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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你现在是阶下囚,没资格提要求。”盛怀安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他,仿佛在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冷凌烨料到他会拒绝,沉默片刻后,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如果我用一个秘密交换呢?关于
  只只
  的秘密。”
  盛怀安慢条斯理拿出手机,长指在荧幕上轻点了几下,随即将手机递到冷凌烨眼前。
  “我说了,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刹那间,冷凌烨如遭雷击,彻底崩溃,像一头疯狂的野兽,双手用力地捶打着床面,“你们对她做什么了?你们是不是拿千妤威胁她了?千妤一个人,你们让她怎么活?”
  盛怀安不以为意地收起手机,淡然地理了理袖口。
  “威胁?你以为所有人都如你这般泯灭良知吗?你在怜悯你女儿的同时,可曾想过
  只
  只
  是在怎样的环境中成长的?她究竟犯了何错,要承受这般苦难?”
  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令人无法辩驳的威压。
  “你简直比畜生还不如,冷家二老将你视如己出,甚至委以企业管理之重任,你为何要恩将仇报,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听到此处,冷凌烨微微一滞,旋即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冷笑,“为何?因为他们咎由自取,他们又当又立,收养了我,却又要再生一个。他们与我的亲生父母一般令人作呕,统统该死!”
  冷玉书的降生,像是一道刺眼的光,直直扎进冷凌烨原本就敏感多疑的内心。
  自那以后,家里的欢声笑语都成了他耳中的刺耳杂音,每一声逗弄妹妹的温柔话语,都像针一样刺在他的心头。
  他觉得自己被彻底边缘化,曾经那些以为是爱的关怀,不过是养父母短暂的怜悯。
  凭什么这个后来的小家伙,能轻而易举得到他拼命讨好都换不来的一切?这种不平衡的怨念一天天累积,让他看妹妹的眼神愈发冰冷。
  从此,嫉妒的种子生根发芽,到恶念如野草疯长。
  他开始偷偷破坏妹妹的玩具,看着妹妹委屈哭泣,他心中竟涌起一种病态的快感。
  随着时间推移,这小小的恶意已无法满足他。
  他脑海中时常闪过可怕的念头,那些扭曲的想法像藤蔓一般,紧紧缠绕,让他逐渐丧失理智,最终滑向罪恶的深渊 ,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无法回头 。
  当得知女儿千妤在胎中便存在问题,医生建议引产之际,他坚决表示反对。
  他自己本就是被遗弃的孩子,又怎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尚未降临人世,就被无情地剥夺生存的权利。
  他悉心呵护女儿长大,妄图借此来慰藉三岁时便被抛弃的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盛怀安站在那里,脸上的震惊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
  “就因为嫉妒?”他沉沉出声,胸腔剧烈起伏,愤怒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波撞击着理智的堤岸,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安姩那张如瓷娃娃般精致明艳的小脸,从五岁到十八岁,以及昨晚她浑身是血、瘫软在地的模样,压抑的愤怒瞬间转化为怒火。
  盛怀安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冷凌烨的衣领,拳头如雨点般砸向那张冲他挑衅的脸,床铺都被震得簌簌作响。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他们做错什么了!安姩做错什么了!”男人低吼着,手臂上的肌肉紧绷,青筋根根暴起,恨不得直接扭断冷凌烨的脖子。
  病房门外的三位员警听到动静,但都不敢往后看,皆是抿着唇,目视前方,一动不敢动。
  盛书记一定是在里面锻炼身体!领导日理万机,偶尔放松一下身体,一定是这样的!
  盛怀安收回带着丝丝血气的拳头,眼底的怒火逐渐转换为深不见底的幽邃深渊
  随后,他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
  开始擦拭手指,仔仔细细地擦拭每一处关节,每一条缝隙,像是要把沾染的污秽彻底清除,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转身之际,他将手帕丢进病床旁的垃圾桶里,留下冰冷如寒霜的一句,“我会尽快送你上路。”而后大步离开。
  三位员警见盛书记出来,立刻半低着头,目送其走远。
  黎慧安的电话打进来时,盛怀安从普通病房出来,刚走进电梯。
  “什么事?”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怒吼过后的沙哑。
  “儿子,你们都还好吧?安姩伤的重不重啊?我熬了点儿虫草乌鸡汤,一会儿给你们送过去吧?”
  “不用了,虚不受补,您自己留着吃吧,我这边还有事,先这样。”说完之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从来都是等待对方挂电话的人,第一次主动挂断母亲的电话。
  他这是失望至极了。
  ……
  第94章 送温暖
  收起手机,电梯也刚好到达六楼,走出电梯,抬眸便看见从另一部电梯出来的楚瀚。
  “盛书记,这是您昨晚叮嘱的餐食,我给您送进去?”
  “不用,给我就好,忙你的去吧。”盛怀安接过餐食,越过楚瀚,快步往病房方向走去。
  推开门后发现安姩已经醒了,他走过去,见她盯着窗户外面出神。
  阳光悄然爬上窗台,暖黄色的光给窗边的绿植镀上一层金边,也给病床上的人披上一层朦胧薄纱。
  安姩半倚在床上,肤色白得近乎透明,像易碎的琉璃。眉眼如画,让人挪不开眼。
  看到这一幕,盛怀安不自觉放软了轮廓,温声道:“醒了,饿不饿?”
  安姩闻声回头,巧笑嫣然,“有点儿。”
  盛怀安将包装精致的餐食摆放在桌子上,逐一打开。
  随即,转身走到病床边将她抱进洗手间放下,然后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到她的手中。
  好在vip病房的洗手台足够大,能够容纳下两人,长方形的镜子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互相看着对方。
  安姩拿着牙刷上下左右移动,盛怀安则满眼疼惜地看着她。
  心疼她不为人知的过往,更心疼她心里经年阴雨的潮湿。
  洗漱完,盛怀安慢条斯理地摆放好牙刷和毛巾,弯腰抱起她,同时低头在她唇瓣轻啄了一口。
  “先吃饭,吃完饭让你看个够。”
  安姩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你待会儿不用回办公室吗?”
  “我把工作暂时挪到这里来了?”盛怀安回答得云淡风轻。
  安姩微微顿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侧脸看。
  男人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继而解释道:“在你出院之前,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不用担心我会耽误工作,耽误不了,在哪儿办公都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发生这种事情后,无论谁照顾,他都不放心。
  安姩心湖泛起丝丝涟漪,倾身用鼻尖轻轻摩挲着男人的侧脸。
  早午餐他准备的很丰盛,只是那个猪肝粥……安姩是一口都喝不下去。
  正当她鼓足勇气,准备硬着头皮下嘴时,面前突然伸来一只大手将猪肝粥换成鸡蛋羹。
  “不喜欢吃的东西不要勉强自己,同类功效的食材有很多种。”盛怀安慢条斯理喝着粥,侧目看着她笑。
  “好。”
  安姩唇角微扬。温热蛋羹入喉,暖意漫入胃里,这一瞬她鼻尖发酸。人间烟火灼灼,还好——她还活着。
  吃完饭,盛怀安在病床旁支了张桌子,开始忙碌起来。
  安姩微侧着身子,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一旁认真工作的男人看。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他办公。
  身形挺拔如松,坐姿端正,全神贯注审阅文件,时而凝眉思考,提笔批注,神情专注且坚定,丝毫不受外界干扰。
  几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他的发梢、肩头,勾勒出温暖的轮廓,为他镀上一层金辉,使得原本就光芒四射的他更加耀眼夺目。
  难怪别人常说,认真工作的人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无论男女。
  许是窗外的阳光太暖,身旁男人手中的笔在档上游走,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那声音,像极了微风吹过竹林,竹叶相互轻触,温柔又有韵律,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在安静的病房里悠悠回荡。
  困意也随之一点点释放,眼皮越来越沉重,思绪逐渐飘远,缓缓坠入梦乡。
  时钟滴答转动,盛怀安审批完最后一份档,盖上笔帽,抬眼放松,不经意瞥见病床上的人儿,微蜷着身体,呼吸轻缓,发丝散落在脸颊旁。
  他起身轻轻走到床边,替她拉了拉被子,掖好被角,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迷迷糊糊间,安姩感觉有人在拉着她的手轻抚,爱不释手一般,揉了又揉,时不时还有温热湿润的触感。
  ……
  霍司律从自家老爷子口中得知安姩被绑的消息后,先是震惊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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