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可恶！”对方捶地发泄。
纲吉在对方要吃人的目光里不好意思笑笑，没办法啦，他要给自己的队伍带去胜利嘛。
对面攻手安慰自家大爹，那个自由人面目狰狞，“你不觉得那小子表情十分可恶吗！”
“诶？他不是挺友好？”攻手还记得沢田纲吉那个笑容。
“可我们是对手啊！他那样子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比赛的时候就老老实实挑衅我啊？我没接住他的扣球他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这种看小孩子的目光让我反胃。”他皱着眉头，叽里呱啦吐槽心中不快。
攻手心说这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好吧，对方7号应该只是单纯人好，他看着被队友们包围起来的纲吉，小小一只瞬间淹没在人群里，心说这种人一看就是那种脾气好大家都喜欢的同伴。
但他没去触自家自由人霉头，推着自由人回到自己位置上，“好啦好啦，待会我也让对方跪下来接球，保准他笑不出来。”
站在看台上的入江正一则跟着观众一起为纲吉欢呼，
“扣的好！”
队友也不吝啬自己的赞扬。
沢田纲吉自己也能察觉到，在这几个月的训练里，他对排球的掌控度渐渐加深，刚才那一球也能完美飞去他想要扣去的地方。
与第一次连垫球都困难的自己形成鲜明对比。
他人愈是认同，纲吉就愈发自信，打球是也越发坚定，如此反复，形成良性循环。
我是可以做到些什么的。
沢田纲吉在排球里获得他人的信赖，是他以往从未接触到的陌生情绪。
原来我，也可以被人需要，喜悦情感重刷着他的胸膛。
对手也没有想直接放弃这一局的想法，他们暗暗察觉到枭谷一群人旺盛的进攻欲望，也跟着起跳，鞋底与地板碰撞发出摩擦声，有一球几乎擦着纲吉脸颊飞过。
刚才大放厥词的攻手移开目光，糟糕，球被他扣歪了，待会比赛结束找他们接应道个歉去吧？
日向翔阳和其他人立马转身询问他情况，没管那一球，沢田纲吉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他自己心里也后怕，差一点就要表演用脸接球了！
刺激的抢分还在进行，对面看见赤苇碰球就开始慌，这一球究竟会给到谁？
除自由人外每个人都可以参与进攻，几球下来对手深刻意识到赤苇京治是个心黑的，这个二传心眼子多，他就是故意让他们去猜接下来会是谁扣球！
铃木他们彻底老神在在，坐在长凳上悠哉看比赛。
“我们可以看到枭谷的教练们现在对自家选手非常放心，完全将比赛交给场上队员来控制。”解说也观察到这一点。
另一个解说跟着感慨，“枭谷不愧是这几年夺冠热门种子队，每个小队员都是远出常人的出色。”
沢田纲吉其实还蛮希望教练喊个暂停啥的，他现在好想喝水，好像休息一下啊，感觉自己累死在排球上了。
难不成他没被排球砸死，要先被累死了吗？
大脑跑起火车，他还是尽职尽责起跳，跟着被对方评为心黑二传的赤苇京治一起晃对面视线。
早上吃下去的食物在体内灼烧，沢田纲吉无法顾全整个场地，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能察觉到其他人一举一动，下意识知道其他人想要做什么。
甚至不需要观察，他挪动脚步，接起青山枫一次拦网下的球，没有回头，他把球直接传走，京治一定会在那里。
好奇妙的感觉，仿佛一切竟在掌握之中，赤苇京治迅速将球传给已经做好起跳准备的日向，哪怕对面早有预料，依然没能从他们手中防住这一记快球。
裁判吹响局内结束哨声，沢田纲吉才恍恍惚惚，
“我们第一局赢了吗？”
日向拖着眼前发直的小伙伴往休息处走，
“赢啦！”
替补队员抱着他们的水杯分发，补充到水分，纲吉才觉得自己活过来，日向把毛巾往他脸上一塞，
“把头发也擦一下吧，湿漉漉黏着眼睛看着好难受。”
这倒是事实，沢田纲吉放下水杯，乖乖擦拭自己的头发，发丝比较短的赤苇京治和短寸九条池也就没有这种烦恼。
赤苇京治提建议，“下次可以带一个发带，把头发绑高一点就不会黏在皮肤上了。”
“等比赛结束就去买一个吧。”纲吉欣然接受。
“那我要买一个橘色的！”日向觉得自己也需要发带。
沢田纲吉用大脑想象一下，“可是小翔头发就是橙色的，再带橘色完全看不出你戴发带了吧。”
“是哦。”日向在提醒下反应过来。
“要不你们两个都带黑色吧，黑色超酷的！”九条池也推荐，最好镶上金边，那看着就很帅。
赤苇京治点点头，“确实，黑色还比较好洗。”
几个人搁哪乐呵乐呵讨论发带颜色哪个好看，沢田纲吉觉得不对劲，他们不是在比赛吗！
他悄咪咪抬着眼皮看站在一边的两位教练，然后就发现教练也跟着讨论，
“我高中带的红色那个带子你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你不是一拿出来就被我们收缴最后充公，那天比赛每个人都带了一小会你那发带。”
真是强盗行为啊，纲吉下意识感慨，等等，教练你们的关注点也十分不对吧！
一群人说说笑笑，仿佛比赛结束，他们已经站在领奖台上。
最后教练看他们精神恢复差不多，铃木才开口，“第二局不要放松警惕，对面接球没咱们好，你们不用直接莽，打得精细点，我们就不打第三局了啊。”
赤苇京治表示了解。
日向发球只能说不好不坏，能过网他们就满意了，毕竟说到底他们也没练多久，全靠天赋硬抗。
刚才恢复的体力条很快又见底，不过这次赤苇京治配合着降低进攻频率，让一群人有喘息的间隙。
青山枫本来颤颤巍巍，上一局开始还因为过于紧张导致动作变形，拦网拦飞好几球，这也就是沢田纲吉一开始特别害怕会发生的事情。
但是对方的失误并没有掀起太多水花，有沢田纲吉和松川崎，再不济还有个日向也能接球呢，他们几个小个子往那一站，对面想扣球下分就难好几个度。
入江正一想，他们的配合越来越好了，明明一个月前配合还能看出有点生疏，会因为谁去接球哇哇大叫，现在他们比赛依然吵闹，默契却淡淡流淌在他们之间，一笔画下流畅自然，没有一丝卡顿。
而在小学生的赛场上，配合就是他们最大的法宝。
日向翔阳是作为主攻站在今天赛场上，王牌是池也，大家会调侃他说翔阳是我们枭谷的小王牌，还暗暗隐喻了日向的身高，所以日向每次听见这个称呼都要炸毛，和队友上演菜鸡互啄。
入江正一刚开始在电车上看的直播，直播里恰巧有解说，他走出车站时，比赛正式开始，解说们开始介绍双方队员。
等介绍到日向，解说们也调侃了一下日向的身高，“我们枭谷另一个主攻看起来很袖珍哦，他们应该有个子更高的主攻手吧，为什么会选择10号呢，难道说10号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虽然知道他们也没有恶意，但入江正一听见还是有些难受，翔阳身高上限就在那里，如果日向翔阳想要接着打排球，那么接下来一年，三年，乃至于十年，他的身高都会被别人拿出来当成谈资，甚至会因为这一点把日向翔阳的优先级往后排。
沢田纲吉也清楚这一点，他并没有翔阳那般喜欢排球，只不过，
他手臂并起，放任排球狠狠砸下，然后卸去力道，直接传给已经起跳的日向翔阳。
只是希望自己的好友能被更多人看见。
纲吉怀着和入江正一一样的心情，祈祷着将球传给日向，
所以，跳起来吧，跳的高高的，让他们都忽略你的外在，注视你本人的强大技术。
小学生的球网配合着他们身高降低不少，即使这样，对于小个子选手来说依然很高，沢田纲吉第一次打球时还吐槽自己说哪怕降网了他跳起来也够不到顶端。
但是日向可以。
出色弹跳力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也凭借这一点他才能参与天空里的战争。
啪—
扣球得分！
“日向翔阳再一次扣球得分！我们可以看到他和接应沢田纲吉来了一次出色的速攻，完美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