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沈临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怕万一把这圆环也碰炸了可如何是好。于是他只能仔细观察,突然发现圆环内侧似乎还刻着一些字,但这些字沈临并不认识,不知是不是来自邻国的部落文字。
  正当他想要记下那些文字的时候,突然脚下的地面开始龟裂坍塌,整个空间摇摇欲坠,沈临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只能朝着没有塌陷的方向一直跑,可奇怪的是,但凡是他踏足过的地方,便会瞬间碎裂塌陷,他就像是一个极端破坏者,所到之处,无一幸免。
  就在他掉入地陷的瞬间,忽然又一阵头痛袭来,眼前出现一道刺眼的白光,他下意识闭上眼睛,本以为会掉落深渊被摔得四分五裂,可当他再次醒来,竟发现自己躺在落苑的床上,床边是满脸焦急的擎涳,屋子里没有什么奇怪的光圈,也没有浮在半空的彩石,地面也不再龟裂。
  方才的一切,竟像是一场梦。
  “我……回来了?”沈临疑惑地开口道。
  擎涳见他醒了,忙上前急切地询问:“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临愣愣地摇摇头:“我这是…怎么了?”
  擎涳拿丝帕帮他擦干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叹了口气道:“你在冥界祭坛边晕倒,我把你带回来,叶先生说你无碍,只是酒喝多了的缘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酒喝多了?
  沈临记得喝下妙颜荞的酒之后,是有些不适,可没想到后劲儿竟这么大。此时他的头是有宿醉后的晕胀感,但他还是觉得,他在那诡异空间中看到的一切,并不仅仅是场醉酒后的梦。
  “我没事,你别担心。”沈临安抚了神主大人,从床上起身,站在地上试探着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看脚下。
  擎涳问:“你在做什么?”
  沈临道:“我若是说,我方才进入了一个诡异的空间,你相信吗?”
  擎涳沉了片刻,说道:“你的话我自然信,那是什么地方?”
  沈临摇摇头:“我不知道,但在那里,我碰到什么都会瞬间碎裂,就连地面也是一样,但凡是我踩过的地方,全都会坍塌陷落。”
  这话叫擎涳摸不着头脑,他想了想开口道:“自从你在祭坛边昏倒后,是我亲自将你带回逆界,也一直守在你身边寸步未离,所以你本体并不可能离开这里去往某地,除非是梦境。”
  “若是梦境,那也太过真实了,如此身临其境的梦,我倒是曾做过,就是那次梦见我回了家,娶了亲,但那是受了夜游魂的影响,而现在并无夜游魂,为何我还是会做这样的梦?”沈临不解。
  擎涳道:“那便只剩一种可能,就是你元神离体,只有意识进入了那个空间。”
  “我为何突然元神离体?”沈临道,“该不会是那酒里有什么猫腻儿吧?”
  那晚的酒,并不只有沈临喝了,宴席上的其他人也喝了,包括厉塭和夜溟,所有人都无事,却偏偏只有他出了问题,想来不应该啊。
  擎涳道:“会不会是妙颜荞递来的杯子里有什么问题?”
  妙颜荞递的酒,沈临替擎涳挡下,所以他喝了两杯,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是喝过那两杯酒后,他便开始头晕的。
  “那就是妙颜荞想害我?可我又不认识她。”沈临道,“况且我也没什么损失。”
  确实如此,擎涳也只是猜测罢了,毕竟叶沐笙说沈临的症状就是醉酒,而自己也用神力探过他的心脉,一切正常。
  “也许是我们多虑了。”擎涳道。
  “也许吧。”
  此时逆界已天光大亮,沈临刚睡醒所以一点也不困,他在冥界折腾了这一趟,身上除了酒味儿就是祭坛的火燎味儿,实在不怎么好闻,连自己都十分嫌弃。
  于是沈临拽了拽衣摆,说道:“我想换个衣服。”
  擎涳一时没领会到他的意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沈临被神主大人的呆萌样子逗笑了,便坏笑着作势就要解腰带:“没想到神主有这等爱好,我肯定是乐意至极,你想看便看吧。”
  擎涳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转身就往外走,嘴里磕磕巴巴地说着:“…那你换吧…我先去……”
  话没说完,就听身后的沈临惊讶道:“奇怪,我的玉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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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裂痕
  沈临不见的,是他那块从出生起就带在身上的玉佩,虽然上次差一点儿就押在茶馆没能赎回来,但他还是相当重视这枚玉佩的。
  因为这是他与亲生父母之间唯一的纽带,即使他嘴上常说并不在意父母是谁,但偶尔想起,便会下意识摸摸这枚玉佩,心里也就有了底,至少他没有白活一世,还有一个物件能证明,他不是个野种。
  但是现在,他腰带上除了一个荷包之外,空空如也,那枚跟随了他二十余年的玉佩不见了。
  擎涳问道:“你今日戴在身上了吗?”
  沈临:“我每日都带着,没有摘过。该不会…是奉火仪式发生骚乱的时候,被火烧断了挂绳所以掉在冥界了吧?”
  这还真说不好,之前祭坛的火焰失控,场面极度混乱,没人能注意到身上的玉佩是不是掉了。想到这儿,沈临不假思索地就要往外跑:“我回去冥界看看,说不定还在祭坛那边。”
  擎涳却一把拉住他:“我替你去,毕竟还没弄清这次是不是有人故意要加害于你,所以你暂时不要前往冥界为好。”
  “我可以……”
  “不行!”
  擎涳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拒绝,沈临只好依着他:“那好,你千万要小心。”
  待擎涳离开后,沈临就总感觉心神不宁,坐立难安。他料想擎涳去往冥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发生,毕竟又不是怨灵坳,冥界隶属三界,总还是安全一些的。
  但他却一直心慌不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擎涳回来才渐渐消散,见他两手空空,便知玉佩并没找到。
  “我问过妙颜荞,她说没注意到什么玉佩,说不定是那晚趁乱被谁踢入祭坛了,但祭坛中我也施法查看过,没有踪迹。”擎涳说,“你再想一想,是不是本就没有带去冥界?”
  沈临思忖了片刻道:“没有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沈洪志一直说那玉佩成色不好,其实早就应该丢的。”
  “可那不是你出生…..”
  “是又如何呢?”沈临苦笑道,“或许这是上天对我的一种劝慰,以前虽然总说不在意,可有这玉佩在,我就总觉得自己是有父母的人,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孩子,但仔细想想,这何尝不是自己骗自己呢!与其活在虚假的幻想中,不如早一点接受现实,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我只有一个名义上的父亲,是个酒鬼猎户,叫沈洪志,仅此而已。”
  每每提及自己的身世,尽管沈临脸上带着笑,但擎涳还是能看到他内心的失落与伤怀。想要抱抱他,给他安慰,从前不敢,如今便无可顾及,于是擎涳伸出双臂,将沈临紧紧抱住,在他耳边轻语道:“在我身边,不许伤心。”
  沈临将脸埋进擎涳的颈窝,深呼吸,那淡淡的素馨花香像是专属于他的情绪稳定药剂,郁结的心情瞬间被治愈。他回抱住怀里的人,淡笑道:“遵命,神主大人。”
  ……
  “主上,您看这是不是您要寻的东西?”
  漆黑昏暗的石壁上投射出一道高大的黑影,一只黑猫将衔着的东西交到黑影手上,黑影捧起手掌,对着铜炉中的火光细细看了许久,突然大笑道:
  “没想到,历尽千辛万苦,竟然就在眼前,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黑猫扬起尾巴,眯着眼睛道:“这样一来,主上岂不是马上要夙愿得偿?”
  黑影道:“指日可待。”
  “属下恭喜主上,贺喜主上,终将完成大业。”
  黑影笑着将手扬起,召唤出一道法阵,法阵掀起的风吹散了石壁上的烛火,忽明忽暗的火光投射到石壁上,将一人一猫的影子映照得有些猖狂恐怖。
  黑影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法阵中央,本应吸纳进法阵,但没想到的是,忽然腾起一股红色的烟雾,法阵也随即被攻破,渐渐消失。
  黑影很是诧异:“怎会如此……”
  黑猫围着那东西绕了两圈,不解地问:“主上,难道这东西不对?”
  黑影道:“不可能,难道说,还差了些什么……”
  红色烟雾消散,却未察觉到半分神力感应,黑影眯着眼睛将那东西重新捧在手上,思忖了片刻说道:“看来,得我亲自出马才行。”
  “主上预备如何?”
  “不急,至少现在,他们要忙上一阵子了。”
  ……
  玉佩丢失之后,原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沈临,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精神大不如从前,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他总时不时就犯困,成天哈欠连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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