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袁凤英看着自己的老式碎花裙，尴尬道：“我没有类似老师穿的衣服, 只翻出了我妈以前穿的……假发是平时便衣跟踪的时候用的……这不像老师吗？”
秦弦道：“但现在的老师，还挺潮的。如果门卫拒绝你的话，你可以尝试说自己是食堂工作人员。”
袁凤英干笑了一声, 思考了片刻后竟然觉得食堂工作人员这个选项可行。
“真能去食堂的话, 至少武器就不用愁了。”
秦弦竖起大拇指：“聪明, 记得帮我拿两把。”
袁凤英点点头，先一步走向了校园大门。
十分钟后, 她没有回来。看来已经成功进入学校。
秦弦没有把书包里的违禁物品清理出去, 直接走向了门卫室。
一踏入门卫室内, 周遭环境明显一变。城市喧嚣的声音完全消失了，周围安静得毫无生命迹象，闷闷地像走进了一个巨大玻璃罩内。
眼前门卫室里门窗关得死死的, 里面漆黑一片，明明刚在外面看时还亮着灯光。这个地方已经是领域入口了。
“你是来干什么的？”
嘶哑的男声响起，门卫室内突然走出来了一个壮实的保安，保安帽遮盖住了他的眼睛，但它身上有一股腥臭的感觉，初闻不明显，一旦察觉就会越来越恶心。
秦弦回答：“快高考了，被家里人赶出来上学。”
说着，他双手插兜不可一世，看起来完全就是问题学生，非常校霸。
但保安道：“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们不需要你这种学生。”
秦弦凑近他的脸，指着自己问：“我不像学生吗？好吧，其实我27了。”
“闲杂人等立即出去！”保安声音冷得像死人。
秦弦笑道：“我真的不能进去？”
他说完，直接用将身上一处伤口外的创口贴撕开，脸色平静地用指甲抠开还未完全好的伤口。血痂陷进甲缝中，血液从伤口中涌出低落。
秦弦抬手将染血的两根手指递到保安面前，等待着它的反应。
保安立即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它不断地吞咽口水。啊……何等美妙的气息，这个人类很强，越强就越可口。但很可惜，以它的地位无法染指这种食材。
它强行忍耐道：“你可以进去。不过，你需要一个身份。”
秦弦反问：“那你觉得我像什么人？”
保安缓缓吐出两个字：“老师。”
“老师？那我教什么？”
“你进去就知道了。”
门卫咧开嘴笑着，晃动着舌头给秦弦打开了门。
“祝你活得久一点，呵呵呵，但死了也挺好……”
秦弦懒得给他眼神，背着包径直走进了校园。
领域内的学校和外面完全不同，教学楼顶上的天空呈现不详的暗红色，学校内偶尔有风吹过，带来淡淡的血腥味。
学校内杂乱的声音很多，大部分是青春期孩子还略显稚嫩的声音，有人在哭，有人在争吵。
秦弦沿着道路走到第一栋建筑面前，大楼标着“综合楼”三个大字。
惊悚的是，这栋楼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大楼底下有一大片血迹，还有拖拽痕迹。
有谁死在了这里，但只被草草处理了尸体，剩下的血迹完全没有人管，都变成了黑红色。旁边还有杂乱的血脚印。
高三的学生基本都集中在第三教学楼，秦弦在巨大的校园内走了七八分钟才接近。
正准备进楼，两个保安打扮的人突然拦住了去路。
它们和校门口的保安一模一样，看来是量产型小怪。两人上下打量了秦弦一番，问：“你是新来的老师？”
他们的声音来源很诡异，不是从嘴与喉发出来的，似乎是从帽子底下。
秦弦神色如常，答道：“对。”
“我们还缺老师吗？”其中一个保安问自己同伴。
同伴回答：“肯定缺啊，昨晚上死了两个，抓起来了快二十个。他们不支持现在的教学理念，还想着反抗呢，呵。”
“陈旧的教育思想，还以为现在社会吃那一套吗？我们现在的教学理念和内容才是最合适的，最能帮助小孩将来在社会上不吃亏的！”
“就是就是。”
眼见两“人”开始乱谈当今教育制度，秦弦出声打断：“哦？这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两个保安立即住嘴，不满地看向打断它们的人类。
“呵呵，那希望你还真能好好学好好教，不然的话我们可是有处罚制度的。”
“一切都是为了教育出优秀的人，呵呵呵。跟我们来吧，你得先去见见教导主任。”
秦弦跟在两人身后，侧过头仔细观察旁边的教学楼。
学生这个时间都呆在教室里，教学楼传出吵闹的声音。
市一中是个百年老校，房屋非常古朴，一旁的樟树枝丫蔓延遮蔽了大半个天空。
校园环境本来是相当不错，但现在教学楼的白墙上被人新涂鸦上了字迹丑陋的标语：吝啬、刻薄，活出痛快人生；自私才是人类本质；强者分配资源，弱者服从于强者。
秦弦皱起眉。
这什么破标语，但一眼看过去很符合现代互联网上一些阴暗言论。有人肯定会支持这种说法，但如果真的人人都以此人生信标，那整个社会一定会变得非常地狱。
“好了，到了，这里就是教务处。”
两个保安将秦弦带到办公室门口便转身离去，秦弦没有敲门，径直走了进去。
只见办公室的桌子旁边，坐了一个看上去就十七八岁的男生。他嘴里叼着烟，脚恣意地放在办公桌上。还算稚嫩的脸上努力学着恶劣的成年人摆出上位者的表情。
见秦弦进来，他脚都不愿意放下来，直接问：“哦？你是新来的老师？”
秦弦问：“你是教导主任？”
男生的脸一下变得很臭，直接将烟头朝秦弦扔了过去，骂道：“我操你妈的，怎么？我不像？小看我？！但现在你们必须听我的！”
这小孩像个汽油桶一样，一点就炸。暴躁、叛逆、自我中心。
秦弦懒得进行教育，也不想引起太大动静一开始就让自己困扰。其实像这样的小孩反而非常好对付，他平静回答：“哦，那你有什么安排？我教什么科目？”
果然，见他不反驳，男生一下就觉得没意思。
“随便你，反正这些科目你自己选一个。”
他扔过来一张课程表。
秦弦打开一看：
必修：网络语言艺术、两性丨交往、暴力美学、犯罪艺术、宗教。
选修：诈骗学、潜规则、pua方法论。
嚯，这课程可真是……
“所以你选择教哪一门？”男生问：“我先提醒你，你上课必须按照课程标准来，要是教一些其他正面的东西被我们发现了，你就死定了。”
秦弦伸手指向“暴力美学”四个字，说：“这个很适合我。”
男生凑近看了一眼，明显不相信：“你能教这个？你这小白脸还会打架？”
然而他话音刚落，秦弦的腿就踹向了他的凳子。
普通一声，他直接从椅子上摔落下来，抱着屁股五官都快皱到一起。
缓了好几秒后，他才暴怒地站起来，抡起拳头冲向秦弦：“你他妈找打！！”
然而秦弦轻松单手包住了他的拳头，紧接着握住他腕骨用力一拧。
“啊！”男生的手立马耷拉了下来，脱臼了。
“嘘。”秦弦伸手捂住男生的嘴，说：“别叫，我能胜任这个科目了么？答应我就帮你复原回去。”
男生毫不犹豫地拼命点头。
“咔吧”一声，脱臼的骨头被成功恢复原状。
男生痛得摊在地上，还想继续骂人，但看见秦弦眼神时立即怂了下来。
“行行行，你可以教这个，马上就可以去上课！三楼2212班，那个班没有老师去上课，你直接去！”
秦弦没有动，他站在原地继续提问：“是谁让你担任教导主任的？你怎么当上的？”
男生脸色臭臭的，但也不敢对秦弦有意见，乖乖回答：“他们说要留一个人在这里管着学生和老师，当教导主任，我说我想，他们就让我留下了呗。”
“他们？”
“我不认识，应该就是占领学校的人吧。都戴着一个面具神神叨叨的……”
他一脸茫然，秦弦再追问他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而且看起来，这小孩就是被随意安排在这里的……
秦弦看了一眼这小孩的办公室，桌上摆放着一盒烟与打火机。
见他打量自己的宝贝，男生立即将烟揣进兜里：“干嘛！现在我可是教导主任，我抽烟不违规。”
可笑的小孩，莫名其妙的安排。
秦弦问：“你在这儿当教导主任，那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工作么？”
男生有些茫然：“额，安排好课程表，然后如果有新来的老师，就随便给他们安排个科目。再有就是，可以随便处罚违规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