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厄苏拉好奇地问:你们校长给你的任务是什么?找坏蛋?抓坏蛋?还是制裁坏蛋?
你是坏蛋粉碎机吗?
皮特罗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厄苏拉耐心地等着他的答案,并且开始设想如果遇到危险要如何应对。
在第五个plan b加载完成后,皮特罗终于开口了。
他用一种宣布自己考试挂科的语气说:帮独居老太太寻找失踪的宠物猫。
*
马特遇到了一只小猫。
飞驰而过的警车碾碎了行人留下的空酒瓶,清脆的声响划破夜色,惊动了流浪的黑夜使者。
一只小黑猫从屋顶一跃而下,降落在马特身旁。小猫警惕地瞪着他,仿佛他才是那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
马特轻轻笑了一下,慢慢伸出手,让它闻了闻味道。
小猫凑近过来,闻了闻他的拳头,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伤口。
马特摸了摸它的脑袋。
你不该在这里,这里不安全。他低声说,你应该回家。
小猫歪着脑袋看他,竖起尾巴,发出一声轻柔的叫声,蹭了蹭他的手。
但是马特没心情跟它聊天。
他刚刚解决了两个威胁孩子的药贩。
其中一个被他狠狠扔进垃圾桶里,另一个抓住孩子作为人质,握刀的手却一直在颤抖。马特找准机会反制,把对方按倒在地,举起拳头的那一刻,听见一句非常痛苦的哀求。
他说:我的女儿在化疗,我需要钱。
于是夜魔侠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律师的理智占了上风。
这只是地狱厨房夜晚的序幕。
小猫消失在了小巷里,他受的伤还不算太重,于是他选择继续工作。
马特扶着墙,缓缓地向前走去。
一阵不属于地狱厨房的风忽然刮过来,拦住了他的夜巡。
两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身体的本能快过理智的判断,马特的心脏蓦地一紧,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因为出现的人是厄苏拉。
还有马克西莫夫。
真是奇迹,这还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皮特罗首先开口了,晚上好,地狱厨房的义警先生。
银头发的青年微微侧过身子,让身后的厄苏拉能看见他的存在,但右手仍然护在她身前,看着他的目光也仍然带着戒备。
就像是担心他会伤害厄苏拉一样。
马特:
马特觉得自己应该立刻离开,但出于某种非理性的情感作祟,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既希望厄苏拉认出他,又害怕她认出他。
厄苏拉的目光移到他脸上的那一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他全身的所有伤口都被春夜的风撕咬着。
真的吗?那我们还是别打
温柔的声音戛然而止,取之而来的是漫长的沉默。
于是马特知道:厄苏拉认出他了。
因为她的目光完全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但痛觉迟迟没有降临。
他屏住呼吸,等待厄苏拉开口。
厄苏拉:
马特:
皮特罗从这潮湿又闷热的沉默中读出了什么,直截了当地问:你也认识他?
厄苏拉果断回答:不认识。
她飞快地瞄了眼夜魔侠的嘴唇,在心底大喊一声:到底是谁在整我!
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太多,她差点忘了自己之前的疑虑。
马特的嘴唇,跟来阿卡姆救她的神秘义警一模一样。
脑子里的蝴蝶刮起一阵声势浩大的飓风,厄苏拉努力劝说心脏安静下来。
我的人脉网还没有这么广。她挤出一个微笑,挽住皮特罗的手臂,热情地说,你饿了吗?我请你去吃顿好的夜宵。
皮特罗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没多想,只是奇怪地问:改变计划?
马特:
皮特罗用余光打量夜魔侠,心想这位义警怎么不去上班,反而在这里盯着他们?
厄苏拉很担心这位e人队友不分场合开始社交,不由得着急起来,用力拽了他一下。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夜魔侠的脸,盯着皮特罗:对,改变计划,我们走。
老天,你这么急,是要饿皮特罗的舌头来了个急刹车。
他眼珠一转,谨慎地打量起她的肚子。
厄苏拉读懂了队友的眼神:你不会把你胃里的食物清空了吧?
厄苏拉僵硬地说:你马上就要知道了。
说完,她松开皮特罗的手,迈开步子向出口走去。
马特动了动手指。
轻快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小巷里响起,和心跳的鼓点十分合拍。
月光在离他远去。
春夜的风太扰人心绪,以至于在那一刻,马特产生了错觉。
他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厄苏拉旁边,但是理智回笼,他发现自己只是轻轻地抬起了脚。
而追上厄苏拉,按住她肩膀的是另一个人。
他只能被自己的影子困在原地。
马特:
行了,走吧。皮特罗顿了顿,勉强补充了一句,你要是不放心,我等会再来转一圈帮你
厄苏拉迅速打断了他:非常贴心,谢谢你,但是不用了。
皮特罗懒得多想,习惯性地拦腰抱起她,回头扔下一句义警先生,晚安就飞快地离开了。
只剩马特在寂静却不太平的地狱厨房里孤身伫立,听着熟悉的心跳和呼吸随着夜风远去。
他再一次落入充满着罪恶、喧闹的黑暗世界里。
狭长的甬道里,月亮不会向身处地狱的人施舍光亮。
月光也不该被困在地狱里。
*
凌晨四点的纽约非常安静。
一只全副武装的漆黑小熊出现在了地狱厨房。
现在月黑风高,正是中国人飞檐走壁的大好时光。
但不是每个中国人都擅长干这种事。
迄今为止,厄苏拉已经撞墙两次、摔倒五次、差点撞破别人的窗户十一次。
系统都快心肌梗塞了:您真的很不适合飞檐走壁。
厄苏拉也要心脏病发作了:你们商场里的轻功体验卡的性价比还能更低一点吗?
系统:别这么说,因为真的可以。
它心惊胆战地看着厄苏拉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态在房檐之间荡来荡去。
您非要现在去看默多克先生不可吗?
是的,今天晚上没看他躺在床上睡觉,我是闭不上眼睛的。
先不管柔弱的盲人律师为什么会是地狱厨房的义警,她比较在意的是:她的好队友受了伤。
皮特罗送她回去的路上,还一直说夜魔侠受的伤应该不轻,真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厄苏拉躺在床上,一闭眼睛,脑子里就响起一个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这句话。
那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不安的良心把她一脚踹到了地狱厨房。
春夜的风吹得人头疼,她一路上跟空气和重力搏斗,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爬到了马特家的窗户外。
她在系统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谨慎地开始偷看(求妈祖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