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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男友 第178节

  他到底在想什么?
  温葶对着墙上的人蝶射击,没有像宫白蝶教她的那样瞄准四肢,而是专挑脑袋和心脏。
  宫白蝶就站在旁边,时不时校准一下她的枪.法。
  直到温葶将38只人蝶全部射.死,这一天才算过去。
  她将枪还给宫白蝶,他推了回来,“留着下次玩。”
  温葶当然不会拒绝。
  不论宫白蝶在想什么,他确确实实越来越虚弱了,每天至少昏睡十二个小时,停电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她每天都仔细观察怪谈的变化,通过细节推测宫白蝶的能量存量。
  第四次考核日过后一周,在宫白蝶昏睡时13层骤然断电,和往常不同,过了三四个小时电力都没有恢复。
  温葶出门确认了每一个房间的情况,不止是停电,还出现了停水。
  她拉开书桌抽屉,发现手感不对,弯下腰来一看,抽屉把手上的雕花没有了。
  窗帘上的暗绣、桌布上的蕾丝、一些小摆件都不见了。
  大厅里的旋转木马倒依然亮着灯。
  失去电力,整座大厦陷入暗寂,木马上闪亮的灯球在大厅里亮得突兀。
  温葶试着启动,它正常运转了起来,不止有灯,还有轻快悠扬的音乐。
  这算什么?
  她看着无人的木马一匹接一匹地空转,墙角的壁纸少了一块,头顶的灯罩消失,露出底座灯泡。
  即便只是光秃秃的灯泡,也一个都亮不起来,唯独剩下这突兀的木马。
  这极有可能是一次试探。
  温葶关掉旋转木马,跑去卧室。
  她唤了几次宫白蝶,他都没有清醒的迹象。
  她轻轻叹了口气,坐在床边,靠着床头发呆。
  前脚给她送枪,后脚就大停电,她才不会轻举妄动。
  他既然试探她,那就说明他确实外强中干了。
  温葶转头,在暗沉沉的光影里注视着沉睡的宫白蝶。
  他绝对是在假寐,她偏不上当。
  伸手,温葶拨了拨散落在男人脸上的长发。
  这张脸在睡着之后愈显年轻,他实在是比她小了太多,也稚嫩许多。
  如果他们是在外面的世界相遇、如果他没有坏心思……
  “我是真的想和你结婚啊,蝴蝶。”温葶呢喃。
  一个没有家庭牵绊,全心全意帮她料理家事,还能靠手工取得高收入的漂亮男人,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有些话不只是哄骗他,她真的想过房子买在哪儿。
  宫白蝶的游戏设定是喜欢养花弄草的,改造13层的时候他也特意造了个阳光房。
  他还是喜欢园艺的。
  她不能接受一楼,所以考虑过空中花园楼和带大露台的高层。
  “你好像还在纠结孩子。”她绕起他一缕墨发,“我是真的不在乎,我们可以养狗养猫,也可以接我弟弟妹妹的孩子来家里,有机会的话,领养一个也不是不行——当然,你带。”
  “白蝶,我真的对你很满意。”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眼睫都不曾动一动。
  温葶松开了那缕发,莫名乏味。
  她靠着床头,闭上眼睛,陪坐在他身边闭目养神。
  谨慎些,还不是时候。
  第84章 狂想大厦
  绿森大厦下, 灰色卫衣的少女驻足门外。
  两个小时前,[世界]发来了这里的定位。
  拾在这里发现了熟悉的气息,是曾在大黄狗那里出现的气息。
  那只[骗子的扈从]在这里。
  这个怪谈即将崩坍。领主的力量衰竭, 她没有在里面感受到任何生灵。
  本以为这是个空壳, 拾准备暴力撕开入口时,赫然看见了一个女人。
  是人类吗?
  拾有些不确定,她通过[骗子的扈从]和负面情绪的味道区分怪谈与普通生灵。
  [骗子]是浓郁的甜味, [骗子的扈从]的味道则和她相似,领主体内有[扈从的羽毛], 味道也和[扈从]一致。
  这样推下来,所有气味和她相似的都是怪谈及其衍生物。
  那个女人从里到外都是浓郁的领主气息, 拾拿捏不准她的身份。
  她纠结半晌,如果怪谈里还有[世界]的生灵, 那就不能暴力碾碎。
  犹犹豫豫的最后,她还是掏出水果小刀。
  正准备重操旧业, 怪谈里突然飞出个黑影。
  那黑影悬停在空中,对着怪谈叫骂:[去死吧疯子!死她怀里算了!我真是看走眼了!白费我一根羽毛!]
  燕子骂完, 气急败坏地飞离这里。
  它对宫白蝶不抱任何希望了,本是想找个人类无法沟通的疯子,没想到变成了它没法沟通的疯子!
  疯子就是疯子,恨起来疯, 爱起来也疯,又恨又爱的时候最疯。
  自己已经半死不活卧床不起了, 还一个劲儿地往外掏能量。
  它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说多少句都比不上温葶笑一笑。
  可悲愚蠢的东西,早晚死在那女人手里。
  燕子愤愤离开,飞了一段, 倏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它。
  身后空无一物,燕子狐疑地盘旋了一会儿,确定什么都没有,接着赶路。
  拾放弃了那个虚弱的怪谈。
  她不远不近地坠在燕子后面,打算跟着[扈从]找到它的主人。
  不需要外力干预,空虚的怪谈会自行泯灭,她要优先除掉窃取能量的[骗子]。
  ……
  大停电后,宫白蝶态度有所转变。
  他越来越温顺,越来越像“宫白蝶”,连五官都在朝着宫白蝶转变。
  怪谈内部的变化也越来越大,温葶问了他几次,他都闭口不谈,她假装发火和他吵架,故意无理取闹,他却摆出笑脸说:“对不起温葶,我错了。”
  这句话、这张笑脸比他掐住她脖子时还让温葶毛骨悚然。
  他既不像宫白蝶那样表面恭顺,内心清傲;也不像宫非白外在疯癫,内心脆弱。
  他汲取了两个角色最绵软的部分,糅合出一个新的状态。
  这种四不像的状态,让温葶感觉对着自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段设定好的ai,充满了恐怖谷。
  第五次考核日,没有任何怪物出现。
  尸怪、人蝶统统消失不见,13层的家具也少了一半。
  第六次考核日,温葶已一周没有见过阳光。
  窗外空空荡荡,不见外景,除了黑色只有黑色;水电的供应极其不稳,一天只有两三个小时供得上。
  宫白蝶成日在房中昏睡,她抽出放在抽屉里的枪,发现自己已经两天没有和他说过话。
  可房间角落里的香炉依旧升着袅袅红烟。
  他是什么时候添的香?
  第七次考核日。
  太久没有见到阳光,阳光房里的植物没能长大。
  真奇怪,只是没有光而已,怎么有的烂了,有的又干死了?
  水浇得不对?
  可她是按之前的量浇的。
  地板上到处都是头发和灰尘。
  温葶想把责任推给长发的宫白蝶,但检查了几处,地上的头发都是她的长度。
  她不是不想打扫,只是扫把和拖把半个月前就没了。
  周围的东西一个接个消失。
  怪谈显而易见地在衰败,但它会像潮水那样自然褪去,还是像星星毁灭那样坍缩、爆炸?如果是后者,她一定要在毁灭前逃生。
  她还有多少时间?
  这鬼地方还能撑多久?
  宫白蝶对衰竭的事闭口不谈,温葶无从知晓。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为什么不肯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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