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动物形象已确定】
是01的声音。虽然之前也能听见01的声音，但那种听见是单向的，他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成为员工后，他听见的是双向的，01可以与任何一个人私聊，升级后可以在心里直接对话——之前时鹊都是避开动物小声与01联系的。
季山明静静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变化。
时鹊的关注点则全在心里对话上，她试了又试，不厌其烦。
对此，01句句有回应，决不让她的话落地上。相比较下，它对季山明的态度就没有这么有耐心了，总是忙着回复时鹊，就敷衍了他几句。
季山明扯扯时鹊的衣袖。
“怎么了？”
“我怎么看不见这个动物？”季山明好奇。
“我们是看不见的，只有动物可以。”时鹊解释，随口问，“你选的是什么动物？”
她刚才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也不知道他选了什么。单看他的外貌，她的脑海中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出现任何动物的形象，反倒是出现了一座山的形象。
一座青色的山。
嗯？
总不能因为他的名字里面带山吧？
时鹊被自己的想法惊讶到。
季山明点点头，说：“我选了狐狸。”
时鹊凑过去，看看屏幕上的狐狸，又抬头看看季山明，不如她选的青山。
餐厅8级的员工提前招收了季山明，就没有新的白云员工。时鹊正式将季山明介绍给餐厅原本的员工。给双方做介绍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这些员工早就打过照面了，有些甚至还是一起吃火锅的饭桌搭子。
巧合来的就是这么巧。
新员工受到大家的一致欢迎，包括白云族长和白蛋蛋也在内。
白蛋蛋的身份注定了时鹊拿她不知如何是好。她本身就在餐厅破壳，将她赶出去良心不安；回白云一族呢，那想都不要想，她坚持自己是只松鼠；回森林呢，她也没有家，只认识糯米她们。
思来想去，还是让白蛋蛋留在餐厅了。
01会屏蔽掉一些不能让白蛋蛋得知的内容，例如一个人变成一只狐狸，在她的眼中就是这个人变成朵朵白云消失了，餐厅新来了一只狐狸员工。
白蛋蛋：“餐厅怎么开始招狐狸了？”
季·狐狸·山明：“哎，说来还是森林餐厅深明大义救了孤苦伶仃的我……感谢餐厅，感谢你们愿意收留我。”
对于编故事信手拈来的季山明，时鹊在一旁听得都想给他鼓个掌。
人怎么可以随机应变成这么的娴熟？这话张口就来。
而白云族长，时鹊第一时间让它赶紧回白云一族。它说过了今夜就走，赖在团团身边不肯离开。团团想逃又逃不了，整朵云瑟缩在一起，看得时鹊心中不忍。
“说好了，我过了今夜再走。”
“行行，你快放开团团吧。”她都怕它造成工伤。
总之，兜兜转转，现在餐厅里非常热闹。白云员工们下了班也不回去，在那里逗着白蛋蛋。剩下季山明给时鹊解释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闪电结束的第二天，系统很早就催着季山明去做任务，说过了这一天这一切都结束了。忙碌一整天回来，系统在嘿嘿笑，季山明看见森林餐厅黑着，以为又是什么事情阻碍了事情回家的路，没有太在意，他直接回餐厅休息了——主要是他太累了。
变故从第三天开始。
季山明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动！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他醒着，意识也在，但整个人就感觉是飘在身体外面的。他能看见“他”打扫完太阳餐厅，又哼着歌整理商品，洋溢着不属于他的活力。
来森林这么久了，上班期间他就没有这么开心过。
季山明想说话，他的意识里面埋藏很多疑问，但通通说不出来。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虽然手脚在动，这些信息也都传递反馈给他的大脑，但他就是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一直到太阳餐厅开门做生意，“他”热情招呼着动物们进来餐厅买东西，直到东西卖光，“他”挥挥手告别满载而归的动物们。
季山明全看在眼里。
“他”打了个响指，说：“醒这么久了，也不和我说话？”
季山明再张嘴事已经能开口说话了，他终于再次听见自己的声音：“你是谁？”
“我是谁？我们这么相处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你可真无情啊。”
“系统。”
“想起来了？”
“你想做什么？”季山明没问自己身体怎么了，不用想也是系统干的。是怎么控制自己身体的。
“帮你回去现实世界啊，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去吗？我看你这么慢，就高抬贵手帮你一把咯。”
“我不需要。”季山明拒绝。
“啧啧啧，你这话还跟最开始一样，纯犟，最后还不是乖乖给我做任务？”
“……”季山明沉默，那是他想的吗？
“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说：“好了，我要继续帮你干活了，回去吧。”
季山明又不能说话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今天早上。
季山明醒来发现自己能控制身体了，但还没来得及高兴，系统又冒了出来，借他的口说话：“怎么样？有人代替你干活的滋味爽吧？直接就能坐享其成，我要是你，我都会直接笑醒。”
“你……”
季山明的话卡在半路，系统打断了他，继续说。
“享受胜利果实不要太开心哦~为了防止你太过激动，就先委屈一下你，暂时当一天的小哑巴，感受一下不同人生体验。”
话落，季山明再开口，就不能说话了，如同刚才那样。
再往后就是森林里发现了大批动物集体死亡，追溯因果，全是吃了太阳餐厅卖的东西。动物们追到太阳餐厅来讨伐他。
系统还在他脑海里大笑。
季山明现在还能回想起当时的无力，他想解释却说不出口。他想写字，系统便直接控制住他的手脚，威胁他：“想写字是吗？那写个‘我是凶手’怎么样？你放心，我写的字超级好看，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字。”
困境将他层层包围，不透出一丝缝隙。耳边的叫骂声，脑海中的嘲讽声，声声入耳。
时鹊想拍拍季山明的肩膀表示安慰，想了想，又没有伸出去。反倒是季山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就像当时她在餐厅抓住他一样。
季山明低着头注视时鹊。
明明身在低位，时鹊却仿佛一下子跳进了他深邃的眼里。
他在下面稳稳接住了她。
时间在流逝。
半晌，时鹊才开口问：“动物们真的是因为太阳餐厅卖的商品死的？”
季山明回想系统说的，他转述：“系统说他们死得其所，本就是将死之动物，为它做点贡献怎么了？它只不过是助动物为乐，谁知道他们会死得这么快？”
“那就是还是有关系。”
季山明点点头。
现在的问题是，时鹊说要给动物们一个交代，而太阳餐厅被炸了，身为太阳餐厅的老板又变成了森林餐厅的员工，还换成了狐狸样子，找不到人，怎么给动物们一个交代呢？
她很愁。
不仅如此，这里面还有森林长大人老象做担保。
季山明想开口，被时鹊制止了。
她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担责。但这件事不是这么容易的，你怎么能偿还性命呢？而且，你已经是森林餐厅的员工了，我是老板，理应我在前面。好了，不用再说了。”
时鹊将季山明打发去休息。餐厅二楼没有休息的房间，01在一楼给他开了个小房间，将他丢了进去。一人一01配合默契，季山明差点被门打到鼻子。
“拜拜，早点休息。”时鹊在门外说，又对着餐厅里的白云们说，“还有你们也是。”
“收到！”
“好的老板。”
一排排文字里面掺杂了一句语音。
时鹊嗒嗒嗒跑上楼。在拐角处悄悄看一眼季山明的地方，没有人出来，她就放心了。
为了防止偷听，时鹊还特意在心里与01交流：“01，怎么办啊？”
【嗯？】
【你刚才信誓旦旦的，我还以为你有办法呢。】
“怎么会？这么多条性命，我也不能让他们复活啊——哎，能复活吗？”时鹊大胆问。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好的，不能。”时鹊瘫倒在床，无声惆怅，“那怎么办呢？”
【可他们本就是命不久矣。】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是真的死了，因为吃太阳餐厅的商品而死了。”
【你说的也对——】
【不对，等等】
01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一点——季山明转述的那句“谁知道他们会死得这么快”。
它借助其它能量查过，这一批死去的动物确实如盗版所言，活不了多久。盗版是为了吸收死去动物的能量，它卖的商品用处也在这，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商品对动物生前没有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