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哥哥!”
第48章
姜玉瑶还是犹豫,可是姜允信却直接拉着她的手刺向了他的胸膛,血液不断地流出。
这一刻,姜玉瑶不知道该不该恨了。
唤来丫鬟赶忙去叫大夫,她撕掉自己的衣袖,试图堵住姜允信胸口不断流出的血液。
可是她恨,她恨面前这人逼死了她心爱之人,可是她又恨他是对自己至好的哥哥,姜玉瑶不知道该如何做。
看着姜允信脸色苍白,一点点失去血色的模样,姜玉瑶有些怕了。
“你挺住,大夫很快就来了。”
姜允信唇角勾起一抹笑,“你的意思是原谅哥哥了吗?”
姜玉瑶不语,只是让其他人将姜允信送回自己的厢房。
姜朝雨还在房间研究如何回去,却听翠翠着急跑回来道:“小姐,大公子遇刺了!”
眉毛皱起,这姜允信也属于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怎么会遇刺呢。
“怎么回事?”
“听说是大小姐刺的。”
“!”
矛盾终于在此刻爆发了吗?想了片刻还是作罢,自己就不去参与他们之间太多的纠纷了。
“这话只许我们两人之间说就可,旁人打听便道自己不知情,知道吗?”姜朝雨放下手中的话本,严肃地望向翠翠,这小丫头平时最是热心肠,旁人说什么都信,但如今不一样了,性命都掌握在他人手里了。
翠翠知晓姜朝雨的意思,只道一句:“是,小姐。”
透过门口,望着外面,想必此时定是着急极了,来来回回的动静有些吵到姜朝雨了。
此时大夫正在为姜允信查看伤势,不过听大夫说那剑若是再插入一尺,恐是去阎王庙也拉不回来了。
姜玉瑶站在门外,姜丞相正往此处跑来看着他那风尘仆仆的模样,想必定是吓坏他了。
“父亲······”
不等姜玉瑶继续说,比话语更快的是姜丞相的巴掌,只见他怒目直瞪,嘴上还不饶人道:“姜玉瑶,你究竟要做什么,若是你也恨我,何不如来我也杀了,报了你的仇可好!”
被扇巴掌后,姜玉瑶只是偏了头,心中无限自嘲,嘴角带着一丝冷讽,抬头看着姜丞相时眼角猩红,强忍着泪水道:“好啊,同归于尽也好。”
听此话,姜丞相只觉得姜玉瑶真是疯了,“养你数载,不求你做什么贡献,如今胳膊肘倒往外拐。你就真喜欢那个男的喜欢到要亲自杀你的亲哥哥,是吗!”
亲人是永远知道捅哪里最痛的,这番话如同那把剑,倒不如方才是自己死了。
姜玉瑶垂眼,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一颗颗滴下,短叹一口气,有些自嘲地笑出声来。
如此说来,倒也唤不醒沉睡的人,有些认命地道:“罢了,父亲认为我是怎样就怎样吧。”
衣袖随风吹动,走的身影毅然决然,“传我口令,从今日起,软禁大小姐在院中,任何人不得求情。”随风吹来的还有这句狠心的话。
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软禁在院中了,姜玉瑶抚摸着手中的香囊,时日有些久了,早已没有原来的香味,只是故人所送罢了。
思绪随风飘动,回到了当初才认识的时候。
“玉瑶,怎么在这里哭?”
姜玉瑶蹲在书堂的角落,刚被夫子训过的她,眼角还挂着泪水。
抬头那刻,只见白易轫背光所站,什么时候见他,他都身着素色的衣裳,眼里有些担心,手中还拿着帕子,但有些犹豫是否要递给姜玉瑶。
姜玉瑶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只道:“没事。”
许是蹲久了,起身的那一刻有些恍惚,好在白易轫扶住了姜玉瑶。
“多谢!”
“喏,看你眼角都哭红了,擦擦吧。”白易轫将手中的手帕递给姜玉瑶,不过姜玉瑶只是瞥了一眼。
“不用了,谢谢。”
白易轫的手还停留在空中,见她不要也就作罢收回自己的手帕。
本以为就此作罢,没想到第二日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见了白易轫放的书,上面还多了些标注,昨日夫子训她女子不如男子读书强,倒不如回到闺房去绣女红。
哭的时候她也在想,夫子说的话就真的是对的吗?
可经过一夜,姜玉瑶又坚持来书堂了,没想到昨日白易轫竟注意到了,还特意将昨日夫子所讲都标注起,转身看向他时,他似有察觉般,对着自己时,嘴角上扬,眼角弯弯。
那一刻,姜玉瑶承认自己心动了。
风吹动香囊上的穗,也吹乱了姜玉瑶的思绪,吹回了最后一次见白易轫的场景。
那时的她,眼泪止不住地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希望他别死。
握住他那被病折磨已消瘦的手,姜玉瑶哽咽道:“对不住,我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当真是对不住。”
姜玉瑶半跪在白易轫的床边,两只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见他此时消瘦的脸颊,无神的眼睛,她的内心就无限地自责。
白易轫拂去姜玉瑶眼角的泪水,用手抚摸她的脸,此时他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快撑不住了,可是想用最后的力气,安慰姜玉瑶道:“阿瑶,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怪就怪我这身体不好,让阿信当也好。”
听此话,姜玉瑶使劲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你好起来好不好,我们重新来过。”
话虽如此说,但重头再来又谈何容易呢。
科举三年一次,要一层层通过,可白易轫看着自己现如今的身体状况摇了摇头,似是安慰姜玉瑶般,带上了浅浅的笑容道:“阿瑶,我死后你一定不要太难过。”
这话说出来,姜玉瑶的眼泪掉的越烈,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可她还在用力想要记住眼前人的模样。
“不要走,好不好,我求求你!”姜玉瑶用力握住白易轫的手,生怕下一刻他就不在了。
整个房间此时就剩他们二人,白府早已准备挂白布,只是姜玉瑶还不相信罢了。
“对不住,阿瑶。”白易轫也想活着,可是他的身体早已亏空了,用多少大补的药也补不回来。
可听着这话,姜玉瑶就难过,大声喊道:“白易轫,你这个负心汉,你不要丢下我。”
负心汉也好,是个坏人也罢,白易轫已经没办法活下来了,看着面前自己心爱之人的模样,他就觉得这世道真是残忍。
这世道也不公,三年蛰伏却被他人夺了位置,可还是最信任的好兄弟,这怎能让自己不恨,可爹不疼娘不爱,区区银两便换了位置,唯有眼前这个女子才心疼自己。
白易轫揉了揉姜玉瑶的发丝,她去为自己鸣不公,为自己争取,所以犹如蜉蝣撼树。但哪有怎样,有人能真心想着自己就好。
“我是负心汉,我们阿瑶这辈子去找个真心对自己的郎君可好。”
白易轫用尽余力看着整个房间,若不是权势不公,怕这件房间便是他与阿瑶的婚房吧。
听他这番话,姜玉瑶感到很生气,甩开他的手,坐在地上道:“你当是谁,我这辈子什么郎君找不到,你以为会挂在你一个人身上吗?我才不!所以你要好好活,看着我嫁其他郎君。”
话虽如此说,可每说一句话,眼角的泪便藏不住的往下流,一切都是姜玉瑶的违心话罢了。
可是白易轫只是静静地看着姜玉瑶,像是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去记住她,半晌才道:“对不住,阿瑶。”
姜玉瑶倔强地偏过头去,闭眼的那刻,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用手随意地抹掉。
白易轫颤巍巍地想要抓住姜玉瑶的手,姜玉瑶见状也只好拉住他的手,白易轫嘴角微勾,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姜玉瑶道:“我们阿瑶,永远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此时白易轫整个人没了力气,用尽最后一口气对姜玉瑶道:“我爱你,阿瑶。”
若不是姜玉瑶紧握着白易轫的手,怕是早已失了力气。
整个人失了呼吸,临死前还看着姜玉瑶,到死的时候还是温柔地注视着她。
姜玉瑶转过头来看着白易轫,整个人哭的浑身颤抖,手颤巍巍地覆上他的眼睛,让他闭眼。
“我也爱你,白易轫。”
如白易轫所说,姜玉瑶确实是个不爱袒露自己心声的人,从未对白易轫说过爱他,就连第一声说都听不到了。
姜玉瑶整个人埋进白易轫的胸膛里,任凭泪水打湿他的衣襟,可是再也不会用人递手帕给自己了,也再也不会有人在失落的时候安慰自己了,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话的反意了。
“人已走,挂满堂······”做法事的在灵堂里面开始敲锣打鼓地送白易轫。
棺材盖一盖,姜玉瑶知晓再也见不到白易轫了。
身披白布,头戴白花,整个人苍白极了。
姜玉瑶跪在白易轫的灵堂前,为他烧钱纸,嘴上喃喃道:“你去那一边,不要再做一个忍让的人了。”
这白府没有几个人对白易轫是真心的,就连他的父亲也不过看他是利益所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