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江玉织这才奇怪地回头瞟他一眼,“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白砚:“没什么,”他不经意间随口道,“娘正在帮我寻摸定亲的事宜,我想知道现在小娘子都喜欢什么样的。”
江玉织的疑惑消失,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了,死寂的心脏好像被无形的手捏了一下,“还行吧,罗芸豆不是很喜欢你吗?萧王殿下?”话落,她木然转头。
白砚暗道不好,激过了,“玉织……我不是……”
江玉织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是她现在没有立场,时机也不对,“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白砚彻底闭嘴。
另一头,薛依坐到邓老三的对面,在薛家夫妻的看顾下,同邓老三交谈。
江玉织没有错过邓老三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
面前的场景又如烟一般散去。
他们见证完薛依和邓老三的婚礼,薛依教会邓老三酿酒,直到薛家夫妻双双因病去世,薛依在邓老三的安慰下,像父母一样和夫郎一起经营着酒坊,遗憾的是薛依总怀不上孩子。
江玉织只能跟在薛依身边,从她的视角得知事情的发展,但也能发掘不对,邓老三时不时在深夜起身,说自己怕酒坊进老鼠,要去看看。
时间久了,薛依也起疑心了。
她悄悄跟出去。
邓老三的确去堆放酒缸的仓库了,然而不止他一人,薛依躲在仓库的窗边,从窗户的小洞中,亲眼目睹夫郎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子亲吻,做夫妻间最亲密的事,两人说话的声音从从窗户传出来。
“三郎……轻些,嗯……你何时才把哪个肥婆解决了?”
“急什么,那两个老不死都没了,家业迟早是我的,嗯……”
“三郎……嗯……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好……好啊……”
暧昧的喘息和断断续续地水声彻底绷断了薛依脑子里的那根弦,她无措地跌坐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屋内的男女立刻就注意到了。
邓老三提起裤子就要出来,“你先从后门走。”
女子点点头,拉好衣服顺从地离开仓库。
薛依也反应过来,她不能呆在这里,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想回内室。
“娘子,这么晚了不睡觉,怎么出来了?”以往温润的声线,落在薛依耳中,犹如厉鬼索命。
她强装镇定,停下脚步,努力自然地转身,“我,我睡前喝多了水。”
颤抖的声音和不自觉泛红的眼眶早就出卖了她,惨败的月光照在薛依面上。
邓老三没有拆穿她,像个再体贴不过的夫郎,搀扶妻子,“是吗?不早了,我们回屋吧。”
“好……好啊。”
两人就这么回了房。
真相摆在他们面前,围观的三个顾不上尴尬了。
接下来的展现在他们眼前的画面转换的飞快。
薛依先是被一杯茶毒哑,无法再为父母和自己伸冤,再过不久,她不知为何只能瘫痪在床,沉默着崩溃流泪,邓老三总不了结她,居然还扮演着好夫郎的角色精心照顾,直到薛依哭瞎了眼睛,看不见东西也说话不出话,不愿再吃邓老三喂她的食物,活活饿死在床上。
她的鬼魂脱离身躯,和江玉织站在了一起。
“恩人,你瞧,我是这么死的。”
“你恨他们吗?”
“应该恨的吧,可是我好像没有这种感觉了……”
“没有了?”
闻言,吃吃心虚般地别过脸。
到此,幻境还没有结束。
那日的和邓老三交欢的女子,将一个术士带来薛依的葬礼。
送走夸赞他真是个好夫郎的宾客,邓老三才把两人从后面引进来。
寥寥数语,江玉织便得知,毒瞎薛依的茶是邓老三从女子处要来的,女子想要上位,就偷偷找来术士,问邓老三要薛依的生辰八字,以银针扎布娃娃,致使薛依瘫痪。
这对狗男女怕薛依做鬼报复,又让术士想办法把薛依的魂魄封在布娃娃里,花大价钱买下术士的雷击桃木盒子,将布娃娃锁在盒子里。
给盒子上扣之前,邓老三不知怎得,非要给娃娃包上上一层白布,再锁上。
女子还吃醋一样,问他是不是装太久,假戏真做了。
邓老三随即不屑地笑笑,搂住女子纤细的腰身,扬言自己从来就不喜欢肥婆,胖成那样,让人看着没有半点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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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白砚:我与邓三孰美?
江玉织:你美你美你美
半夜查看更新,发现放存稿箱忘发了[菜狗]
第55章 回京 地府人间驻点
幻境破碎。
邓老三和女子随风散去, 陷入黑暗中。
“明泽?吃吃?”江玉织还能感受到腰间的黄纸绳,却听不到身边人的回应,整个人散发着盈盈微光。
不多时, 这奇怪的处境就消失了。
人鬼羊齐齐站在院子里, 月光愈加明亮了。
吃吃一反常态地对着地上的女鬼呲牙裂嘴,被江玉织及时拉住。
“明泽, 没伤到吧?”她一边牵制吃吃,一边上下打量白砚。
“并无, 只是突然找不到你……”
“没事就好。”
“……”
吃吃的反应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江玉织平静地看着地上可怜巴巴的女鬼, “说吧,你做了什么?”
薛依就差五体投地了,“恩人,我没想伤害您,只想求您帮帮我。”
她真的没有恶意, 那些幻境从她死后就一直在重复, 脱离不得, 薛依早就恍惚了, 今日不知怎得仇恨的记忆淡去,再次经历又似乎找回来一些。
幻境结束,薛依下意识地想要隔开恩人, 求求看起来最心软的江玉织帮她报仇, 就算想用不恰当的手段,也没机会给她使出来。
明明已然将他们隔断在黑暗中, 自己却像被什么东西拦住,无法出现,只好将恩人们又发出来。
薛依隐去不好的部分, 诚恳地向江玉织表达歉意。
一听便知,多半是社稷图控制住薛依了,这只女鬼不像表现出来的无害。
江玉织:“既要报仇,你可知邓老三去何处了?”
薛依小心翼翼观察着恩人们的脸色,“去京都了,带走了我家所有家当。”黑洞洞的眼眶里流露出愤恨。
江玉织颔首,“他和你之间的因果。我们是外人,不能过多参与,我可以将你带去京都,届时想怎么做随你,但不可伤及任何人的性命。”
闻言,薛依感激地恨不得磕几个响头。
“不用如此,这家铺面我会联系人买下来,到时候便知邓老三在何处,回京前你安生呆着。”江玉织再三叮嘱,木盒子在被吃吃咬开是就有腐朽了痕迹,想必薛依就是通过那道缝隙,探出鬼力吓走了租户。
“恩人放下!我会乖乖听话的!”
说话间,江玉织正想将地上的盒子收起来,没成想盒子里的娃娃竟不知去向了?
她狐疑地环顾四周,只见吃吃左顾右盼,四只蹄子随意地原地迈动。
好啊,原来是被吃吃啃了!江玉织恍然大悟,怪不得薛依起初一脸茫然,身上察觉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却能把他们几个拉入幻境。
江玉织原以为是薛依装得不错,可看幻境中的她,又确实是个纯稚的人。
吃吃吞下娃娃,一切就说得通了。
娃娃是薛依的封印,也承载着她的恨意,吃吃把封印吞下,恨意也连带着下肚,可情感怎么吞得尽呢?
薛依又经历一遍死亡,心中的仇恨再次积攒,记忆也清晰很多。
江玉织气得狠狠地拽了下吃吃脖间的狗绳。
吃吃本就因为绳子上谛听残留的气息不敢妄动,这下更是心虚地一趔趄。
“咩~”
吃都吃了,多说无益,江玉织将狗绳递给白砚,嘱咐他盯好吃吃,不要再让其又啃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自己从小包里掏出纸和火折子,唤黑白无常来。
不多时,范无咎便独自出现在院子中。
薛依见他,害怕地瑟缩一下。
范无咎:“就是此鬼?那盒子没伤到小织吧?”
江玉织:“没有,盒子你有办法解决吗?薛依我想带去京都。”
范无咎徒手拿起坏了大半的木盒,幽蓝的鬼火凭空升起,木盒便连灰都不剩了。
毕竟是鬼差头头,处理这点小东西还是手到擒来的。
生死簿虚浮在空中,感应到薛依的存在后,无风自动,径直停在薛依那页。
又是没收走的魂魄,范无咎眉头紧锁,不过这次倒情有可原,被关在桃木盒中,寻常鬼差难以感知。
江玉织有个念头在脑中转了不少日子,趁此机会,“范哥,我想把这家铺子盘下来,加上京都那家,用作地府在人间的驻点,再派几个鬼差来驻守,每日巡查管辖区域,如此缺漏忽视的鬼魂应该能减少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