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而谢长兮一只手揽在他纤细的腰间,另一只手环在他背上, 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
——砰砰。
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林小师弟!你醒了吗?”
门外是沈桓的声音。
林祈岁吓了一跳,慌忙推开谢长兮缩进床里。
谢长兮看着他惊魂未定的模样, 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放他进来?”
林祈岁平复了一下呼吸, 点了点头。
谢长兮便走到门口, 打开了门。
沈桓、楚游和秦听闲, 三人整齐的站在门外。
林祈岁才刚醒,谢长兮还未来得及拉开窗幔,床帐此时也是半掩着,整个房间显得晦暗不明。
“谢前辈。”见是谢长兮,沈桓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又问:“谢前辈,祈岁他醒了吗?”
林祈岁和谢长兮一起进桃林严府这个劫时, 他从楚游那里,已经得知了林祈岁的真名。
奈何,当着林祈岁的面,还不好意思叫,也就背后喊一喊。
“嗯,我醒了。”
不待谢长兮回答,房间里的林祈岁开了口:“都进来坐吧。”
谢长兮侧身让开,三人一起进了房间。
此时,林祈岁已经穿好衣服,下了床。
他走到窗边将窗幔拉开,外面明媚的阳光顿时照了进来。
几人在外间的桌前围坐下来。
楚游看着林祈岁和谢长兮并肩坐在一起,脱线的脑子不知又想到了什么。
开口就道:“小师弟,谢前辈对你可真好。”
林祈岁一怔,就听他一脸感慨的说着:“你从昨晚睡到现在晌午过,谢前辈就没出过你这房间一步,比听闲这亲师兄都照顾的到位。”
“那是,”一旁的沈桓没觉得有什么,想起之前和林祈岁他们一起破劫,还跟着附和。
“谢前辈一直都很照顾林小师弟的,在劫里,哪次睡觉不是一直守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正欢,秦听闲的眉头却隐隐皱了起来。
他朝两人看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林祈岁和谢长兮的椅子挨在一起,少年侧过身,乖乖的坐着,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
而谢长兮手里拿着一把木梳,正在给他束发。
感受到秦听闲的视线,谢长兮朝他笑了笑:“怎么了?”
秦听闲轻咳了一声:“没事。”
他只是有些吃惊。
当初百般不对付的两人,不知不觉间,关系竟然这么好了。
“师兄?”林祈岁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以为是担心自己,开口安慰道,“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疲惫,所以睡得久了些。”
“没事就好。”秦听闲勾起一抹笑容。
正巧敲门声响起,他站起身去开门,接过了客栈伙计送过来的粥饼。
“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他道。
林祈岁长发已经被束成了高高的马尾,故意在两鬓留出的两绺长发,被编成了小鞭子,缠在马尾上。
白色的发带,简单大方的玉簪,衬得少年英气非凡。
“好,多谢师兄。”林祈岁道。
谢长兮帮他束好了发,便从桌上的茶壶里,倒热茶给几人。
他将茶杯推到秦听闲面前,开口道:“放心吧,他的记忆恢复了。”
秦听闲蓦地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安静吃饭的少年,站起身来。
“那你们休息,我还有事。”
他起身离开,楚游紧跟着追了出去。
房间外,楚游追上秦听闲,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秦听闲回过头,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待了?”楚游扬了扬下巴,笑得意味深长,“是不是感觉头上冒光?是不是感觉屁股长刺坐不住?”
“是不是感觉……自己家的白菜,被人偷了?”
秦听闲白了他一眼。
楚游笑起来:“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就跑来林祈岁的房间门口蹲着。”
“察觉到里面呼吸声变了,自己不敢敲门,叫沈桓去,还偷偷跟客栈伙计提前叫了饭食。啧啧……”
秦听闲原本冷淡的脸上,逐渐染上了一层红晕。
淡淡道:“闭嘴。”
“哎呀,我这说的都是实话。”楚游朝他眨眨眼,“你这人像根木头似的,看不出来,我可是看的清楚。”
“听闲,要我说,谢前辈也挺好的,又厉害又靠谱,对你师弟还这么好。”
“除了是个男人,还是个鬼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缺点了吧?”
“要我说,反正褚掌门他们都在镇守界碑的封印,走不开,也管不了。”
“你不如就让……唔!唔唔唔!”
秦听闲终于忍无可忍,从腰间摸出一张禁言符,毫不留情的贴在了楚游嘴上。
楚游:……!
太过分了!不让人说实话的吗?
另一边,沈桓趁着林祈岁吃饭的功夫,和他说了说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谢长兮见两人聊得投入,也离开房间,出去透气休息了。
上午,趁着林祈岁睡觉的功夫,沈桓和楚游又一起出去了一趟,买了些法器丹药什么的,顺便又去了一趟明门。
“我们又查到了一些别的,”沈桓道,“明门的老大,好像叫什么……陈迁!”
陈迁……
林祈岁眉头一皱,这名字他可太熟悉了。
“这陈迁,好像之前还是个官,说是这凌州城的知府来着,挺有能力的,身边还带了个青阶的女鬼侍。”沈桓道。
果然是他。
林祈岁喝完最后一口粥,用帕子擦了擦嘴,道:“陈迁我知道,是个人渣。”
“啊……”沈桓一愣。
林祈岁便将在桃林严府的事,和他一一说了。
沈桓听了气得不行:“原来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然还混成明门的首领了。”
“不过,现在明门没了首领,是不是你那个周师兄,就要上位了?”
林祈岁点点头:“他心思深沉,不好对付,如果我们不巧在不夜宫遇到他,一定要小心。”
“好!”沈桓一拍他肩膀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明门的事,傍晚时分,谢长兮从外面回来了。
沈桓识趣的告辞离开。
“怎么样,休息好的话,明天动身吗?”谢长兮在桌边坐下,问道。
林祈岁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抬起头问谢长兮:“那个穿白裙的女人是谁?”
“嗯?”谢长兮一怔,“哪个女人?”
“我在不夜宫的光幕上看到的,地牢里的那个白衣女人。”
“哦。”谢长兮点点头,“她呀,是一只妖。”
“那你为何杀了她?”
“当朝皇帝,拿她的妖血入药,可她那时,已经怀孕了。”
“我那时在朝中做国师,因为修为高深,被派来看管这些被被关押起来的妖物。”
“这些妖当中,长得漂亮可爱的,会被那些达官贵族挑选回去做玩物。剩下的,有一部分是用来入药的,还有一部分,是朝中高官贵族们的食材。”
“如果入药和食材都不成,那就会剁碎,喂给那些食血肉的大妖。”
“好残忍。”林祈岁皱了皱眉,又察觉哪里不对。
“等等,那你……杀了她?”
“怎会,障眼法而已,我用那场大火制造了混乱,将牢中的妖物全都放了。”
“而后,向那皇帝老头递交了一封辞呈。”
“你放了那么多妖物,他不会放过你吧?”
“当然,我走后不久,朝廷就贴出了我的悬赏令,还派了各方势力追杀我。”
“那你呢?”林祈岁问道。
“我?”谢长兮笑了,“当然是找了处人烟罕至的地方,隐居起来了。”
“不过,后来我就被柳寻渊找到了,三请五请的,把我拉进了明潭谷。”
“我本不想去的,可是悬赏令还在,不想和他们开战就只能隐匿踪迹,而要熬死他们,还得几十年呢,也实在无趣。”
“想来想去,我就跟柳寻渊回来了。”
谢长兮托腮看着他,一双桃花眸忽闪忽闪的勾人。
林祈岁看进他浅灰色的眼瞳里,捕捉到闪亮的一点,开口问道:
“可是,以你的性格,怎么会去做官呢?”
“活得太久,太无趣了吧。”谢长兮道,“不过那时,正是大夏朝危难之际。那时妖物横行,天一黑人们都闭门不出,但即便是白天,也经常有妖物伤人。”
“大夏的皇帝,为了对付这些伤人的妖物,到处召集人手,除妖师,修士、道士,招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