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妙啊。陆行舟已经很久没有学新的武功了,这时只是听宁归柏这么一说,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禁不住想,莫非他生错了世界?或许他骨子里就是个武侠痴。当然,这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不然宁归柏一定会点头,不错,所以你留下来吧。
当晚陆行舟把基础的打法学会了,宁归柏从旁指导,纠正一些错误的细节。陆行舟打出一身汗,感觉把心中的郁闷之气都排出来了,怎一个舒畅了得。
陆行舟说:“我去河边洗个澡,咦,怎么今天没见到廖伶敏?”
“她不在这里住了。”
“啊?为什么?”
宁归柏看月亮。
陆行舟说:“你把人赶走了?”
宁归柏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陆行舟哭笑不得:“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虽然我不喜欢她,但这里这么多屋子,给她住一间也不会怎样。”
宁归柏理直气壮:“她害你的时候不就住在山洞吗?现在让她回山洞住,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有什么问题?”
前面说得有道理,陆行舟想起了廖伶敏做出的一串坏事,也不想可怜她了,但他不免疑惑:“她碍什么了?”
宁归柏目光变得幽深,他突然低下头,在陆行舟脸上亲了一口,用明确的行动回答了“碍什么”的问题。
“你!”陆行舟脸上烧了一片,烧到了脖子,烧到了耳边。
宁归柏站直了身,等着听陆行舟能“你”个什么出来。
然而陆行舟理不出来,他只能落荒而逃:“我去洗澡了。”
除去陆行舟跟宁归柏混沌不明的情感之外,在蓬莱的最后一个月风平浪静,唰一下就过去了。
期间陆行舟每日练武,他的努力程度跟宁归柏齐平了,两人都知道离开蓬莱后要面对的是什么,不算吃饭、睡觉和推拉后的一切时间都在练武。陆行舟还挤时间去爬了登天梯,在离开蓬莱前通过第五十五层,升到了五十级。
这日,接宁归柏的船到了。
撑船之人看年纪不到三十,身穿深蓝色的广袖绸衣,五官俊朗,气质风流,不像是个船夫。
陆行舟小声问:“他就是送你来的人?”
宁归柏摇头:“不是。”
撑船人懒懒开口:“在下灵州盛自闲,来接宁公子离开,你们哪位是?请上船吧。”
宁归柏说:“我是,但我要带他一起走。”
盛自闲笑了笑:“那可怎么办呢?危老夫人只给了我带一人的钱……”
陆行舟问:“一人多少钱,我给你,能捎上我吗?”
“不贵,也就五百两银子。”盛自闲一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
这还不贵?陆行舟懵了,他得打多少野怪才能赚这么多银两啊?陆行舟挠挠头:“能不能打个折?”
宁归柏没陆行舟那么好脾气:“带我们走,不然……”他的剑发出了嗡鸣。
盛自闲让开路:“都上船吧。”
陆行舟目瞪口呆地上了船。
三人都坐稳后,盛自闲撑着船桨,带着他们驶离蓬莱。
陆行舟忍不住盯着宁归柏。
宁归柏问:“怎么了?”
陆行舟说:“没怎么。我看你长得也不吓人啊,怎么一开口就让人屈服了。”
盛自闲语带笑意:“这个问题应该问我吧。”
“没错没错,就是问你。”陆行舟很久没见过陌生人了,看见盛自闲,竟然有些兴奋。
盛自闲说:“如果宁公子要我的命,这五百两不赚也罢,划不来啊。我要是死了,家里还有几万两银子没花,因小舍大,岂不可惜?”
陆行舟:“……”
第153章 风起云涌-3
陆行舟问:“盛公子是做什么的?”
“不做什么,潇洒闲人罢了。”盛自闲划船的姿态很散漫,让人觉得他不是在划船,是在摇扇。
陆行舟狐疑道:“潇洒闲人能有几万两银子?”要么是盛自闲在骗人,要么他根本不是什么潇洒闲人。
盛自闲勾起嘴角:“你以为我将人从蓬莱带走,要五百两是随口说的?”
“真要五百两啊?”陆行舟瞟了宁归柏一眼。
盛自闲说:“是啊,危老夫人给了我五百两,可没说要我带两个人。”
陆行舟干笑两声,突然觉得吉无心真是个大好人,他将自己送去蓬莱,可是一分钱没要。陆行舟拎了拎自己的钱袋:“五百两没有,我这顶多只有五十两,若是盛公子不嫌弃,我就把身上的钱都给你。”
盛自闲眼珠一转,看起来也没打算放过陆行舟这几十两。
宁归柏开口了:“别打他的主意,五百两我给你。”
陆行舟真想捂住宁归柏的嘴,能给五十两的事,为何非要给五百两?真是个傻子。不管有没有他陆行舟,这船都是要开的,他不过是捎带的那个,怎么能给原价呢?陆行舟真是急死了,他瞪了宁归柏一眼,示意他别说话了。陆行舟说:“哈哈,他开玩笑的,他哪有五百两。盛公子,你就要了我这五十两,我们交个朋友,可好?”
“跟你做朋友,有什么好处?”
盛自闲这句话属实把陆行舟问到了,他硬着头皮说:“我武功还不错,你要是遇到困难,我可以帮你一把。”
盛自闲点点头:“还有吗?”
怎么还有?陆行舟绞尽脑汁:“我……”
宁归柏冷冷道:“他可以拦着我,让我不要杀你。”
陆行舟下意识说:“对。”说完才觉得不对劲,这是恃强凌弱啊!
盛自闲可进可退:“好吧,那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了,可以把银两给我了。”
陆行舟在背后掐了宁归柏一把,这才顺利将荷包给了盛自闲:“既然都是朋友了,以后我就叫你盛兄?对了,我叫陆行舟。”
“好,那我就叫你小舟。”
宁归柏:“……”
陆行舟问:“盛兄为何会知晓往来蓬莱的路?”
“天生的。”盛自闲看着陆行舟惊讶的模样,“你不信?”
陆行舟说:“是有些难以置信。”
盛自闲目光如炬:“虽然蓬莱的位置经常改变,但我一眼就能看见蓬莱的方向,赚钱的本领啊,真是天生的。”
陆行舟若有所思:“你带过很多人去蓬莱?”
盛自闲说:“没有很多,一年也就几个。”
“可是想去蓬莱的人很多,如果他们知道盛兄有这项本领,应该有很多人来找你。”
“第一,给得起钱的人不多。第二,我不能一年到头都在海上漂,那多没意思啊。所以,我也不是每个人都带的。其实这趟我本不想来,大冬天的多冷啊,但危老夫人不愧是宁公子的奶奶,把剑放在我的脖子上,不来也不行。若是换个人,我早就把他打得屁滚尿流了,但危老夫人的武功……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宁归柏面不改色,陆行舟都替他们家不好意思,这一脉相传的作风……陆行舟岔开话题:“盛兄也是学武之人?”
盛自闲说:“懂点拳脚,防身罢了。”
陆行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谦虚,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宁归柏提出要去船舱休息,陆行舟就跟着他进去了。
宁归柏说:“我要练内功,你也练。”
陆行舟说:“你先练,我们轮流练。”
“为什么?”
“我不确定盛兄武功如何,品性如何。还是留个心眼,我们不要同时练功的好。”陆行舟凑到宁归柏耳边说,免得被盛自闲听见。
宁归柏低声说:“一口一个盛兄,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信任他了。”
“逢场作戏,都是逢场作戏。”防人之心不可无,陆行舟用一条命彻底领悟了这个道理,“你练吧,我守着你。”
七日后,船靠到了灵州。
盛自闲邀请二人去他的府上做客,陆行舟拒绝了:“我们还有事要做,就不去府上打扰了。”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盛自闲说的可能只是客套话,随口一说罢了,陆行舟若真凑上去,盛自闲还可能会不高兴。在海上的这几日,陆行舟摸清了盛自闲的一点,就是他真的很爱财。去他府上住还得花他的银两,陆行舟已经想象到了盛自闲在背后打算盘的模样了。
宁归柏问:“你去蓬莱的时候,我奶奶在灵州吗?”
盛自闲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危老夫人让我告诉你,到灵州之后就回登龙城,她在登龙城等你。”
“知道了。”宁归柏不咸不淡地应了。
盛自闲跟他们分别后,陆行舟问:“你真的不回登龙城啊?”
宁归柏说:“不回。走吧,去池鱼阁。”
陆行舟还背着包袱:“我们不先找家客栈住下么?”
“池鱼阁的规矩,若是拍卖贵重物品,委托人要在池鱼阁住下,直到物品成功交易为止。长生药这种千金难买的东西,也算是贵重物品。”
陆行舟之前不知道这点,他点头:“好,那就去池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