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说着说着嘴唇一哆嗦,憔悴的眼睛通红,悲愤交加,猛然抬高声音吼道:“我大他十岁!”
“是,你从小跟老寨主学的,心里头总盼望着身边有个人,一直等到了这个年纪!你干净!我呢?我呢?我自小没了父母,还是个土匪,本以为这辈子就孤零零的浪荡过去了……可他不嫌我,他愿意跟着我!”
还记得打算给小怜儿赎身那天,他怀里揣了一兜子钱,连喝了两坛酒才敢上路,醉醺醺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跟每一个潦草的酒鬼一样,他拉着小怜儿的手都在抖,大着舌头说他不是真正的商户,是比商户更轻贱的土匪,根本不像平时表现的那样有学识,有涵养。
他是天底下最俗的俗人。
他问小怜儿要不要跟他走。
小怜儿一听他要给自己赎身,害羞得脸都红了,低着头睫毛乱颤,叽叽咕咕地说:“我、我以前还是放羊的呢。”
天寒地冻的天气,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来,手都生了冻疮,羊吃不饱,人也吃不饱。娘说,青楼好歹能吃饱饭,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卫霄也是第一次见裴益这个模样,他张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被裴益抢了话。
“小怜儿要是不跟着我了,卫霄,我跟你没完!”裴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狠声道,“管好你夫郎!”
他说完转身就跑,边跑还抹了把眼,“小怜儿嗚嗚呜呜——”
“……”那副赶着回家哄人的不值钱样儿,让卫霄抽了抽嘴角,沉重的心情一下烟消云散。
屋里头,段枫玥身上披了件外衫,看见卫霄走进来,一下把偷听的耳朵收回来,低下头,捏着手指羞愧地低声说:“我也没说什么。”
他晌午后提了点心去找阿怜,一开始不好意思,坐了会才隐晦地说让他教自己房中之事。两个人在床上胡闹了一通,段枫玥早已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玥哥哥身上好香,是用熏香了吗?”阿怜像小猫崽一般搂着他的腰,嘴巴一点都不停地说闲话,“……为什么要学呀?卫寨主他不行吗?”
段枫玥脸立刻红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他应该行的吧,总是要弄上两个时辰,就是第一回快了点,不到两刻钟……话本里说了,男人第一回是要快些的。”
“男人第一回是快的吗?”阿怜直小声嘀咕,心想裴益和他第一回一点也不快,弄得也很熟练,他一点也不痛,反而舒服极了。
难道不是第一回吗?可是楼里的倌人说裴益在醉花楼只吃素酒呀,还说他刚进来就被这么一个阔绰俊美的公子看上,是天大的福分。
段枫玥瞅见阿怜咬着嘴唇,纠结着想事情的模样了,但没多想,也没多问,没想到竟然发展成这样,一时有点自责。
“那是他自己的事儿,你没有坏心。”
卫霄揽着他哄,一边哄一边亲段枫玥柔软的脸,引着他的心思去别处,坏笑道:“你跟阿怜学什么了?嗯?”
段枫玥难堪地瞪他一眼,别别扭扭地扭过头去,让卫霄躺好。
他把唇咬出一个白色的印,深吸一口气后才慢慢从床尾爬上来,一边爬一边解着外衫,坐到卫霄大腿上的时候,段枫玥解开最后一颗扣子,把外衫扔到地上,收手时不经意拉下床幔。
一时间,视野被铺天盖地的暗红色盖住,只有外面灯火摇曳的光影。
卫霄喉结滚动,看着段枫玥的目光炙热起来。他大手难耐地扶上段枫玥的腰。段枫玥藏在漆黑发间的耳尖红透了,他抖着手把薄衫解开,然后是身后的小衣带子……
红色的交颈鸳鸯挂在胸前晃动,不时露出白皙和淡红的皮肤,段枫玥咬着唇按住卫霄的头,眼睛湿润地身子前倾,他紧紧贴着,被卫霄如狼似虎的仰视目光烫得呼吸急促。
他羞恼地把卫霄的脑袋往胸前按,嗔骂道:“你看什么?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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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衛霄爽。
特别爽。
这段日子过得简直不知天地为何物, 更别提他还仔细研究了一番话本,買了一盒子上面相同样式的物品,玉夹、缅铃、羊眼圈之类的东西, 还有一些饰品衣物。
一开始段楓玥图新鲜,没说什么,后来越看这些东西越不顺眼, 觉得丑, 瞪着他说:“你净用丑东西欺负我!盒子里的丑, 你的也丑!”
衛霄十分没脸没皮,被骂了也不恼,反而又调戏了段楓玥一番,把人压在床上欺负了好一通,才下山去買东西。
他回来时, 段楓玥刚沐浴完,身上萦绕着潮湿的热气, 艳丽的眉眼还残留着淫逸的韵味。
衛霄咳了一声去搂段楓玥,没想到段枫玥身子一扭,讓他扑了个空。他这才一愣, 低头瞅了一眼,段枫玥滿脸的不高兴,他问:“又怎么了?”
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不对,是红着一張汗水淋漓的狼狈脸蛋, 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地窝在被褥里骂他活牲口, 讓他赶緊滚。
平时这种表现待一会就气消了,今儿怎么还耍气性呢。
段枫玥被他一问,心里的委屈全都出来了, 他想着衛霄在床上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泪花掉下来:“你老是说我浪……我根本没有。”
都是卫霄喜欢这些,他才做的,到头来孟浪的反而是他了。
卫霄咳一声。他是在床上说段枫玥浪来着,只不过那都是情浓时的兴奋之语,甚至有时候段枫玥什么都没做,只是好好地待着,他就觉得段枫玥怎么看怎么……咳。
他罕见地不好意思,含糊一通,硬着声音来了句:“你哪儿没有?你就是……”还没说完,就看见段枫玥气呼呼地回头瞪他。
段枫玥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眼一圈都是红的,吸着鼻子抹泪道:“你就是把我当青楼的小倌,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欺负我没有家可回。”
“哎,我怎么会是那个意思?”卫霄一看他哭,愣了下,赶忙去哄,段枫玥直接不理他了,背对着他肩膀颤抖,抽泣着。
卫霄拉了好几回他的袖子,都不肯动一下,弄烦了就狠狠把卫霄可恨的手打掉,倔强地眨着泪眼:“你别碰我!”
卫霄急得团团轉,他强硬地把段枫玥搂进怀里,段枫玥哭着打他,咬他,卫霄全受了,他在段枫玥耳邊说话,声音郁闷:“你还不知道我吗?就这一張嘴欠,没真觉得你浪。”
“再说了,那谁家夫郎不跟男人玩点花样儿的,寨子里的人都是这样,半夜从树底下一抓能抓好几对,那有什么的?你就是脸皮薄。”
段枫玥抽泣声渐渐小了,他抬起一双兔子似的眼睛,还是那股委屈劲儿,却好像逆来顺受似的:“也就是你,整天欺负我,我连嘴都不还的。要是别人欺负我,我早就用鞭子打烂他的嘴!”
这语气是气消了。卫霄一下松了口气,又不正经地笑起来,在段枫玥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媳妇儿好,媳妇儿最好了。”
段枫玥抬着下巴重重地哼一声。
夜里,情到浓时,段枫玥坐在桌上喘着气,以为卫霄会直接过来,那混蛋却轉瞬错开了,顶着一張滿是抓痕的背,咬着衣裳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
“……”段枫玥迷迷糊糊的,看着卫霄从小盒子里拿出个金灿灿的东西,定睛一看,才看出是个流光溢彩的金圈镯子。他在皇宫的宴会上见过,域外供奉的舞女就是戴这种镯子跳舞,走动时叮叮当当的,引人注目。
卫霄挑眉,粗/重地呼吸着,捏起段枫玥的脚踝就把镯子往上套,他混不吝地笑:“你不是要好看的吗?特地给你买了,和你十分相配。”
“你……”镯子冰凉凉的,段枫玥直把脚往回缩,咬着唇不愿意,“我不要戴这个,我不会跳舞……”
“戴上正好学学。”卫霄不由分说把段枫玥的脚捉回来,随口说道。
段枫玥又委屈了,咬着嘴说:“我才不学呢,我是……”
“你是国公府的嫡哥儿,不能干这个。”他还没说完,就被卫霄抢了话。卫霄念叨这几句耳朵都听出茧子的话,笑出声,“你就会这几句。”
这是故意给他难堪呢,段枫玥不高兴了,作势把卫霄推开,卫霄哎一声把他搂回来,咬他的耳垂,含糊说:“说什么你都当真,傻蛋。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听见了吗?”
两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