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两端分别指向了孟轲与蒋循。
两人都是纯正的gay,其他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亲一个!亲一个!”
但很不巧,两人都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能够背着自己的男朋友亲其他男人?
孟轲虽然玩得很花,但不敢造次,作势要拿起酒自罚一杯。
谁知道,蒋循突然俯身凑近,掰住孟轲的酒杯,一把揪住孟轲的衣领,连人拽到了自己面前,低下头,重重吻了一口。
周遭先岑寂一秒,紧接着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蒋循,你好攻!”
“孟学弟脸红了啊啊啊!”
“这也太疯狂吧!”
蔺遇白也惊得舌桥不下,这一会儿他算是大开眼界了。
平时是只花蝴蝶的孟轲,完全被亲懵了。而看起来老实本分的蒋循,玩起来居然这么攻气十足。
蒋循亲完人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孟轲久久没回过神,他没喝酒,但面颊上已然是涨红一片,话也说不利索了。
“凛、凛……凛哥,你来转酒瓶吧,我、我去上个洗手间。”
第二回合继续。
裴知凛转酒瓶的时候,蔺遇白一直看着他的手。
少年的手冷白修长,转酒瓶的时候微微用力,手背狰突起根根青筋,这些筋络沿着胳膊延伸过去,消失在衬衫的袖口之中。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裴知凛看了过来,淡声询问:“你想摇吗?”
蔺遇白连声说不。
他才不想当显眼包。
裴知凛开始转酒瓶。
酒瓶转呀转,转得蔺遇白心头忐忑,他很怕转到自己身上。
酒瓶的转速开始慢了下来,眼看要停在了蔺遇白面前,他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停到他面前。
似乎听到了他的召唤,酒瓶果真没有停到他面前。
而是指向了他身边的人,文峄。
当蔺遇白看向酒瓶指向的另一个对象时,只一眼,整个人都愣怔住了。
另一个人是张远霄。
张远霄脸色显得很微妙。
蔺遇白发现不对劲,马上看回文峄,文峄面色涨得通红,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都在催促:“亲一个!亲一个!”
哪成想,张远霄马上拿起面前的酒自罚了一杯。
文峄红着脸,显然有些失望。
蔺遇白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一阵,嗅出了一丝端倪,凑近前去,低声问文峄:“你是不是喜欢远霄哥呀?”
文峄显得有些慌乱:“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但很显然,脸更加红了。
蔺遇白觉得远霄哥长得一表人才,有人喜欢很正常,他有时间得帮室友牵牵红线才行。
反正远霄哥又没有男朋友。
两人尝试一下,也许有戏呢!
蔺遇白先记下了这一茬。
孟轲这一会儿回来了,他显然是洗了把脸,额前发有些湿。
“凛哥,我来转酒瓶吧。”孟轲又恢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方才被亲得面红耳赤的人不是自己。
裴知凛坐回原来的位置,下意识看了蔺遇白一眼。
青年在笑,眼神慵懒,卧蚕也深深的,似乎已经玩嗨了。
孟轲道:“这是第三局,就玩最后一次!”
命运的酒瓶再度开始转动。
蔺遇白这一回已经放松警惕了,前两次都没有转到他,想必这一回也不会吧。
他期待着看新的配对,看看会激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然而事实证明,他大意了。
当酒瓶停在了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恍惚一下,心道:“怎么不继续转了呢?继续转呀!”
然而,酒瓶真的停在了他面前。
而酒瓶的另一端,指向了另外一个人。
裴知凛。
空气有一霎地岑寂。
周遭先是没有静默了一会儿,继而爆发出轰鸣般的起哄声:“亲一个!亲一个!”
众人的视线化作箭簇,扎得蔺遇白如芒在背。不论是掌心,还是后颈处,冷汗都已经开始冒出来了,酒也跟着醒了三分。
怎、怎么转到了他啊!
孟轲这厮的手气这么衰的吗!
蔺遇白心底哭天抢地,明面上仍然故作镇定,下意识抬眼看了裴知凛一眼。
很不巧,裴知凛这时也在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眸底的暗潮在无声地涌动着。
——你不是对外宣称有洁癖吗,倒是快拒绝啊!
蔺遇白在心中不断地咆哮着,一片躁动不安的氛围之中,他等裴知凛主动以酒代亲。
结果,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
那岂不是意味着……
裴知凛开始有动作了。
他没有拿起面前的酒杯,而是朝着蔺遇白的方向倾近前去。
蔺遇白心律狂跳不已,赶忙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裴知凛看到后,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也跟着拿起酒浅啜了一口。
周遭响起一片垂头丧气的嘘声。
“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都喝酒了?”
“是串通好的吗?都一起喝酒!”
“不就是亲个嘴吗?”
孟轲反应最为强烈:“连你们都不亲的话,那我们刚刚算什么?”
裴知凛淡淡地横扫了孟轲一眼,眼神不温不凉的,吓得孟轲不敢再多说话了。
张远霄倒是窃自松下了一口气,方才那个局面他替蔺遇白紧张,就怕他会跟裴知凛接吻,还好蔺遇白选择了饮酒。
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他一直以为蔺遇白和裴知凛是那种关系。
游戏结束了,众人各自回各自的房间。
蔺遇白帮忙收拾好地面上的狼藉,离开的时候,发现张远霄喊住了自己:“遇白,我有话对你说。”
——
裴知凛带着弟弟回去了,一路上裴识澜一步三回头,待回到客房后,偷偷跟自家长兄咬耳朵:“哥哥。”
裴知凛淡淡地“嗯”了一声:“想说什么?”
“我刚刚看到远霄哥让蔺老师留在了他的房间里。”
“我知道。”
裴识澜很着急:“那你不着急吗?我要不要回去捣一下乱,打扰他们二人呀?”
裴知凛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摁住裴识澜作势要走的动作:“不准去。”
“啊?”
裴知凛努了努下颔,饶有兴味道:“现在什么时候变这么殷勤了?”
“那可不是,要不然对得起你给的一万块钱?”
“……”
裴知凛淡声道:“先洗澡去。”
裴识澜噢了一声,只好去从行李箱整饬出新的衣物,去洗澡了。
偌大的客房里,只剩下裴知凛一人了。
这时天色已经很暗了,月亮升至中天,煌煌的像玉色缎子刺绣时弹落了一点香灰,烧糊了一小片。
他看着脚上的包扎伤口,哪怕过去了许久,绷带上仍然残留着对方身上的体温,他一下子觉得寂寞起来。
按照常理,他不会容许蔺遇白单独留在张远霄的房间里。
偏偏理智告诉他,蔺遇白有选择的自由。
脑海里有两股力道正在互相搏斗与撕扯,撕扯得快要疯掉。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裴知凛不假思索拿起手机来看。
以为是蔺遇白给自己发消息了。
结果是孟轲拉了一个新的群聊。
把一起参与旅行的人都拉了进来。
接着,蒋循开始发照片。
蒋循是编导系的,一路上都在给大家拍照。
裴知凛发现,蔺遇白跟每一个人都有合照,笑色烂漫,唯独跟他没有合照。
跟张远霄有合照,唯独他跟没有合照。
没有合照。
没有合照。
没有合照。
这个结论如一条蠹虫,在裴知凛的脑海里阴暗地爬行着,捏手机的力道紧了一紧。
偏偏这时候,蔺遇白在群聊里回了一句。
【白了个白】:拍得好好看^__^
蔺遇白跟张远霄聊完天了?
聊完了,也不主动来找他,反而有闲情在群里聊天。
裴知凛深吸了一口冷气,被气笑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是一个榆木脑袋。
裴识澜洗完澡出来,发现整个客房如坠冰窟之中,冻得他凉飕飕的。
他一头雾水,怎么洗个澡出来就大变天了呢,他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自家哥哥。
哥哥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那眼神恨不得把手机盯出一个洞来。
“哥……”
“识澜,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