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身份有差，穆尔和安妮娅也要向她问好，在几人客套的时候，诺兰附到兄长的耳边：“王兄，她是红头发欸……”
诺亚点头。
其他的字他是一个也没听进去，光注意人家发色了。
安妮娅看到两位皇子窃窃私语，轻轻“切”了一声，公爵女儿就了不起？摆了架子也没见诺亚殿下多看她一眼。
奥黛琳一副没看见身边人不屑啧声的样子，轻轻拍了拍手：“我也为两位殿下准备了一份礼物，请看。”
小王子已经猜到了这位公爵小姐要拿出什么，乐师席位的竖琴一直空着、再加上她说皇子应该由其他人献上表演，不难猜出她要找人表演竖琴。
只是，演奏者没到场，诺亚先听到了游戏系统提示音狂跳。
【叮——】
【提示！如玩家不尽快进行角色选择，游戏将紧急暂停！】
他站着没动，还有闲心帮诺兰调整了一下头上戴着的丁香花装饰。
硬生生和系统熬到了时间暂停。
周围的人都停止呼吸、变得和石雕一样后，诺亚没有着急打开游戏面板，他绕着戏场中心的主角们转了两圈，又跑去二楼，撩开帘子看了眼父王。
霍华德陛下竟然撑着脑袋睡着了，只是梦里表情依旧严肃，让人害怕。
他又跑下楼，出门找了一会儿，找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
最靠近乐师席的出入口后，站着一个“人”，它或许暂时还不能称为一个人，因为还未被确定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诺亚面对着一团站立的马赛克，想伸手触碰，却又被刺痛逼得收回手。
原以为和游戏相关的东西能让他接近原本的世界，没想到碰都不让碰一下。
算了，他还有诺兰呢。
诺亚打开游戏版面，这次新亮起的职业海报一共有两张——骑士伯德温.波文和伯莱妮.波文、艺者夏.唐和冬.唐。
因为宴会，有两个角色提前来到了自己附近。
当哥哥的突然想起今晚妹妹还没正儿八经收到过什么礼物，于是没什么犹豫，想好了选择，等回到宴会厅里原来站着的位置时按下。
时间恢复流动。
“话说诺兰，你有想过学竖琴吗？”
*
宴会那样的场合不适合伊桑，于是他早早离场。
那里太热闹了，热闹得让人直流冷汗。
伊桑经过了钟楼，绕进了花园，植物遮挡在头顶，只能看到稀疏月光的感觉让他十分放松，他终于明白了穆尔前几天对自己说的话。
“你是适合呆在黑暗里人，伊桑，我站在殿下身边的明处，和你站在暗处发挥的作用是一样的。”
都是帮助、保护殿下。
想到这些，伊桑开心得脸颊都微微泛红。
他低着头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身边的情况，今夜大部分仆人都集中到了宴会厅附近，没人会逗留在花园，所以耳边出现声音的时候，伊桑吓了一大跳。
“……喂。”
“……！”男孩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这里随便一个人都不是他能惹的，赶紧停下脚步行礼，“您好，请问……”
“别什么请问，先回答我的问题。”
月光下，红发高马尾的女孩像个战士一样站得笔直，漂亮的脸上却有不明显的泪痕。
她死死抓着碍事的裙摆，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它撕碎：“你在宴会厅见过诺兰公主吗？”
第8章 变了
伯莱妮问完，自己先愣住了。
她在心里惦记的是两位殿下，出口却只剩诺兰公主一个人。
伊桑紧张得都没发现眼前站着的人已经呆住了，慌忙回答：“在的，殿下、殿下她一整晚都在宴会厅……”
“您，要过去找她吗？”
这个问题算是把她问住了。
身为波文公爵的二女儿，她有资格进场，却不知道等站在诺兰殿下面前时要说些什么。
人家根本不认识她。
被娇养大的小女孩自己生气，找不到发泄口，干脆撒在了眼前的伊桑身上：“怎么！我不去找她，你就有本事去了？”
这人瘦瘦小小，衣服料子看上去也一般般，肯定不是什么有身份的贵族。
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皇宫的。
伊桑沉默了，他还真有这个本事，自己现在是诺亚殿下的直属侍从，找个人而已，能有一百个借口。
但殿下的意思是，整天无所事事，不如抓紧时间训练，早点派上用场。
他终于下定决心摆脱这个姑娘，贵族又怎么样？他背后是诺亚殿下，根本不用怕。
“不管我有没有这个本事，都和您无关，”伊桑难得一次冷下脸，眼中在侯爵府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光彩蒙了灰，“小姐要找殿下，如果是为了重要的事，就该立刻去做，而不是站在这里东张西望还随便冲别人撒气。”
“！你……”
“如果事情不重要，就当我没说，你也没资格拦我，让开。”
伯莱妮横惯了，没有被人甩这么一长串话顶撞过，她越着急越是说不出话，最后只能吐出零碎几个字：“是很重要的事……”
这人怎么还会变脸啊？
看起来好欺负，没想到是个硬脾气。
见伊桑要走，她挡在人前面，又想不出理由，着急得直跺脚。
两个人的矛盾尽落在另一个人眼底，伯莱妮刚踹开一颗石子想要如伊桑所言直接去宴会厅找人，没料到放狠话的人先转身了。
此时光线朦胧，她没看出来伊桑原本纯黑色的眼睛变了个色。
“之前没和您打过招呼，我是诺亚殿下的侍从，王宫里人多眼杂，您下次开口前还是多注意一下仪态为好。”
“现在殿下想请您去一趟宴会厅，不知道伯莱妮小姐有没有空？”
伯莱妮没想到有人变了一次脸还能变第二次：“空口无凭，突然这么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王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漏洞百出的发言，直接信了才有鬼。
“信不信由你，”场面话说完，“伊桑”就不耐烦了起来，甚至换了称谓，“但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你在这里、包括很多事，殿下他为什么知道，少管。”
……
不控制伯莱妮？
诺亚刚从伊桑身上抽回视野和意识，就听到了脑海中穆尔的声音。
他摇了摇头。
这是要留给诺兰的人，我不想过多留下自己的痕迹。
在成长期帮她把控一下、不让人长歪就够了。
穆尔回了句知道了，转过头。
最后一个音的振荡在空气中消散，唐冬的竖琴表演完成，她高超的演奏技艺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安静聆听，这会儿掌声雷动，身着东方服饰的女孩起身，向她的听众欠身。
在二楼补交的霍华德陛下终于醒了，只是声音听着还有些困倦：“刚刚是谁在演奏？”
“陛下，冬.唐小姐是我请来的乐师，”奥黛琳争功般抢着开口解释，不过人确实是她喊来的没错，“今天各位在这里一同为两位殿下庆祝神赐的天赋，我就想带点什么礼物来献给王子和公主，正巧家中乐师说她的女儿要来到王城，一见，发现是位竖琴天才，于是今天特意携她过来。”
唐冬长着一张典型的东方美人脸，脸上笑意含蓄，手交叠在腹前，一双漂亮的手格外引人注目。
诺亚是在场将注意力分给她最少的人，反而唐冬偷偷看了他一眼。
陛下还没说话，诺兰插空偷偷和兄长咬耳朵：“王兄，这位乐师小姐长得好看，我喜欢她，愿意跟着她学竖琴。”
唐冬会的可不止竖琴。
诺亚记得图鉴里明明确确写着这个是十项全能的姑娘——东方古典舞、西方交际舞、东西方古典乐器、绘画……只要和艺术沾边，这个女孩都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天赋，让诺兰跟着她学习再好不过。
除了伯莱妮，唐冬也是他要送给诺兰的人。
“光说愿意是没用的，你要自己争取让乐师小姐留在王宫。”诺亚说。
“可是……”说起来好笑，诺兰作为公主，和国王交流的次数屈指可数，包括今天宴会前和父王的交涉也是由哥哥完成的，她不敢和父王说话，哪怕这个请求并不过分。
诺亚轻掐了把她的脸：“不怕，诺兰，我在呢，总要试一试。”
虽然没有人明确告诉他会有这么一天，但诺亚总害怕着自己不在诺兰身边妹妹要怎么办。
他在养诺兰，和养其他小号完全不一样的养。
他要诺兰.霍华德在亲情的滋润下长大、却不过度依赖，让坚强的性格从幸福中破土而出。
诺兰觉得，只要兄长站在身边，她就没那么害怕了，于是公主望向坐在帘子后的国王：“父王！”
她上前站到奥黛琳身边：“冬.唐小姐的演奏很动人，我想请她到王宫里来当我的老师，学习竖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