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乔迁新屋,裴知凛本来想跟蔺遇白亲热一番的,但蔺遇白一心都扑在比赛和话剧上,难免就冷落了他,他也并不会感到灰心,反正他迟早会加倍地讨回来。
校庆很快就要来了,再排练两周,蔺遇白就需要上台了,所以,一周排练的时间,从原本一周两次改成一周四次。
裴知凛见到蔺遇白的次数越来越少。
蔺遇白太忙了,根本不顾上他了,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
每夜睡前的热身运动也是草草了事。
他隐隐有些不爽。
虽然他能够表示理解,但就是很不爽。
蔺遇白自然而然也看出了裴知凛的不爽。这不,有一次,他要去戏剧社排练了,裴知凛说:“你就在家里练,我陪你练也是一样的。”
蔺遇白想了一想,觉得也好,戏剧社人很多,每个人排练的时间其实很少,如果单独把自己的时间都匀出来,找个人专门陪练的话,说不定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甫思及此,蔺遇白也就同意了,说可以。
裴知凛将别墅二楼一间客房临时改造成了排练室,这里采光极佳、视野开阔,安装上了镜子,也方便蔺遇白揣摩角色。
这天下午,两人开始排练。
蔺遇白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驼绒色亚麻长裤,身段显得比平时要挺拔一些。
他开始对着镜子念台词了。声音比平时说话要清亮,有点刻意拿捏的腔调。
裴知凛静静地听着。
蔺遇白念的周繁漪与周萍对峙的一段独白。
“你忘了?在这世界上,还有我一个人,看着你,听着你,爱着你,也恨着你!”
念至这一句时,蔺遇白抬起手,指着裴知凛,仿佛是把裴知凛当成了周萍。
这个手势,这个眼神,与他平日温顺的样子形成很大的反差。
裴知凛握着扶手的手指微微一拢。
蔺遇白继续念台词,念完之后,才发现裴知凛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他停了下来:“怎么了,我哪里演得不好吗?”
裴知凛摇摇头:“很好,我已经开始想象你穿旗袍的样子了。”
蔺遇白:“……”
饶是他再迟钝,此刻也听出了言下之意。
蔺遇白面红耳赤,低低骂了一句“色胚子”。
裴知凛挑了挑眉:“说什么?”
蔺遇白顿觉心虚,揉了揉后颈:“没、没什么,我也很期待自己穿旗袍的样子,哈哈哈啊哈哈。”
“是么?”
裴知凛抱着胳膊静静看了他一眼,然而笑了:“我刚好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蔺遇白嗅到了一丝不好预感,裴知凛拉着他来到了隔壁主卧的衣柜前。
裴知凛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看看?”
看着这个盒子,蔺遇白心中那个不想的预感愈发强烈了:“我还要继续排练,可以晚点再打开吗?”
裴知凛笑盈盈地看着他:“你觉得呢,宝宝?”
既然是裴知凛送的礼物,蔺遇白心中惴惴,肯定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礼物。
他拆开丝带,揭开了盒盖,盒中方方整整放着一件旗袍。
跟剧中周繁漪穿的那件旗袍样式很像,但细观之下,又完全不同。
首先颜色就不同,这件旗袍是白色,裙周滚一道窄窄的蓝边,深灰的蓝与白,绉纱质地,抚摸起来丝滑如流水。蔺遇白真怕自己托举不起它,觉得这件旗袍随时可能会从掌心缝眼儿里溜走。
这件旗袍不论成色还是质地,都是极好的,
蔺遇白打心眼儿里喜欢,看一了一会儿就挪不开眼了。他很喜欢一些非常有设计感的裙子。他也读过一段时间的张爱玲,他觉得这件旗袍就像是从张爱玲的笔下走出来的。
裴知凛静静观摩着蔺遇白的反应,“这么喜欢,不让穿上?”
若不是蔺遇白还有点理智在,指不定就真的要跳进裴知凛的陷阱里了。
蔺遇白后退数步:“我才不要穿呢!”
一旦穿上了,那还了得?
裴知凛见蔺遇白要溜之大吉,阔步上前,轻而易举地阻住了他的去路:“宝宝~”
蔺遇白如一只危机感十足的猫,汗毛都要竖立起来了:“你要干嘛?”
裴知凛道:“是你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嗯?”
蔺遇白:!!!
蔺遇白弱声道:“能不能都不选呀?”
裴知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我帮你穿吧。”
说着,作势要拿起旗袍帮蔺遇白穿上。
蔺遇白狗急跳墙道:“我可以自己穿的!!!”
言讫,拿起旗袍就去浴室换了。
过了一会儿,蔺遇白穿着那身月白色旗袍轻轻走了出来。尺寸是很合身的,妥帖地勾勒出他纤细的腰线和身形。没有预想之中的臃肿感,这浅淡的颜色衬得他肤色极白,气质柔和。
又因旗袍本身的裁剪,更是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独特韵味。
旗袍本是风情之物,而蔺遇白无疑是青涩的,初生牛犊的他穿上后可能承载着无法驾驭的风险,但一切都是多虑了。
蔺遇白不仅驾驭得住,还驾驭得极好,当他从浴室袅袅地走出来时,就已别具一番风骚了。
蔺遇白倚靠在白墙边缘处蓝色帘子处,掖了掖领口。他没有看裴知凛,因为他知晓裴知凛在看自己。
蔺遇白低垂着目光问:“怎么样?”
裴知凛没有率先回答。
他的目光细细描摹在蔺遇白的身上,从蔺遇白微粉的耳垂,缓缓巡弋到纤细的脖颈,掠过胸口,再到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最后是裙摆那一双婀娜多姿的小腿。
空气静了数息。
冥冥之中,蔺遇白感觉被裴知凛看到过的地方,都泛起了一丝潦烈的烫意。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下一息裴知凛阔步上前,一举扣住蔺遇白的手腕,将人向后带了几步,抵在了窗帘下。
蔺遇白得后背贴在窗帘上,发出一阵细微窸窣的清响。
他尚未反应过来,裴知凛的身躯已经逼近,将他困在窗帘与高大的身躯之间。
蔺遇白知晓裴知凛想要做什么,当他的嘴唇逼进来时,他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唇:“记得我的约法三章吗?”
裴知凛:“……”
“裴知凛,”蔺遇白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未经我的允许,你不能碰我,也不能亲我。”
裴知凛顿住了。
他垂首,看着蔺遇白,对方穿着他买的旗袍,用他同意的规则来驯服他。
他忍俊不禁,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笑了。
他的宝宝,真的好可爱。
“所以,现在需要申请?”
“对!”
“那——宝宝,现在能亲你吗?”
蔺遇白被这一记直球打得心跳漏了一拍。但明面上,他还是镇静自若的。
“不行,在《雷雨》正式演出之前,我要保持状态,不能分心。所以,在表演结束之前,都不行。”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教人难以反驳。
裴知凛眉梢动了一下,静默片晌,只道了一声:“好。”
他后退半步,留出空间,“我会很期待你的表演。”
蔺遇白感觉裴知凛话中还有话。
感觉裴知凛不仅仅是期待着他的表演,还期待着表演之后。
至于具体是什么,蔺遇白不敢去细想。
感觉今日不给裴知凛尝到一些甜头,感觉日后他会加倍奉还回来的。
蔺遇白想了想,态度上还是松动了一些。
他走到裴知凛面前:“你闭上眼睛。”
裴知凛依言闭上了双眸。
蔺遇白踮起足尖,作势要在他的面颊上作势要啵一口,哪成想,裴知凛忽然转过头。
蔺遇白正好亲到了他的嘴巴。
趁着蔺遇白没有防备时,裴知凛还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吮了一口。
吮声之响亮,让蔺遇白彻底烫红了耳根。
裴知凛吮得让他腰肢软下了一截。
这个男人果真是够可恶的!
——
《雷雨》公演的日子很快就来了。
身为c大百年校庆的重头戏,当晚在东操最大的礼堂上,座无虚席,连过道都站满了师生和校友。
空气里弥漫着隆重而兴奋的气息,巨大的校庆logo投射在舞台帷幕上,掀起了不少氛围。
后台更是忙得像战场。
林拾禧作为妆造主要负责人,正为蔺遇白做最后的调整。
她用手指轻轻梳理着蔺遇白假发的鬓角,确保每一根发丝都贴合完美,又仔细检查了他身上那套墨绿色缎面旗袍的盘扣有没有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