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衡弃春羞臊难堪。
修行上千年,他从未被人这样触碰过,偏偏这种时候又不知该如何应对自处。
屋里一时寂寂,只剩一些细碎的声音夹在水声间无端响起。
“呃……啊……”
殊不知这样的声音对楼厌来说完全是一道催动符。
狼崽子早已不知何时红了眼睛,一手放在衡弃春的身上不肯撒开,另一只手却猛地探向了自己的衣襟。
“嘶——”布料被轻而易举地扯开,露出少年人劲健的胸腹和一条要掉不掉的衣带。
楼厌喘息一声,干脆将那条裤带一并扯下,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摇晃了一下,继而是足以吸取衡弃春全部视线的东西,明目张胆地探出头来。
衡弃春所有推拒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变得僵硬起来,他的手臂几乎已经使不上力气,却还是勉力撑住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地屈身抬头,盯住楼厌——
怎么会……
明明前些年他不穿衣服钻上自己床榻的时候,还是一个很清秀的少年。
为何短短时日,他竟长成了这样?
那简直是一棵峭拔春笋!
其实连楼厌自己都不知道。
这些时日来,他体内所积聚的鬼气越来越多,那根早已被催动的魔骨已经逐渐长成,虽有掩魔珠遮蔽,但他的身形已经随着魔骨的生长而越发成熟。
他很快就是一头成熟狼了。
师尊的反应似乎有些大,楼厌体内的所有阴暗欲都被他此时的神情激发出来,他再度倾身,直直地耸立到衡弃春面前,几乎快要戳上他的前胸。
有那么一刻,他几乎想要将上一世没有做成的事情一并做了,但衡弃春太过惶恐无助,他一时又觉得不急,舔着一张脸将脑袋凑过去,阴恻恻地笑问:“请师尊示下,我此刻又热又涨、又湿又冷,只想将师尊吞之入腹,这叫什么?”
衡弃春快要被他逼到绝境。
他的手臂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快要摔下去的时候又被楼厌轻轻托住了肩膀,然后被温柔地放到床上。
后颈挨着榻上的软枕,耳鬓间却还残留着楼厌的指温。
衡弃春觉得自己在誓仙大会上饮下的大概是一杯鸩酒,侵人心神,乱人心绪,食人心魄。
他的耳边一刻不得止息地轰鸣起旧年的声音。
师祖告诫他:神不可以爱人。
师兄罚了他戒尺,让他“记住自己的身份”。
他知道他是世间最后一个神,可身上残存的那微薄神骨已经难以支撑他的无情骨。
衡弃春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些纠结与痛苦中终于渐渐散去,湿透了的眸光清澈似水,像春日里寒冰化尽,一汪暖融的春潭水。
他抬手,艰难地摸上楼厌的面颊,感受到小狼身上属于少年人的炽热和触动。
他说:“这叫……喜欢。”
楼厌呼吸一重。
他垂眸看着身下的人,脸颊还紧紧贴在衡弃春的指腹上,被指尖的微凉带起一偏薄红。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
自己在天台池中饱受三年折磨,皮肉被鱼群一点一点咬啮干净,又一寸一寸地长出来。
被师尊亲手挑穿了妖狼尾巴的恨意与肉.体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怨气一点点压垮了他,如花潭镇中的幼女谭萋萋一样,催生出他体内本可以不用见世的那根魔骨。
他带着这样的恨意从天台池里爬出来,被无数妖魔高捧而起,继而堕入魔道,位主九冥幽司界。
他带着这样的恨意屠戮了整个仙门,亲手杀了自己的同门和师伯,只差一步就能将手中的利刃抵上衡弃春的脖子。
可是衡弃春却在那一日劫持了他的原身,自散修为,最终与他同归于尽。
重生以来,他无一日不恨衡弃春,无一日不想咬穿衡弃春的脖子,却也无一日不想舔他咬他,如此刻一般将他困在自己的身下。
楼厌想起在浮玉生面前就会格外偏执变态的魏修竹。
原来这个东西真的叫“喜欢”啊。
纵使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真的听到衡弃春亲口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久经折磨飘荡数年的心似乎也安稳了那么一瞬。
像是衡弃春正在亲口回应他似的。
“原来这叫喜欢啊……”楼厌攥握住衡弃春抚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自己将脑袋蹭上去,在他的掌心里蹭了数下。
直到鼻腔里涌进来一股淡淡的莲花香,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来,用一双炯黑明亮的眼睛看衡弃春,然后俯下.身去一点一点啄吻他的嘴角。
在近乎偏执而又小心翼翼的动作中,衡弃春听见楼厌对他说:“如此,师尊要的交代我便给了。”
衡弃春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被这句话绷断了离弦。
原来他在说这个。
原来他想要与自己说的是这个。
楼厌凝眸注视着他,热切的眼睛里带上无端的笑意,他一字一顿地给出衡弃春想要的交代,说:“我喜欢师尊。”
衡弃春心跳都漏了一下。
外面天色已暗,远处阴云悄悄积聚一层,零星落下了几个雨点,滴落在不尽木下,春笋一截一截地拔高窜长。
腥湿的雨气透过窗隙涌进来,瞬间泼湿了窗边的纱帐,顺便也把衡弃春的泼酒醒了。
眼看着小狼伸手向下,在一片摩挲之后想要用手指探他的身体,衡弃春浑身一紧,想都没想,一脚就踹上了楼厌的前胸。
“滚下去。”衡弃春把人床下去,凶巴巴地说,“亏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尊,谁允许你可以穿成这副德行上为师的床榻!”
“哎呦——”
楼厌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涨热难耐的感觉暂时被身上的疼痛冲散,他捂着屁股叫了一声,不等开口,就听见他师尊又说——
“还有。”衡弃春坐起身来,居高临下又面带恼怒地睨着他,“谁又允许你可以在为师的床前做那种事!”
第97章 春雨贵如油
实话实说, 这句话楼厌其实没有听懂。
狼上下两辈子活了两百多年,见惯了仙魔妖鬼各类角色,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头未经人事的纯情狼。
纯情狼是听不明白“那种事”究竟是哪种事的。
所以楼厌捂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半天,仍在用那副懵懂的神情盯着衡弃春看,直把衡弃春看得一阵恼怒。
他几乎羞愤欲死,满脸通红,眼尾处的水色将溢未溢,只怕再多等一刻, 就能将楼厌的眼睛挖了。
好在神明生性悲悯, 下面乖巧坐着的又是自己捡回来的小徒弟,所以衡弃春并没有这样做。
只在下一刻将视线挪到楼厌腿间, 看向他搭在那上面蠢蠢欲动的手指。
“手抬起来。”衡弃春说。
楼厌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照做。
两只手一并抬起来, 掌心并拢朝上,颤巍巍地凑到衡弃春面前。
他还以为自己要像小时候一样挨手板子的。
素日野蛮的狼崽子就这么乖乖地举着手等着,衡弃春尚未发作出来的情绪就这样被抚平了一多半。
他再度看向楼厌, 见狼崽子裸着上半身, 下身衣衫不整,腰腿间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但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明亮亮的,露出眼角那颗泪痣, 虽难掩桀骜, 但还是有几分少年时的样子的。
衡弃春轻轻地呼出来一口气, 再开口时语气便稍稍缓了两分:“放下, 不打你。”
楼厌低低地“嗷”了一声,照做。
“手背后,两手交握。”
楼厌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不忘扭动了一下身体, 刚想要盘腿坐下,就听见衡弃春拦下的他的动作。
“谁让你坐了?”
“跪好!”
楼厌懵了一瞬,两手背在身后不敢分开,腿刚一动,便隐约察觉到了衡弃春的意图。
他咬了咬嘴唇,服软哀求:“师尊~”
衡弃春并未心软,倾身拿起床头边放着的撑帘用的竹条,用另一端悄悄楼厌的腰侧,“跪直,腰挺起来,肩膀张开,手不许拿到前面来!”
楼厌哀嚎一声,动作迟疑了一瞬,很快又替自己赚来了一棍子。
他哼哼唧唧地按照衡弃春的要求跪好,光裸的前胸随着腰背的挺直而一点点张开,垂眸看下去的时候,立刻就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睛。
那里已经泛起胀红,坠在前面的感觉并不好受,压在此刻跪地负手的楼厌身上,宛如负石千斤。
好想……好想抬手摸一摸啊……
楼厌又哼唧了一声,攥着手腕的指尖刚刚一动,就对上了衡弃春不容置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