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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诡异游戏 第113节

  “明明肉体已经死了,灵魂却还被禁锢在其中,眼睁睁地看着身体一点点腐烂……
  “你还记得我昨天说的招魂铃的故事吗?其实还有一个说法,就是王生的妻子一直缠着王生,招魂铃有辟邪的作用,才让王生又活了七年才死。
  “你说我们会不会也已经被鬼缠住了,陷入了某个类似于鬼打墙的循环?”
  齐斯温和地笑笑:“何必自己吓唬自己呢?纸上写的那则志怪故事中,张生进入双喜镇后深陷梦魇,恰恰说明我们做的梦只是副本的机制。”
  李瑶微微摇头:“你不懂,我从小就会做一些预知梦,梦到未来的事情。
  “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前,我就梦见我死了,尸体被放在一个很黑很深的地方,还能听到水声,现在我想起来了,那应该就是井里……
  “我记得那个梦里,我的身边还有很多具尸体,我好像还看到了你……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已经死了,只是没有将死之际的记忆?”
  齐斯笑着摇头:“那你说如果我现在自杀,你把我的尸体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所谓的预知梦不就不再成立了吗?”
  李瑶一愣,惊愕地抬眼。
  齐斯娓娓道来:“之前我的亲戚还听算命的说过,我命里带煞,所有对我好的人都会倒霉。他们便以此为由,用他们那浅薄的经验主义,肆意对我施放他们认知范围内的恶意……”
  他停住了,笑容中多了几分咂摸回味的意味。
  李瑶喃喃地问:“然后呢?”
  “然后他们都死了,死得特别惨,是所谓的‘倒霉’达不到的程度。”
  齐斯侧过头直视李瑶的眼睛,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所以我从来不相信所谓的预言和命运,那不过是庸人为自己寻找的借口,失败者的自我安慰。
  “在我看来,唯一能相信的预言只有‘所有人最终都会死’。”
  他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态度却格外认真。
  李瑶一时无言,实是不知该作何表示。
  沉默持续了足足半分钟,齐斯冷不丁地开口:“李瑶,你的小说发表在哪里啊?
  “我发现我在灵异方面的认知太过匮乏了,想找几本灵异小说看看。”
  李瑶失笑:“我的小说写得不好,经常被退稿。你要是想看些比较短的灵异故事,”
  “好吧,虽然我还是很好奇你写的小说,不过多谢推荐了。”齐斯笑着道谢,眼底没有温度。因此记得很清楚,那栏杂志早在2028年就被联邦要求整改,随后停刊了。
  身为灵异小说家的李瑶,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呢?
  第五十四章 双喜镇(十)鬼说鬼
  李瑶自称灵异小说家,在这个副本中的作用很明确,即为玩家们提供灵异知识。
  可万一她说谎了呢?
  她天然占据信息优势,这对其他玩家来说并不公平;所以才有手机的存在,作为另一个知识来源。
  但这样一来,就又显得她的存在很多余了……
  齐斯面色不改:“对了,李瑶,你上个副本是什么时候?我看好多人都是捱到七天倒计时结束,被迫继续匹配副本的。”
  李瑶疑惑地眨了下眼,就要回答,却被一声热情的招呼打断。
  “嗨呀!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啊?赶了这么久的路,第一天也不多歇一会儿!”徐嫂尖利的声音从宅门右侧传来。
  她踏着碎步,走出清晨团簇的白雾,脸上的笑容巨大得有些夸张,皱起的皮肤像是被揉成一团又展开的白纸,凹凸不平地往下掉着白粉。
  齐斯看向她的腰间,没有看到铃铛。
  那个可以联通阴阳的招魂铃她似乎只在傍晚以后戴,不知是在避讳什么。
  齐斯问:“徐嫂,您腰上的铃铛呢?是落在哪儿了,还是因为什么缘故不愿意戴?”
  徐嫂一拍大腿,“哎呦”一声:“老婆子我记性不好喽,还好你们提醒,不然我还不知道给整丢了。”
  这话一听就假。
  齐斯装作关切地说:“那是您的传家宝,意义重大,您不必管我们,有什么事先找回铃铛再说也不迟。”
  徐嫂笑容不变:“传家宝是重要,但没有你们几位贵客重要,老婆子我来,是带你们几位去吃席的!”
  齐斯眉毛微挑:“吃谁的席?昨晚有谁死了吗?”
  “哎,死啊活啊的可不好挂嘴边,不吉利。”徐嫂的笑容收敛了些,“我们给喜儿办红事,鸡鸭牛羊肉,青黄红白酒,从街头摆到巷尾,全镇人都来吃席!
  “老婆子我先带你们走,等过会儿再带人来给喜儿打扮,仪仗什么的到了,吹吹打打给她送上花轿,让她风风光光嫁。”
  话说得客气,却是有意要将玩家和喜儿分开。
  齐斯垂下眼,温声请求:“我还没看过中式婚礼,可以留下来看看是怎么个流程吗?”
  李瑶虽不解其意,但也帮腔道:“是的,我们这些民俗调查员从小到大长在城里,很多事都没见过。好不容易有机会看一眼,我们都好奇……”
  “不行。”徐嫂的语气生硬起来,“按我们这儿的说法,喜儿以后是要给人家做内人的,你们再是我们的贵客,终究是外人,到时候喜儿姑娘闹将起来,冲撞了几位,就不好看了。”
  她说着“冲撞”,眼神却阴冷得像是在看死人。
  把她话语的内容换成“让几位意外身亡”,也不会显得违和。
  齐斯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当下抿着唇往旁边一站,表示事不关己。
  李瑶自然不再多言。
  见两人识趣地住了嘴,徐嫂的面色才渐渐归于平和,仿佛方才的阴鸷狠戾只是玩家的错觉。
  她摆动着两条倒锥形的腿,灵巧地跨过门槛,往宅院深处去了,大概是要去叫其他玩家。
  听着她的脚步声走远,齐斯凉凉地笑了:“等我们走后,镇上的人恐怕要对喜儿做些什么,且那些事见不得人,需要避着我们。”
  已知镇子的福源来源于女孩在出嫁之日死去的怨气,要想获得更多的福源,怨气自然是越重越好。也就是说,那个女孩最好死得很惨,死前承受非人的折磨。
  “不过徐嫂说了,等把我们送到席面上,她还要再带人折回来。到时候我们有的是机会悄悄离席,再过来看一眼。”
  齐斯没将话说死,李瑶却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我试试看能不能偷偷回来,我有一个潜行领域的技能……”
  身后再度响起脚步声,截断了她后续的话语。
  徐嫂带着三名玩家走出门,笑着招呼:“几位都跟好咯,老婆子我带几位吃席去。”
  她和第一天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在前头,趿拉着脚步在白墙黑瓦的水乡小镇七拐八绕。
  玩家们紧随其后。
  双喜镇不知是怎么布局的,来时众人是从左边的路来的宅院,去吃席时走的是右边的路,分明没有走回头路,兜兜转转绕了半天,竟然又路过了第一天经过的喜神庙。
  朱红的庙门后,穿红色衣裙的神像似乎向前走了一小步,比昨天离门更近,像是要从神龛上走下来一样。依旧看不到脸的全貌,却能看到苍白柔和的下颌,和鲜红的唇色。
  神像下首跪着的一男一女也微微侧了点身子面向大门,头颅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过来,注视路过的玩家。
  烧纸的烟气淡淡地弥散开来,透过半阖的门缝可以看到内里薄薄的烟雾,给本就幽暗的室内蒙上一层腐朽的气息。
  “有人在里面烧纸?这喜神还管丧事?”杜小宇小声嘟囔。
  徐嫂笑呵呵地说:“等吃完了席,几位一起来喜神庙拜一拜吧。喜神娘娘不只保佑喜事,祝福新人;想求福源、避灾祸的人只要供奉祂,皆可趋吉避凶、获得喜乐。”
  齐斯捕捉到“福源”这一关键词,眉毛微挑。
  诡异游戏不会将破解世界观的关键全放在单一的线索上,不然藏一个线索就可以让其他玩家全灭,这样的设计未免太考验运气,也太简单粗暴了。
  显然还有一部分线索就在喜神庙中,玩家哪怕没看到手机中相关的图片和文字,只要敢于进入喜神庙探索,也可以还原副本的世界观。
  齐斯适时开口:“徐嫂,从进入你们镇我就一直想问了,双喜是红事和白事的合称,你们镇上除了喜神,是不是还有个管丧事的神?”
  玩家们都竖起耳朵,等待徐嫂的回答。
  毕竟有喜神就该有丧神,这个推测完全符合他们认知中的常识。
  徐嫂“嗬嗬”地笑了:“我们镇上就喜神娘娘一位神,我们就供喜神娘娘,她生是我们镇上的人,死是我们镇上的神,我们不供她供谁啊?”
  齐斯故作迟疑:“那喜神娘娘是什么都管吗?像生死、财运这种,她也会管?”
  “当然啊,咱们喜神娘娘什么都管,连闹鬼都管。”徐嫂说。
  鬼说闹鬼,着实有些喜感。
  杜小宇“嘿嘿”一笑:“你们镇还闹鬼啊?怎么个闹鬼法?”
  徐嫂耐心地回答:“咱镇上有几次闹鬼祟,所有人都做噩梦;我们一起去娘娘的庙里烧纸,祈求娘娘的保佑,那些鬼祟就都被镇井里了。”
  井。
  志怪故事中,张生【一日失足坠井,见尸骨俨然,怃然惆怅】。
  【井中人】线索中,井底堆满凝聚怨气、积攒福源的尸骨。
  徐嫂说过,喜神娘娘是投井而死的。
  李瑶问:“具体是什么样的鬼祟?又为什么要镇到井里?是镇到喜神娘娘尸身所在的那口井吗?”
  徐嫂有些不快:“鬼祟就是鬼祟,我们又没有阴阳眼,怎么知道是什么样的鬼祟?镇到井里就是镇到井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眼瞅着徐嫂生气了,本还准备了一箩筐问题想问的玩家们只能各自收了声,安安静静地跟在后头。
  又走了一段路,徐嫂遥遥一指前方:“到啦,就是那儿。”
  道路两侧的雾在不知不觉间散去了大半,抬眼可以望见远处密密麻麻的穿各色衣服的人等,来来回回、挤挤挨挨,有的端盘子,有的拿碗筷。
  场地被布置得颇为喜庆,红色的碎屑洒满地面,巨大的红木圆桌挨个排列,一直摆放到看不见的角落,光是目之所及就有二十张之多。
  视觉触动了听觉,鼎沸的人声响成一片,着实热闹鲜活。
  其间还夹杂着几声狗吠,齐斯瞥见一只高大的黑狗正叼着骨头,怡然自得地在红色地毯上散步。
  齐斯听晋余生说过一些灵异常识,知道黑狗是先天至阳之物,按理说是不可能出现在充斥着鬼的镇子里的。
  镇中真的像徐雯说的那样“全是鬼”么?
  有两个男人见有客人到了,一前一后地迎了过来,对徐嫂寒暄:“徐婆婆,咱们镇多亏了您操办,才能有今天。您到时候只管歇着,零零碎碎的活计让大伙儿干。”
  两人都是一副黝黑的庄稼人的脸,眼角的皱纹圈圈漾开,其貌不扬,笑容却颇为乐呵。
  他们对徐嫂颇为尊敬,直到女人摆了摆手离开,才看向玩家,神情拘谨起来:“几位,你们随便坐,随便吃,随便看,有什么需要的叫我们就好!”
  玩家们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计较。
  坐下来纯吃饭是不可能的,来这一趟主要是四处看看,最好能找到些重要线索。
  刘丙丁冲两个男人笑笑:“两位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对风俗啊讲究啊都不是很懂,还要请你们讲给我们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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