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当然赢了!俺们可是最强的!”
嘴平伊之助挥舞着双刀嚎叫,但嚎叫很快变成了牵动伤口的抽气声,可他依旧在笑,畅快淋漓。
这声嚎叫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情感的闸门。
“赢了!我们真的赢了!”
“活下来了……大家都活下来了!”
一瞬间,所有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夹杂着哭泣与呐喊。
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野火般蔓延,幸存者们不顾伤痛,相互拥抱、拍打着彼此的肩膀,泪水混合着血与汗,肆意流淌。
就连最沉稳的悲鸣屿行冥也仰起头,任由泪水划过坚毅的面庞,低声诵念着往生咒文。
炭治郎和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跌跌撞撞地扑在一起,又哭又笑。
不死川实弥被弟弟玄弥死死抱住,虽然嘴上依旧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却没有推开。
姗姗来迟的蝴蝶忍微笑着看着这一幕,缓缓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片混乱而热烈的欢庆中,在所有人情绪最高涨、注意力最分散的时刻。
千夏感到自己的指尖被轻轻勾住。
她侧过头,对上童磨的视线。
他那双总是带着虚假笑意的七彩眼眸,此刻沉淀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平静,还有一丝询问。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偏了偏头,目光投向战场边缘那片摇曳在未被摧毁的树林的晨光。
千夏瞬间明白了。
她看了一眼身旁相拥庆祝的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看了一眼正被隐部队员围住包扎的义勇,看了一眼这每一个她曾并肩作战、愿意以性命相托的伙伴。
一丝不舍划过心头,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她轻轻回握了一下童磨的手指,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两人身影悄然后退,利用残垣断壁的掩护,几个起落便脱离了欢呼的核心。
没有空间波动,没有能量涟漪,就像一滴水汇入河流,自然得不留痕迹。
当炭治郎抹去喜悦的泪水,下意识地想寻找那位力挽狂澜的伙伴分享这份喜悦时,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下被晨光缓缓裹挟的空荡废墟。
“千夏小姐?童磨先生?”他疑惑地轻声呼唤。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众人的欢呼里。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仿佛他们只为终结这场跨越千年的恩怨而来,恩怨了,便拂衣去,不染尘埃。
只在原地,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混合着冰莲与血焰的奇异气息,很快也被清晨的风,温柔地吹散了。
......
“好了,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呢?”
童磨牵着千夏的手,快速奔袭在黑暗的阴影里,语气轻松。
“随便吧,走到哪里是哪里。”千夏满脸无所谓,“也许去看看海?我还没见过这边的大海啥样子。不过呢~得等等天黑呢。”
“海啊……听说很咸,而且有很多鱼。”童磨若有所思,“我可以把它们都冻成冰雕,一定很华丽~”
“不准随便冻海里的东西!还有别学宇髄天元说话,动不动就华丽,华丽。”千夏立刻警告。
童磨笑嘻嘻:“哎~千夏好凶~”
他好喜欢。
两人并肩跑了一会儿,童磨突然轻声问:“千夏,离开鬼杀队,你现在……会觉得无聊吗?”
千夏转过头,“不会吧,不知道呢。就目前来说,和童磨在一起的时间,和我过去度过的所有时间,都不一样呢。”
她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好像不再是空荡荡的了。这种感觉,很新奇。”
“呐呐,千夏,这算是爱吗?”童磨突然凑近,七彩眼眸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充满了求知欲。
千夏的脸微微泛红,一把推开他凑得太近的脸:“笨蛋!这种问题不要问!自己感受啊!”
“哎~可是我真的分不清嘛……”
夜风拂过,带走了一片笑闹声。
他们的未来还很长,足够两个不懂感情的恶鬼,慢慢去学习,何为真正的人间烟火。
......
没人知道产屋敷一族究竟动用了怎样的人脉与手段,才在这茫茫人海中精准地寻到了他们的踪迹。
但现任家主,就是做到了。
他不光找到了她们,还送来了一沓厚厚的信,还有好几箱珠宝和金子。
彼时的千夏和童磨就在海边玩,一个冻鱼,一个电鱼,不干人事,但玩得不亦乐乎。
千夏的眼睛在看到箱内璀璨夺目的珠宝与金锭时,亮得惊人。
她先是礼貌拜谢了来形的使者,随后欢呼一声,几乎是扑过去将财宝妥善收好,抓起那叠信纸,风风火火地跑到童磨身边,塞进他手里。
“快!念给我听!”她催促着,眼睛因兴奋而闪闪发光,带着不识字的人特有的、混合着期待与些许难为情的急切。
童磨拿着纸,目光落在那些或工整、或潦草、或力透纸背的字迹上。
他看了很久,久到千夏脸上的兴奋逐渐转为疑惑和一丝不安。
“怎么了?里面写了什么特别重要、特别难懂的东西吗?”她忍不住凑近,歪着头想从纸背看出点什么。
“唔…”童磨抬起眼,七彩眼眸弯成愉悦的弧度,语气轻快,“大概就是,非常感谢你,谢谢你做的一切,这些礼物请务必收下……之类的意思哦。”
千夏瞪大了眼睛,明显不信。她伸手指着其中一张字迹格外笨拙用力、几乎要划破纸张的信笺:“你确定?这张……我看着怎么像是玄弥写的?他也是这么官方的感谢词?”
童磨眨了眨眼,看着手里这张写满「千夏快回来」、「不要跟那个危险的家伙在一起」、「蝴蝶忍的研究有了重大进展」「祢豆子已经变成了人类」「我们都很想你」的、字字泣血的信纸,嘴角慢慢咧开一个无比灿烂又带着几分恶劣的弧度。
“嗯啊,也是感谢的话,是一个叫不死川玄弥写的,说他现在跟他哥哥过的非常幸福,叫你不用担心,一个叫香奈惠的少女醒了,现在经常跟实弥联系......大概是这样。”
他将那些焦灼的呼唤与重要的信息,轻描淡写地化作了一片风平浪静的日常汇报。
“哎??是么?”
千夏歪着头,脸上还带着一丝将信将疑,但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信件吸引了。
她像只好奇的猫,迅速抽出一张笔触凌厉、自带劲风的信纸,塞到童磨眼前。
“嘛嘛嘛,算了,下次有机会回去一趟就是了。反正我「柱」的称号没领取呢!对了对了,信上有写这个吗?是什么称号? ”
童磨一目十行地扫过,信上确实提到了对她的永久表彰,但具体称号……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有哦~是终生「柱」的封号呢~”
“真的么?真的么?”千夏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整个人几乎要挂到童磨的手臂上,扒拉着他的手腕就要看,“是什么称号?快告诉我!是什么~”
虽然她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字,但那份期待与荣耀感已经让她兴奋不已。
童磨却不如她意。他手腕一翻,金色的铁扇“唰”地轻巧隔开两人,同时将信纸高高举起,转身就跑,拖长了调子,声音里满是戏谑:
“不——告——诉——你~~~”
“啊——!童磨!你太过分了!”千夏的尖叫声混合着气急败坏的笑意,她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快给我!把信还给我!”
夜风习习,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追逐笑闹,惊起了躲在石头下打盹的鎹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