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赵治:“……”
  他蓦地俯身凑近几分,桃花眼微眯,唇角的弧度却微微上扬。
  “七姑娘,你哪来的一片森林?”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汴京上下,谁家公子郎君敢来勾引蛊惑她?
  知韫:“……”
  “大庭广众,别凑得这么近嘛!”
  被迫往后仰了仰身子的知韫抬手戳了戳他的胸膛,澄澈的杏眸眨了眨,唇畔笑意温软而无辜,“哥哥,妹妹我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就爱种些树,不可以吗?”
  她就热爱大自然的勃勃生机!
  “当然……”
  赵治柔柔一笑,“不可以。”
  森林?
  连树带苗都得被拔得一干二净!
  “哥哥真是好生霸道呢!”
  知韫微一叹气,装似无奈,“谁叫本郡主无力反抗呢?也就只有委屈一下,好生珍惜这唯一的树苗苗了。”
  “有多委屈?不若说来听听?”
  赵治微一挑眉,凉凉道,“突然想起,前儿得了上好的羊脂白玉,本想着与某人制成头面首饰,如今看来……”
  他拖长了语调,端的是好整以暇。
  知韫也不负其望,立马就转了笑颜,灿烂若天边朝霞。
  “委屈?没有啊!”
  某个小姑娘义正言辞,“谁说这哥哥坏呀?这哥哥可太好了!”
  赵治:“……”
  小没良心的。
  只有管他讨好处的时候才肯说句好听的,寻常时候惯爱气他。
  第674章 知否(48)
  在太子殿下的顶奢珠宝的诱惑下,咸平郡主当即折腰。
  只是她是惯来就爱变脸的,才得了许诺,立时换了嘴脸。
  “哥哥未免也太不懂事了!”
  少女下巴一扬,骄矜道,“有这等好东西,怎好不主动献上呢?”
  她挑了挑眉,轻哼一声,“竟拿来诱惑我,半点也没有君子之风。”
  赵治也习惯了她的变脸绝活,只含笑瞧着俏生生的少女。
  “君子不君子的,我倒是不甚在意,不过只要能引来七姑娘的温言软语,那也着实是笔划算的买卖。”
  他唇角微微勾起,慢悠悠笑道,“若哪一日,这朵娇贵的牡丹花栽在自家的院子里了,那自然是由得七姑娘予取予求。”
  至于现在嘛,好歹也得给他留点能勾着她的东西不是?
  他亲自养大的牡丹花,哪有叫别人连盆带花搬走的道理?
  “这样啊?”
  知韫装似恍然地点了点头,又故作疑惑,“可我怎么记得,从前仿佛有个人与我说,他视我为幼妹呢?”
  她模仿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捏着嗓子学给他听,“七姑娘,你莫不是也觉得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吧?”
  而后,她杏眸轻眨,眸底满是揶揄之色,“哥哥,你记得这是谁么?”
  赵治:“……”
  “这倒是记不太清了。”
  他云淡风轻地扬唇一笑,“年岁久远,七姑娘想来是记错了吧?”
  他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没有。
  笑死,这年头谁缺妹妹啊?
  赵治懒懒挑眉,再次使出绝招,“我还得了一对凤血镯子……”
  知韫:“……”
  她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我说太子殿下,与其拿这些珠玉首饰来诱惑我,倒不如你亲自上阵。”
  她歪了歪头,清亮的杏眸中满是揶揄之色,“哥哥呀哥哥,你既生得这样好,不若与我使出一道美人计……”
  她一定乖乖上钩。
  “是么?”
  赵治似笑非笑,“只怕某人嘴上叫嚷得欢,却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
  他还不知道这妮子的性子?
  别到时候把他撩拨得欲火难耐,她自个儿却是一溜烟地跑了。
  再说了,世间无论男女,越是轻易得到的就越是不会珍惜,欲拒还迎这一招,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你瞧,这不就惦记着了?
  知韫:“……”
  清晰地从他眼中读出这一信息的知韫轻咳一声,抬头望天。
  “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这人实在是不好欺负,一言不合,就容易让她小脸通黄。
  她还小,这个年纪最适合吃素了。
  “你今儿怎么这样有空,竟还出宫来瞧我打马球了?”
  知韫以手支颐,懒洋洋问道,“今年的殿试不是快了么?”
  本朝科举大致分为三场,分别是由各县主持的解试、由尚书省礼部主持的省试和由皇帝主持的殿试。
  前些日子,省试已经放榜,到了三四月里,便是殿试了。
  今年其实还有一场制科考试,不过那得等八月了,而且唯有考中进士的人方能参与,眼下倒是不着急。
  “殿试的题自有相公们拟定,我与爹爹只管等着那日就是。”
  赵治轻笑,“莫不是担心你兄长?”
  ——长柏已过了省试,眼下正专心温习,就等殿试了。
  “我,担心他?”
  知韫翻了个白眼,“我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琢磨我的生辰呢!”
  第675章 知否(49)
  盛长柏这人,小时候看着还好,越长大,越跟她合不来。
  她见过的君子不少,伪装君子的也挺多,但能叫她觉得恶心不适的,盛长柏还是头一个。
  跟盛长柏一比,盛纮仿佛不是那么差劲,盛长枫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盛长栋就更是眉清目秀的小可爱一个。
  “你知道的,当年我大姐姐在扬州的时候,袁家前来下聘,袁家大郎挑唆了宁远侯顾家行二的那个混账小子拿聘雁来作赌注,给了我家好大一个没脸。”
  知韫语调平淡,但眼底划过一丝厌恶,“结果你猜怎么着?我这位好哥哥,转头就跟人家称兄道弟,省试之前顾二回汴京,他竟还想请顾二来我家借读!”
  去他爹的借读!
  就顾二这样的,若非有个侯门公子的名头,早被人打死了!
  当年这么踩她家的脸,如今竟还想当成无事发生一样上门?
  想都没想!
  她这个人,最是记仇了!
  赵治静静地听着,此刻才道,“顾家二郎确实不像样。”
  婚姻大事,何等重要?
  在这样的日子里给人家姑娘没脸,未免也太作践人了。
  如果是被人挑唆,说明他无脑冲动、愚蠢得令人发笑,如果是自发行为,说明他心思不正、行为恶劣至极。
  无论如何,此人不堪大用。
  “盛长柏还跟我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又是养外室、又是留恋青楼楚馆,也没看出来浪子回头的模样嘛!
  知韫轻哼一声,“不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乌鸦不笑猪黑。”
  顿了顿,她道,“我从前就听说他给院子里的女使取了什么羊毫、猪毫、鼠须的名字,说什么对内宅的妾室争斗深恶痛绝、所以不希望丫鬟们对他起心思,结果呢?”
  她嗤了一声,“把人给睡了。”
  嘴上打着不近女色的旗号,却言行不一,还不如盛长枫呢!
  哪怕是顾二,好歹渣得明明白白!
  赵治:“……”
  “他这是图什么呢?”
  赵治抽了抽唇角,“难怪听说你前些日子在家里起了争执,又送了几个女使到庄子里去,原来她们竟然是……”
  他灵魂发问,“他既有这心思,你拦了这几个,往后不还有?”
  这几个送走了,不还得补上缺?
  知韫:“……”
  “要不是顾忌着阿娘,我真是恨不得废了这混账玩意儿!”
  她臭着脸,“那几个跟我差不多年纪,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避子汤一碗一碗地喝下去?生生折损了寿命!”
  顿了顿,她道,“反正我在家的时候,他院子里别想有一个女使,至于往后,那时候他应也成家了……”
  要是再不识趣,和他妻子留个孩子,给王若弗一个交代也就是了。
  赵治秒懂。
  果然,这才是她的性子。
  “那就不提他了。”
  嫌弃这些人与事坏了她的心情,赵治笑着转移了话题。
  “下月初三便是及笄礼,旁的不必管,只是赞者与有司可挑好了?”
  知韫也顺着他的话,弯了弯唇,“那是自然,帖子都写好了。”
  她侧眸看他,“为善哥哥,这样要紧的日子,可莫要掉链子呀?”
  她可要美美地过及笄礼。
  赵治瞥她一眼,抬手点了点她的眉心,勾唇轻笑,“自不会叫咱们七姑娘失了面子。”
  第676章 知否(50)
  知韫一到天冷的时候就不爱动弹,在家中窝过了整个冬日,如今天色渐渐暖和了,自然不爱在家里待着。
  兼之最要紧的及笄礼有人一手揽走了,她就更是快活得不行。
  如兰起初倒是还兴致勃勃地陪着她一起撒欢,只是实在比不上她的精力旺盛,没多久就累得不行,嚷嚷着要学习着如何担任“赞者”,死活不肯再陪着她出门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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