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这根本就没有自主性。”
……
“还可能会更糟。”
“因为介于他身体对人类愿望的响应机制,我们根本无法分清他现在所行之事到底是出于自己的思想还是他人愿望的诱导。”
……
这时,一个风纪官走进来,犹犹豫豫。
“赛诺大人,有意外状况……”
“说。”赛诺环顾一圈。
“这里没有值得你顾忌的人。”
“城里,发生了奇怪的事,好多人的家里,被从门缝中塞了这个。”
他低头,奉上一张可怖的画片,其中数具被拦腰斩断的尸体,赛诺看了觉得很熟悉。
“不是警告过你们不能把现场照片泄露吗!怎么搞的!”
“不是我们!我们没拍过这么广角的画片!”
风纪官连连澄清:
“而且,画片后面都写着…写着……”
“什么?”
赛诺翻过去一看。
『这就是你们的王,一头嗜血而滥杀的野兽,看看他的真面目吧!!』
“该死!”
一张血腥的照片,再配上如此充满诱导力的词汇,赛诺简直不敢想,该有多少无知的民众对戾王生出恐惧厌恶之心。
“一定是愚人众或反动派捣的鬼,我们中计了!”
“赛诺大人,我们现在要强制回收照片吗?”风纪官恐惧到不敢抬头。
“不,晚了,已经看见了的又怎能让他忘记呢?强制的回收只能引起逆反心理,立刻将案件细节公布,澄清事实!”
“等等。”
梅因库恩打断他。
他还没忘记救世的愿望。
“不要澄清,这正是我想要的。”
“哈?”
赛诺大怒,横眉与之对视。
“你听不明白提纳里说的话吗!被恨你有可能会死的!”
梅因库恩从来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他现在只顾着威胁:
“不许澄清,否则我就将你——”
嘭!
关键时刻,艾尔海森夺过书本,重重地砸中梅因库恩的面门。
“赛诺,速去澄清。”
“是!”赛诺疾驰而去。
“艾尔海森?”
史书掉在地上,其中甩出清心的花瓣。
“我以为,我们已建立了稳定的合作关系,就像过去的几年一样?”
梅因库恩困惑不解,额头泛起青紫。
“你不是不喜欢变动吗?”
“很抱歉,虽然我偏爱平静的生活。”
“但我也有基本的道德与良知。”
背叛的维齐尔,艾尔海森如是说。
“拦住他,药剂还有三分钟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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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提瓦特的底层逻辑,人界力的核心,愿望,什么都做得到。
第138章
梅因库恩!梅因库恩!谬误的胎儿!无胚的空种!
哺乳你的不是乳汁, 喂养你的不是米粮。
你起来,行走,奔跑, 跳跃,第一声啼哭乃至第一次呼吸,力量都不源于血肉的燃烧。
而是源于对纯粹愿望的响應。
“神啊, 你不能如此愚弄我, 至少要留给我一个……”
你响應了妈妈想要婴孩的愿望。
“怀特, 是不是只喂他羊奶就够了?我不会养啊,小家伙,你坚强些,可别死……”
你响應了孤儿诚挚的善心。
“梅因!”
“老大!”
“离开壁炉之家后,我们会成为怎样的人呢?”
看, 你的未来,今后, 与明天。
“艾爾海森!”
残缺的生物!生于愿望者,也将困于愿望,永远为人类的期待奔波劳碌。
撕开神明的藤蔓, 推开炽狮的火拳,梅因库恩勃然大怒,药剂也壓不下他狰狞的兽吼:
“你明知道我在为什么向前!”
唯有楓丹,唯有楓丹——
“散射, 分光,理论的推演。”
面无表情地释放出大量菱镜, 艾爾海森试图用光线擾乱貓的方向。
“真希望你生来就在我国。”
“艾爾海森!”
但没用,矫健的王,盛年的王, 他迅捷如豹子,輕而易举突破人类的封锁,要去捉那正义的大风纪官。
“别干擾我……!!”
嘭!
艾爾海森前扑,果断壓上他的脊背,抓住他的利爪就往脖子上抹:
“臣要死諫,请陛下杀我。”
语气平淡如水,不像死諫倒像是拿捏人。
梅因库恩急急地收爪子:“!?”
平日里怎么不见你称臣叫陛下??
怒气一顿,唯恐自己真伤了艾尔海森,梅因库恩只能捏拳停步,站在原地,控制力度去甩背后脆弱的人类。
“住口,滚下去。”
他忽然又觉得腿上一紧,低头一看,提納里满脸木然,狐耳泛红地滑过来抱住自己的腿。
“我也死谏。”
“你再走,我就要一头撞死在你膝盖上。”
……
你成熟靠谱的学者气质呢?不要了?
“你们这些……”
“哦唷~”
如同找到了弱点般,迪希雅立即收了拳头,拿出大剑横在自己脖子上。
“我也死谏,嘿嘿。”
……
“哈哈哈哈哈!”
实在是没憋住,卡维狂笑几声,然后优雅地打开窗户,将身子探出去望:
“哎呀,真高,也不知道能摔断我几条腿。”
小柯萊左右看看,有点迷茫地举起小手:“那我也……死剑?”
“真好呀。”
納西妲见状,不再忧愁,輕輕地微笑起来:“那我也……”
“都给我闭嘴。”
梅因库恩打断。
“……呵,你们以为我会因此动摇嗎。”
他一扭头,直接背着艾尔海森,拖着提納里向门口而去,两人的重量对他来说不过是轻如鸿毛。
“不,就算你们没在开玩笑,真的魂归地脉,我心中也绝不会有一丝……呃。”
年轻王者的身体猛然一僵。
艾尔海森感觉自己身下的脊背已开始发软。
提納里感受到自己手里的腿已开始颤抖。
不复威严。
唉,不管来几次也无法习惯这种反差啊。
提纳里体贴地松开手,后退,对艾尔海森无奈叹气。
“唉,你拖延时间的把戏成功了。”
他已经不能冲到人群前,把正在澄清的賽諾揪下来了。
“所以你还不快松手?”
“……”
“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安静地看着梅因的貓耳,看它由竖挺变为垂软,如同臂下瑟缩的肩膀一样。
“艾、艾尔海森……”
高高的衣领下,怯懦的青年轻转了下脖子,又不敢完全回头,只能颤抖着祈求:
“你、你能不能…松开……”
若是在几年前,他现在已经完全吓晕了。
艾尔海森回忆。
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有表达的能力。
这些巨大的进步,以及须弥当下的和平,都是我一手促成的,我功不可没。
既然如此,那么,我还能做到更好,更完美。
想到这里,他就更紧,更牢,更具有压迫性地从背后抓住梅因库恩,声音平静但不可违逆:“戾王。”
猫不安地甩尾巴,“嗯…嗯?”
“我不会再为你出谋划策了。”
手中用力,按压肩膀,以示郑重。
“一切会讓民众将负面情绪放在你身上的改革。”
然后松开,干脆利落,以示决心。
“都不会再有了。”
……
少顷的沉默,然后是旋风般的回头,和轻细无助的惨叫。
“为、为什么!”
“你、你不是我的维齐尔嗎!你不是我的辅佐官嗎!你不是我的、我的朋友嗎?”
“你要帮助我呀!”
枫丹、洪水,救世。
须弥、人民,冠冕。
梅因库恩举起手,扶住头上的王冠,他惊慌地发现一件事。
“如果没有、艾尔海森……”
没有他智慧的帮助,没有他理智的头脑,没有他看似荒诞但总是正确的政策。
“那我就、就不敢对须弥下手了……”
万民的爱啊,足以磨平猫起先锋利的指甲,讓他只敢露出爪垫。
“…我、我已经、做不到,像刚来这里时那样了…”
那该怎么救世啊!
“意料之中。”
谁也不知道这讓梅因库恩进退两难的局面是不是艾尔海森特意构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