼大致逛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