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目前为止她成功使用了九次,但其中有五个都是她不想归零的,比如皮特罗的秀发和她可怜的眉毛。
  还有,她第一次跟x教授见面就让人家的轮椅只剩下两个轮胎。当时其他人是什么反应她已经不愿回忆,反正皮特罗听起来像是吸了中药味道的笑气。
  并且,她在拥抱老父亲的时候,不小心把他那件崭新的白衬衫变成了无袖版,以至于过来蹭饭的巴里茫然地问今天的晚餐主题是秀肌肉吗。
  雷神听说后贡献了自己的锤子,自信地表示她的魔法绝对不可能归零这个。厄苏拉也没打算归零这个,所以她只是礼节性地伸出手戳了一下。
  然后一大一小站在原地当了十五秒的苍白雕像。
  锤子重新出现在托尔手里后,他咧嘴笑了一下,一边说自己吓自己,一边踩着太空步倒退淡出了厄苏拉的视线。
  所以在提姆让她去审阅正义联盟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时,她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在无意间归零正义联盟的账户。
  提姆习惯性地抱了她一下,微笑着说:别担心,绝对不会的。
  等拿到季度财务报表的那一刻,厄苏拉才明白哥哥是什么意思。
  巴里看着厄苏拉的手指开始八级地震那样的颤抖,但他平时从来不会关心财务问题,所以茫然地问她怎么了。
  厄苏拉对他笑了笑,挤出一句:正义联盟的财务是谁在管?
  戴安娜和巴里同时摊手,指向了布鲁斯。
  厄苏拉:
  她缓缓扭头看着淡定的老父亲,举起报表,指着上面的数字。
  第一季度总支出,一百零八亿。
  巴里的注意力本该在这惊悚的数字上,但他现在只是在心里想:天哪,她的声音听起来像一只被西伯利亚寒流围攻的小熊。
  太空电梯被炸了天杀的四次,凶手都有谁,我要跟他们拼了。
  在场的一位正联成员和一位来看热闹的复联成员举起了手。
  巴里低着脑袋,语气愧疚:对不起,当时情况太紧急,我下次一定注意。
  托尼心虚地说:已经赔过钱了。
  布鲁斯希望这句话能给女儿一些安慰:还有两个已经变成太空垃圾。
  厄苏拉:
  还能咋办?她只有挤出一个笑容,表示没关系都是小钱。
  戴安娜伸手揽住厄苏拉的肩膀,笑盈盈地说:如果韦恩家无力负担,我可以帮忙。
  布鲁斯用那种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朋友。
  半个小时后,正在被迫跟同龄人进行社交的达米安收到了一则令他欣慰的短信。
  厄苏拉:坏了,我们需要更多的钱。
  达米安:好,我现在就去查金并的赃钱都在哪儿。
  厄苏拉:那是要充公的,不太好吧。
  达米安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你在说什么?最后能有十分之一的钱充公,都算那些政客有人性了。
  超人家的小儿子乔纳森看着难得露出比较柔和表情的新朋友,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他问:你在跟韦恩小姐聊天吗?对了,我能见她吗?
  达米安立刻恢复了冷傲的神态。
  他瞥了乔纳森一眼,扬起下巴,相当权威地拒绝了:她不喜欢小孩儿。
  乔纳森善意地提醒:你就是小孩儿。
  达米安用那种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他。
  *
  戴维斯女士的律师团事务由提姆负责,厄苏拉没有参与。
  虽然律师团的人经常来这边开会,但是厄苏拉从来没有遇到过马特。
  就好像对方在特意回避她似的。
  两人离得最近的一次是周三吃午饭的时候。
  外面下着大雨,天空雾蒙蒙的,潮湿的春天打开了窗户,花香扑面而来。
  厄苏拉跟马克西莫夫姐弟在小餐厅吃中餐看电影,提姆跟律师团在大餐厅吃西餐聊工作。两个餐厅隔着一堵厚厚的隔音墙,像是两个平行的独立空间,根本不知晓对方的存在。
  旺达注意到厄苏拉有点心不在焉,但她什么都没问,并且担忧地看了弟弟一眼结果发现他的注意力全贡献给了饭菜。
  提姆也发现默多克吃得心不在焉,但他什么都没说。
  回学校之后,旺达静静地打量了一会儿弟弟,抱着手臂说:我得提醒你,韦恩小姐好像还在为前男友的事情心烦。
  皮特罗完全没懂这提醒从何而来。他抓了抓乱糟糟的银发,顺着姐姐的话说下去。
  你说那个律师?他们看起来确实比较熟,但我没觉得她在因为分手心烦。
  旺达:
  比较熟是什么对情侣的新潮形容吗?
  她抬手捂住脸,发出一声带着笑意的叹息,无奈地问:你就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对韦恩小姐有爱情方面的好感吗?
  皮特罗觉得这个问题匪夷所思。
  他一头雾水:看在校长头发的份上,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上哪儿去找这种好感?
  旺达也觉得匪夷所思。她弟弟一百秒就可以绕着地球跑完一圈,但为什么在感情方面这么迟钝?
  我觉得机器人在这方面都比你更聪明。她瞪了他一眼,拖着长长的波希米亚风披肩离开了。
  皮特罗眨了眨眼,摸着头发嘟囔:说了你又不相信。
  几秒过后,他猛地扭过头,警惕地问:什么意思,复联那个机器人又找你聊天了?
  回应他的是摔门的声音。
  与此同时,系统也在跟厄苏拉说前男友的事情。
  但它问的不是她的情绪,而是另一件事。
  您怎么没有问家里人,为什么瞒着您默多克先生的义警身份?
  厄苏拉蹲在运行的洗碗机前,心不在焉地回答:因为我知道他们也很为难,而且
  她慢悠悠地叹了口气,歪了下脑袋,项链上的恶魔翅膀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这种事情,当然是留在我下次闯祸的时候讲了。
  系统:坏了,感觉是汉尼拔教出来的。
  好了。她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握着拳头,斗志满满地说,我继续烦心我的问题中药太苦该怎么改进。
  厄苏拉要专注研究中药,系统选择去找心理医生唠嗑,话题是:夜魔侠的状态怎么样?
  汉尼拔中肯地评价:我认为他恋痛,所以现在这种失去某人的痛苦状态,恰恰是他人生中最熟悉的模式。
  系统不由得同情了:听起来需要心理医生。
  一百个心理医生也抵不过我们独一无二的锚点小姐。汉尼拔顿了顿,喝了一口玫瑰花茶,手指敲敲茶几,我再提醒你一次,虽然她不恋痛,但痛苦是她非常熟悉和敏感的一种情绪。
  系统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给她安排一个心理健康的对象。
  它很苦恼,用代码摊了摊手:我都跟你说了,闪电侠道德标准太高,他现在没打算挖队友墙角。
  汉尼拔微微一笑:真的吗?我不信。
  *
  马特一直没有跟厄苏拉见面。
  但他觉得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离她最近的一次。
  嘈杂的世界旋律中,他能清楚地听见她的声音、呼吸、心跳,知道她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温柔的春潮把所有讯息都送到他的指尖。
  他现在知道她吃饭的时候喜欢喝热汤,知道她会听着电视声音睡午觉,知道她遇到难题就会摩挲右手食指的茧。
  他偶尔会碰一下厄苏拉碰过的茶具,站在她靠过的窗户前听春雨,拿走她遗留的空白画纸。
  他有次还听见她在熬药的时候被烫伤了,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蹦起来,瞪大眼睛,用手去摸冰凉的耳朵。
  他皱起眉头,担心地想:这样不够,应该用冰块。
  厄苏拉当时就在隔壁的房间,马特听着她不断吹气,几乎以为自己就要站起来,推开那扇门,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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