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也对,都是兽耳嘛,有欲望也正常,脸也不錯…”
“?你说什么呢。”
巴修那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股恶寒,又不知道出自哪里,只能放弃。
“快走吧,儿子,我已经心力交瘁了。”
他第三次准备離开,却被一个小小的绿色身影直接拦住。
“等一下!”
納西妲满脸忧虑地看着小提纳里。
“请问,瓦那·斯玛菈那·萨普纳有对你们做什么嗎?”
“这誰?王?好拗口……放心吧神明大人,我们谁也没受傷。”
巴修那代为回答。
“太好了,我就知道一定是哪里有误会,他不会向孩子下手的……咳,放心吧,过往的善行正在保佑你们的安全,所以你们完全不必担心漆黑利爪的傷害。”
“哈哈哈…”
巴修那不知道她这句话的逻辑在哪里,但还是微笑着回应:
“谢谢你的安慰,小草神大人…唉,真希望他戒掉看别人牙的爱好,太吓人了…”
“看别人牙?”
纳西妲若有所思地去追猫,她刚走,巴修那就对着提纳里感叹:
“神明看起来是个体恤民情的良君啊,怎么以前没见过她露面?”
“可能她和我一样,也在忙着学习?”
“神明也需要学习吗?”
父子俩第四次向教令院的大门进发,还没走几步,又被一个烟灰发,呆毛很草的少年拿着纸笔拦下。
“你们刚刚和戾王见了面。”
艾尔海森扫视他们一眼。
“而且还毫发无伤。”
戾王?
虽然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号,但父子俩俩都自然而然地将名字贴在了半妖的头上。
“哇,爸爸,消息传的好快,我们可能瞒不过妈妈了!”
“这只是基于现有信息的合理推断。”
艾爾海森头也没抬,笔尖在纸页上某个条目旁利落地划了个圈,語速平緩地补充:
“赤沙讳惧永刑之君,兽瞳谜主,渊戾王,因论派学者耗时十七小时争论出的冗长王号……简称‘戾王’更符合效率原则。”
“呃,这么长,确实是戾王比较好……小同学,所以你拦着我们做什么?”
艾爾海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翻开笔记本到特定的一页,語调毫无起伏地念道:
“贤者,学者,维齐爾,教令官,佣兵,无论职位与身份,无不重伤近死,輕者昏迷,重者残废。”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巴修那下颌处。
“你面部留有的指压痕迹,符合其肢体接触特征。”
“高危型,你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
“这……”
如果是平时的话巴修那自然乐意为年轻人解明疑问,但他现在实在又累又乏,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就祸水东引给老朋友的儿子:
“幸免于难的又不止我一个人,那个叫卡维的妙论派之光,真是个英勇的年轻人啊,痛骂戾主数分钟而无恙……虽然说他也确实为自己的衝动付出了代价,但又何尝没有向全须弥的人证明了自己高洁的品性?小同学,你该去问他……”
“他当然在我的调查名单中。”
艾尔海森又翻一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提纳里终于在他平静的声音里听到了些许波动。
“但我不能在茫茫沙海中,找一只不知道在哪里快乐推土的圣金虫。”
“……”
父亲,不是错觉,他好像很不高兴。
“生论派的陀裟多,万人尊敬的巴修那先生。”
艾尔海森已经看破了狐耳学者好说话的本性,他放緩语气,为疲惫的父亲拉开椅子,又找了本雨林图鉴递给提纳里。
“请与我详谈,为了我平静的生活。”
“……小同学,这个时候一般不该说为了须弥,为了正义,为了智慧之类的话吗?”
巴修那看着艾尔海森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忍不住吐槽。
“请告知我戾王的外貌特征。”
“你调查这么多结果连这个都不知道吗?这和明论派上课不带望远镜有什么区别?”
“显而易见。”
艾尔海森翻过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伤情报告:
“医院里还没有能开口的伤者。”
“但、但你应该在他降临须弥的第一天就看见他的脸了啊!他搞那么大动静!那种毁天灭地的登场方式,是个人都会看一眼吧?”
“我在虚空拉响警报的第一时间就撤離了。”
“哦天,幸运的孩子。”
巴修那羡慕坏了。
“当时可没几个人成功撤离的,你一定离教令院大门很近吧。”
“不,当时我在二楼上课,不高,下方是灌木丛,所以就跳窗离开了。”
“……”落荒而逃啊简直。
巴修那礼貌性地保持沉默,而小提纳里直言不讳:
“明明是很狼狈的场景,为什么你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觉得丢脸?无用的顾忌,生命威胁面前,一切形式主义的羞耻感都是冗余,存活才是第一要义。”
他说到这里时,不知道想到什么,将笔在手里转了半个圆,眉宇因思考而微皱。
“在缺乏有效防御能力、对敌方手段完全未知的情况下,仅凭激增的肾上腺素和脑海里的道德衝动行事的行为与寻死无异……不,我多言了,请回归正题,戾王的相貌特点。”
提纳里在旁邊缓缓地摇了下尾巴,稚嫩的脸上满是了然:
“你对卡维很不满?”
“不要讨论无关人员,请继续,巴修那老师。”
“卡维是个好孩子……啊,他看来确实是很不满,提纳里,你也别提那里了。”
*
巴修那痛苦地度过了一段时间。
这个叫艾尔海森的年轻学生比最苛刻的院长还难缠,他毕业答辩时都没这么紧张过!
“服装材质?新旧程度?褶皱分布?”
“竖瞳形态?猫科?蛇类?或其他?是否有眼睑?眨眼频率?手部特征?指关节形态?是否有茧或特殊疤痕?”
“他最后评价‘你儿子不错,你也不错’时的具体语境?眼神落点?语气?”
“啊…我不是痕检专家…”
痛苦的记忆被毫不留情地一提再提,等巴修那终于能带着提纳里回家时天已全黑。
“妈妈!”
提纳里激动地跑过拐角,甩着尾巴冲向家门,他期待母亲的拥抱,而长发的学者也期待着妻子的安慰。
“亲爱的…”
他已经听到孩子砰砰敲门的声音,也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摸摸我的耳朵吧……唔!”
一道迅捷的影子冲出,在黑夜里迅速地捂住他的口鼻,甜味窜入喉咙,巴修那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拼命地分辨来袭者袖子上的花纹。
…阿普德?
……为什么?
意识瞬间昏沉,他最后听到的,是家人的呼唤。
“爸爸,你去哪了?”
“大狐狸?晚上就不要出去乱跑了,快回家!”
“……”
有时候真觉得艾尔海森说的挺有道理的。
我也想要平静的生活。
再睁开眼时,长发的学者躺在柔软的床上,与正要上床的少年人对视。
“不是?”
他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浑身都被绑得严严实实,学者外袍也不翼而飞,只余里衣。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巴修那绷不住了,他瞪着梅因库恩怒吼。
“你、您揍我就不能等明天吗!?”
“……”
梅因库恩缓缓收回已落到床沿上的膝盖,站在床边,垂着耳朵沉默了一会,像是在分析现状。
半晌,他猛然弹起,在空中旋转跳跃,疯狂摇头,无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
[被窝里有蟑螂!!!]
[杀了我!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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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到底是怎么写出这么荒谬的场景的
手有自己的想法
对了
明天不更嗷
第105章
[啊啊啊!啊啊!!哥哥!]
就像是孩子嚇傻时会喊妈一样, 梅因庫恩嚇傻时也会喊哥。
尽管明知徒劳,但这声“哥哥”至少能在无邊恐惧中投下一丝虚幻的锚点——毕竟,世上多少孤儿, 连这样一个可供呼唤的名字都没有呢。
屋内的恐慌并非只属于猫一人。
“等等!同学!啊不!王!”
巴修那的声音因极度震驚而变调,饶是智慧如他,此刻也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