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孟厌修冷笑着:“那是我太太,我为什么会怪她?我自然是记恨你。”
“咳……你可真够义气。”吴则摇头,叫人送来洗漱用品。几人陆续起身走向洗手间,雾见微也陪着姜禾去洗漱。
姜禾俯身洗脸,在水声哗啦中忽然抬头:“米雾,现在几点了?”
雾见微靠在洗手台边,平静地说:“我见过付梨了。”
“啊?什么时候?”姜禾动作一顿,满脸诧异。雾见微简单说了付梨的近况,隐去了付梨的债务和喜欢过孟厌修的事。
“付梨她爸真不是人!”姜禾扯过纸巾擦脸,声音闷在里面,“不过……你是不是太心软了?要不是这次撞见她,那笔钱她根本没打算还吧?”
雾见微垂下眼帘:“事到如今,还能怎样?我不会原谅她,但再逼她,她就真的要走上绝路了。”
“哎。”姜禾长叹一声,眨眨眼转移话题,“对了,孟厌修什么时候来的?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姜姜,我有点后悔回来了。”雾见微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对他时,我总想起他的好,这让我很痛苦。”
“痛苦往往因为思虑太多,只看眼前,遵循内心,别想太远了,烦恼就少了。”姜禾挽住她的手,“走,进去吧。”
大家洗漱完回到包间,孟厌修点了餐食,他将一碗牛肉面放在雾见微身前的桌子上,翠绿的香菜堆成了小山。
“吃了早餐再走。”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第28章 那你喂我
姜禾拿起筷子,对雾见微说:“吃吧,你空着肚子会低血糖。”
“嗯。”雾见微点点头,好在如今这里的桌子已经换过了,高度适宜,不需要再有人端着碗。
众人安静吃面,只有孟厌修坐在雾见微身旁,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在她低头时,孟厌修本能地伸手,指尖拨开散落在她脸颊边的发丝。
“不用。”雾见微偏头躲开,从腕上褪下发圈,利落地将头发束起。
静默之中,吴则忽然对姜禾说:“今天放你假,吃了面就回去休息吧。”
姜禾怔了几秒,随即摇头:“不行,今天得做工资表,耽误不得。”
“这确实是要紧事,那做完你可以早点下班。”吴则看了眼时间,“我今天不去公司。”
“你当然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姜禾自顾自地说。
吴则又转向孟厌修:“厌修,今天有事吗?没事一起去打会儿高尔夫,好久没活动了。”
“有事。”孟厌修的视线仍黏在雾见微身上。她吃东西依旧很慢,别人都快吃完了,她才动了一半。
见她有意加快速度,孟厌修低下头,对着她的勺子轻轻吹了吹气:“小心烫,慢慢吃,别急。”
雾见微垂下眼,轻声说:“你的口水都要吹进来了。”
孟厌修靠近她耳边:“那这勺我吹过的,你喂我吃。”
“……”雾见微没搭话,也没在他朋友面前下他面子,继续低头吃面。一旁的姜禾看在眼里,边擦嘴边笑。
“啧啧啧,别秀恩爱了。”吴则探出半边身子,伸手在孟厌修眼前晃了几下,“那晚上一起吃顿饭,你带我投的游戏项目这些年效益相当不错,我也好好谢谢你。”
“下次。”孟厌修视线扫了一圈,“你们先走吧,我陪我太太。”
“……”雾见微在桌下用膝盖不轻不重地撞了孟厌修一下。
姜禾拎起包:“米雾,我是真得回趟家换衣服,赶着上班,先走一步啦。”
雾见微一脸歉意:“姜姜,辛苦你了,害你熬夜。”
“说什么呢,跟我瞎客气。”姜禾摆手离开。吴则的朋友们也纷纷告辞,包厢顷刻间空了大半。
孟厌修侧过身,目光落在纹丝不动的吴则身上:“你怎么还不走?”
“我也陪见微啊。”吴则笑得没个正形,“你不赏脸,我约她吃饭总可以吧?”
“谢谢你啊。”雾见微刚客套地笑了笑。
孟厌修冷冽的声音已经砸进耳里:“雾见微,你再笑一个试试?”
没等雾见微反应,吴则瞬间敛起不正经的姿态:“算了,我还是走吧,拜拜,你们二位慢聊!”
包间又安静下来,雾见微吃完面,破天荒地开口:“你送我回家吧。”
“嗯?”孟厌修确实愣住了,探究地看着她,“今天竟然主动让我送你?不跟我针锋相对了?”
“嗯,但你要答应我,不准去找付梨,不要打听我和她的事。”接着,雾见微站起身,“走啊。”
孟厌修的眼神冷了下来:“等等,我让林诀过来送你。”
“不,我就要你送,现在就走。”雾见微盯着他,生怕踏出这道门,他就会去找付梨麻烦。
孟厌修眉心紧蹙:“你是在逼我答应你,你根本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
“我就逼你了,怎么了?”雾见微坦然承认。
“你就那么不希望我知道?”孟厌修也站起身,语气压抑,“关于你的事,你都不愿意告诉我。”
“对,我不想你介入我的私事。”说罢,雾见微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声音里裹着疲惫,“我困了。”
“一边把我推开,一边又对我提要求。”孟厌修垂眼看着她,“雾见微,你最会玩弄人心。”
雾见微思索着他的话,点点头:“你以前不是说让我别玩狗,玩你吗?你现在又不喜欢被玩弄了?”
“你敢跟我继续玩下去吗?”孟厌修冷笑一声,没等她回答,走过去拉开了包间门,“送你回家。”
归途在沉默中流逝,雾见微脸朝着车窗外,闭上了眼,思绪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车停稳的刹那,她睁开眼,推开车门,回头看着孟厌修:“你答应我了,不要食言。”
“现在又相信我的承诺了?怎么我承诺别的,你就不信呢?”孟厌修“咔嗒”一声解开安全带。
“走了。”雾见微一只脚刚落地,手腕便被熟悉的力道一把攥住。孟厌修的掌心滚烫,让她不自觉地颤了颤,“干什么?”
孟厌修倾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沉郁:“我送你上去。”
“不需要。”她用力想抽回手。
孟厌修非但没松,反而扣得更紧,声音冰得刺骨:“他还在你家?”
“谁?”雾见微一怔,随即恍然他在说周疏野,便故意答道,“哦,是啊。”
“那我更要送你上去了。”孟厌修语气强硬。
雾见微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淡漠地说:“我的床,睡不下三个人。”
“雾见微。”孟厌修眼底压着怒意,喉结剧烈地滚动。
“再见了。”她没再回头,下车后径直走进小区。直到确认孟厌修看不见她了,强撑的力气瞬间抽离,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模糊了视线。
孟厌修没有离开,他看着雾见微那故作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降下车窗,点了一支烟,冷声低语:“你以为你背对着我哭,我就不知道吗?对我说狠话,你为什么难过?”
雾见微回到家,窝进沙发里,先吃了药,缓了一会儿后泡了个澡,下午又带着设计稿赶往镶嵌工厂,沟通手链制作工艺。
一连几天,她从早到晚待在镶嵌工厂,紧盯手链的每个细节,在忙碌中看着自己的设计渐渐有了雏形。
手链完工那天傍晚,她手提一支锦盒,走进一家隐于市井的园林会所。
会所一楼是茶室,二楼是餐厅。正值晚餐时分,茶室客人寥寥。雾见微踏过青石台阶,穿过幽静的庭院,来到位于正中的雅间。
“杨太太。”她轻叩房门。
杨太太肤白丰腴,颈间莹润的澳白珍珠项链衬得她气度更加雍容。她一见雾见微,脸上立刻绽开笑容:“见微,快进来,这边坐。”
“好。”雾见微在一侧落座,随即取出手链递给杨太太。杨太太对面还坐着一位打扮干练的年轻女子,雾见微与她互相点头致意。
“这是我侄女,亚荷。”杨太太介绍道,“见微啊,亚荷是经纪人,手下带了不少有潜力的新人。”
“亚老师,你好。”雾见微主动伸手与她一握。
“你好。”亚荷也礼貌回应,细细打量着雾见微。
杨太太看了会儿手链后,吩咐人为雾见微上茶,接着对亚荷说:“这小姑娘很有灵气,以前我去看她们学校的展览,最喜欢她的作品。用料不算名贵,但设计总透着新意,有种一下子就能抓住眼球的感觉。你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吧?”
亚荷接过手链端详:“的确很别致。这条珐琅手链融入了金刚杵和紫荆花的元素,很有巧思。”
“见微,”杨太太笑着切入正题,“这手链是我向你订的,但后来跟亚荷一聊,觉得它其实更对年轻人的口味。正好她旗下的艺人下周有活动,如果能戴你做的首饰,对你来说也是个难得的宣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