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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诡异游戏 第399节

  【贵族】牌,象征高贵、优雅、傲慢,同理心随着地位的崇高日益丧失,将自己拔擢和隔绝成另一个物种,并以此为代价获得权威和臣服。
  穿红色嫁衣的女人从供台后走出,拿起桌上的卡牌翻来覆去地端详,舌头轻舔嘴唇:“我能感受到里面权柄的残余,足以令任何鬼怪觊觎。”
  齐斯抬眼看她,问:“所以,你有兴趣绑定这张身份牌,作为玩家进入诡异游戏吗?”
  徐瑶笑了起来:“当然。你既然都带着它来找我了,想必哪怕我拒绝,你也会让我答应。而且这张牌很好看,我很喜欢;诡异游戏听说也很好玩,我早就想试试了。”
  【猩红主祭】牌下属的三个名额就这么敲定了,在最终副本开始前,将最后一张【学者】牌交给董希文就好。
  齐斯微微侧头,隔着大片的建筑群落看向费振奇和宁絮所在的方向:“时间不早了,苍蝇也该处理掉了吧?”
  徐瑶青灰色的脸上织起可怜兮兮的神情:“可是我还没有玩够呢……或者你给我买一台新电脑?这里的电脑都太慢了。”
  ……
  费振奇背着宁絮,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乡间的泥路上狂奔,嘴里叼着只剩下烟屁股的香烟。
  身后数不清的纸人嬉笑着追着他,腮红和口脂艳得晃眼,时不时由风吹来几枚沾血的纸钱。它们的速度不快不慢,刚好相隔五步的距离,不上前也不掉队,像极了猫戏老鼠。
  先前被纸人们堵在门中,宁絮用光了余量近一半的黄符,和费振奇拼死冲出包围圈,身上又添了新的伤口。
  她呛咳出一口血水,倏地笑了:“费哥,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了,其实在来之前我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上头怀疑我,我照顾了这么些年的常胥又出了事,我该死的……”
  她将怀里剩余的符纸塞到费振奇手中,翻身就要从费振奇身上落下,却被一把扯住。
  “你瞎说什么混账话呢?”费振奇吐掉嘴里的烟头,大声嚷嚷,“咱都得活着出去!老头子之前顺了我十三把打火机,我还等着在他退休宴上向他讨呢……我得活着,可不想被那帮人嚼舌根,说我贪生怕死,把你丢下自己逃命。所以你也得给我好好活着,听见没!”
  他说了一长段话,有些喘不过气,咳嗽了好几下,喷出血沫。
  身后的纸人似乎是玩腻了,贴得近了许多,“嘻嘻”的笑声就在耳边响起,尖利刺耳。
  费振奇骂了句脏话,匕首向后一划,切进离他最近的那一个纸人的身躯,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树枝掩映间,一抹橘红色的光明灭着飘摇。
  透过朦朦胧胧的光晕,能看到一扇制式古朴的大门,没有锁,门页半阖着,露出一条小缝。
  是陷阱么?还是……出口?
  费振奇想起诡异调查局的资料中,鬼域的出口通常呈现门形,孤零零地突兀竖立,往往有明亮的光。
  他快步向光冲去,一只纸人的手搭上他的肩膀,被他头也不回地反手砍断。
  “宁妹子,再坚持一会儿,就快出去了。等回诡调局,老子拍桌子去骂那帮小兔崽子去,瞎定级,不坑人吗?”
  费振奇一边嘴没把门地说着,一边将怀里的黄符朝身后洒成一线。
  凭空生出的一串火星仿佛天生的沟壑,拉开一道狭长无际的防线,纸人们被阻挡在外,来回逡巡,几个妄图越界的纸人迅速被焚烧殆尽,化为齑粉。
  猎猎的火光蔓延开来,天地间一切都仿佛安静了,只剩下两个伤痕累累的人类,和横亘在他们前方的象征得救的门。
  门隐没在光中,如同所有美好想象的幻影,费振奇向门走去,像追光,像朝圣。
  宁絮伏在他后背上,眉头微蹙:“不对,这门给我的感觉很诡异,未必是真正的出口……”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的门迅速拉长、扩大,刹那间向前倾倒,将两人笼罩在门的范畴中。
  两侧的景象如同被搓扁揉圆的彩色橡皮泥般扭曲,在暗色和亮色间疯狂切换。
  费振奇听到了一男一女的交谈声,飘来的几个字眼都是电脑的型号,似乎是在讨论买什么新电脑比较好。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会在鬼域里听到这种内容?是故意安排的恶作剧吗?
  还是说他此刻陷入了梦境或者幻觉,所见所闻都是他潜意识深处的想象?
  场景渐次沉淀,视野重新恢复清明,费振奇看到穿白衬衫的青年和红嫁衣的女子围在台式电脑前,浏览界面上推送的是各种型号的电脑。
  他差点以为自己还没醒,不然频道怎么会跳这么离谱,却见青年转过身来。
  青年并不看他,而是看向他背着的宁絮,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徐宁,或者说宁絮,我们又见面了。晋余生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用的是闲聊的语气,底色却散发着森然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宁絮直视青年的眼睛,冷冷道:“齐斯,齐家村的诡异果然和你有关。他们都和你沾亲带故,你却残忍地杀死了他们所有人……”
  “那不是正好吗?以后我就没有亲戚了,多么方便干净。”青年歪了歪头,脸上笑容不减,“我听说——你没打算活着离开?”
  宁絮心知此人就是个天灾般的人渣,还恶趣味地喜好玩弄人心,怎么处理她和费振奇都不足为奇。
  她垂头不语,却瞥见青年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告诉我实话,你和宁絮关系怎么样?……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了问一问。”
  不知得了什么答案,青年挂掉电话时笑容更显粲然:“不错,看来你们已经没用了,可以去死了。”
  血色的藤蔓自空间的各个角落伸出,如同吸血的动物般缠住中间满身是血的两人,顺着伤口扎根入他们的皮肉。
  费振奇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双腿被重击折断,向前摔倒在地,全身皮肉如同受热的冰激凌般融化。
  宁絮咬紧牙关,看到自己同样在融化,先是四肢,再是胸腹,然后是头颅……
  最后一眼,只见青年状似无聊地划动手机屏幕,恹恹的神情带着浅淡的郁色,像是对所有事都感到疲惫,连观赏死亡场面都没有兴致。
  又不知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起来。
  “徐瑶,让你的纸人来打扫一下卫生吧,地板脏了。”
  “好嘞!”
  刚才齐斯打电话给晋余生,后者大概以为是试探,嘻嘻哈哈地将曾经说过一遍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胁迫和被胁迫的关系,虽然有交集,但不是很熟。
  而既然没有更多的牵扯,那么也就没有必要留人一命了,直接杀了最不麻烦。
  所以,齐斯杀了宁絮,带着戏谑的、自己也不知道来由的强烈恶意。
  他很好奇,如果晋余生知道今天的事,会作何反应。
  第一百一十二章 幸存者游戏
  4月30日下午,鹰郡内华达州。
  一座题名为“瑞丹深(redemption)”的狂欢圣地坐落在这里,前身是灰色地带经营的地下赌场,在联邦建立后成功转明,集各种娱乐设施于一体,酒池肉林,好不醉生梦死。
  地下一层的大厅中,名流政客们推杯换盏地打着哑谜,二代和暴发户们大着嗓门高谈阔论,妖童媛女婀娜着身姿在霓虹光影间来往,气氛被烘托得激昂热烈,一个将会聚焦所有人目光的赌局即将开始。
  两点整,大厅中央本在滚动播放输赢情况的大屏幕黑了下去,一道低沉的男声准时响起:“女士们,先生们!即将开始的这场赌局,叫作‘疯狂黑杰克’,我们选中了四名玩家参与这场赌局,而诸位可以通过屏幕观看赌局实况,下注赌他们的胜负。”
  屏幕再度亮起时所呈现的是一间墙壁被漆成黑底白纹的小房间,镜头聚焦处是一张黑色圆桌,圆桌的四等分点上用水粉质感的白色标了从1到4的编号,每个编号旁都坐了一个人。
  扬声器中的男声语气高昂:“我们的四名玩家来自不同地方,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出现在了我们的‘死亡名单’上,能救赎他们的,只有命运。无论谁赢了这场‘疯狂黑杰克’,我们都会将他的名字从‘死亡名单’上划去,债务一笔勾销,并提供一定程度上的保护。
  “想必诸位也明白了,这场赌局与以往不同,失败者迎接的不是巨额的债务,而是——痛苦的死亡。所以,诸位赌的不仅是胜负,更是这四位玩家的生死!”
  坐在2号座位上的青年一身黑色西装,长相斯文,正是前不久误闯赌船被抓的董希文。
  他听完扬声器的介绍,忍不住低声吐槽:“又是‘疯狂黑杰克’,想不到我和这游戏还挺有缘的……现在这是要搞真人秀节目的节奏吗?”
  在游戏开始前不久,董希文终于收到了齐斯的回应,后者云淡风轻地表示会处理好一切,让他自由发挥,不要担心后果。
  他心底正隐隐有些怀疑,这个类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然后就得到了一条命令,让他顺带照顾一下一个被从江城抓过来的玩家。
  话依旧没说满,“顺带”要“顺”到怎么个程度尚未可知,但谈话的节奏无疑回到了董希文熟悉的领域:无非是给个甜枣再敲打一棒,要是事情办不好,“处理”的恐怕就是他的尸体了。
  董希文转头看向身边的1号玩家,这是在场四人中除他以外的唯一一个东亚面孔。
  他在游戏开始前打探过,此人叫做杨耀,江城人士,被抓来这里的原因是欠了太多赌债,在最近的一次赌博中当场出千还被抓获。
  这人看上去已经没救了,满脑子都是再多给几次机会就能赌赢,当下的生活和对未来的规划中除了赌博别无他物。
  董希文了解到,这家伙还有一个起早贪黑卖早餐赚钱的母亲,所有收入都用于给其还债,心里更觉得鄙夷。
  他不明白齐斯为什么要让他照顾这个败类,甚至疑心所谓的“照顾”是反话。
  在他看来,这样的人活在世界上只会给家庭带来灾难,早点死掉对所有人都好;不过,也许作为人渣的齐斯对他人的苦难乐见其成呢?
  “游戏开始!”主办方高声宣布,打断董希文的思绪。
  只见圆桌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凹槽,其中放着一叠黑色底面的扑克。
  其余三位玩家都没有动作,董希文取出扑克牌在身前一字排开,看向双目泛着血丝的杨耀:“1号,根据游戏规则,你先抽两张牌。”
  大厅中屏幕前的赌徒们屏息注视着董希文的动作,监控360°无死角覆盖,不存在出千的可能。
  他也不过是借此在心理上向其他玩家施压,同时给杨耀这个“任务目标”一些暗示罢了。
  杨耀完全是个废人了,也不知道看没看懂他的暗示,瞥了他两眼后,取了最右端的两张扑克,将其中一张正面朝上,是【a】。
  “老兄,你运气不错啊,要是另一张是10或k、q、j就‘黑杰克’了。”董希文笑了笑,用两指从牌堆中夹出了连续的两张牌,明牌是【10】。
  ……
  大厅中,不少赌徒开始往盘口上加注,押董希文胜利。
  毕竟和其他三个噤若寒蝉、呆若木鸡的家伙相比,董希文冷静轻松的表现着实亮眼。
  一个头顶微秃的中年白人拨开人群,走向盘口后的柜台,将一张金卡拍在桌上:“小姐,我要找你们的负责人。”
  不待对方回复,他补充道:“对了,他们都称我为‘开养猪场的鲍勃’,你们的负责人应该知道我是谁。”
  不多时,戴银制面具、穿银色西装的男人迎了出来,冲鲍勃伸出手:“您好,我是瑞丹深赌场的总负责人,您可以叫我‘杰克’。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鲍勃握了握男人的手,微笑着说:“有一个老客户托我办一件事,希望能保下那两个龙郡人,杰克先生不妨开个价吧。”
  “不,不,不。”杰克连连摇头,“您恐怕不懂瑞丹深赌场的规矩,幸存者游戏是我们赌场最重要的节目,赢者生,败者死,没有人能够改变。您应该早点来的,在人选定下之前。”
  鲍勃也摇起头来:“那位客户并没有破坏瑞丹深的规矩的想法,他只是希望这场赌局尽可能地公平,确保赢家一定可以活下来。”
  “你们是怀疑我们会出尔反尔吗?”杰克反问一句,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不善起来,“疯狂黑杰克一般只有一个赢家,你们却想保下两个人,未免对某个极小概率的特定结局投入了太多的信心。”
  鲍勃直视他,脸色不变:“您应该听说过密西西比河附近的‘失眠症怪谈’,也对天平教会最近的动作有所耳闻。如果您对未知的力量有所敬畏,我建议您不要对他持太大的敌意。”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我只是来带个话。并且为了表示诚意,我不会在‘平局’上押注。”
  ……
  房间中,“疯狂黑杰克”经过了二十轮,董希文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计算能力极佳,赢多输少,俨然聚敛了场上大部分筹码。
  其余三人面前的筹码各只剩小小一堆,只待筹码清零,等待他们的都将是凄惨的死亡。
  3号位满脸胡茬的中年人捂着脸要哭不哭,如果不是被固定在椅子上,恐怕会露出更多丑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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