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齐知舟下意识微微后仰,佯怒道:“你喝酒了?酒气都要喷到我脸上了。”
边朗爽朗地大笑:“这边的兄弟太热情了,我一下飞机就把我拉到羊肉馆了。”
齐知舟不赞同地说:“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喝酒。”
“招架不住,放心,没喝太多,就喝了四两白的。”边朗不在意地摆摆手,“中途我偷溜出去把账结了,一千四,回去给我报销啊。”
他边说边陷进窗边的长沙发里,整个人放松下来,然后眼也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里的齐知舟瞧,目光直白而滚烫。
齐知舟:“看我干什么?”
边朗嗓音低沉下去:“想你了,特别想,想抱你,想亲你。”
齐知舟耳根微热:“发什么酒疯。”
“放心,不/\干/\你,”边朗没正形地说,“我都喝成这样了,怎么硬/\得起来?你坐我身上蹭我都坐怀不乱。”
齐知舟,轻斥道:“边二,你能不能有点正经样?”
“就是想你了,我能怎么办?”边朗说,“今天路过沙漠边缘,我就想等不那么忙了,一定要带你也来一趟。你不是从没来过西北吗?这里和新阳完全不一样,天特别高,特别开阔......就是风沙大了点,空气也干,你那么娇气,估计来了要闹脾气。”
齐知舟反驳:“我没那么夸张。”
“我给你发的自拍照你看了吗?”边朗酒意上来了,思维也变得跳跃,想到什么说什么,“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给我守寡三十年?”
齐知舟皱着眉:“怎么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边朗借着醉意耍无赖:“你得给我守,至少三十年!少一分钟都不行!”
齐知舟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纵容:“你真是醉了。”
边朗目不转睛地看着齐知舟,看着看着就开始难受:“知舟,我他妈/\硬/\了。”
“......”齐知舟哭笑不得,“你不是说喝了酒不行吗?”
边朗没说话,目光灼灼地盯着齐知舟,另一只手臂不安分地上下动了起来。
齐知舟抿了抿嘴唇:“边二,你在干什么?”
“在想你,”边朗将手机往下移,让齐知舟看到他在做什么,“你自己看。”
手机屏幕里猛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被边朗指骨分明的五指圈住,黑色手链挂在他的腕骨上,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几乎要冲破屏幕将齐知舟淹没。
齐知舟眼皮滚烫,立刻移开视线:“......边二!”
边朗低笑:“又不是没见过,还这么见外。”
他重新让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知舟,知舟......你叫我,多叫我几声。”
齐知舟抿着嘴唇。
“知道你脸皮薄,不叫就不叫吧,就这样看着我就行。”边朗喘息加重,“你光看着我,我就难受得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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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完一通,一个小时都过去了。
边朗赶了一天路,又喝了酒,释放后蒙头就睡了过去。
齐知舟拿他的流氓做派毫无办法,叫也叫不醒,发了条消息让他明早把房间收拾好,纸巾别忘了扔到马桶里冲掉。
挂断视频,齐知舟将倒扣在被子上的书本拿开,下面赫然是一管缓释剂。
方才他正要给自己注射,边朗的视频就打了进来,他只能随手拿了本书遮掩。
齐知舟后颈偏下的位置贴着一块纱布,此时微微往外渗血,疼痛牵扯着神经,让他额角渗出冷汗。
注射了缓释剂后,痛楚稍稍得以缓解,齐知舟仰靠着床头,长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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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齐知舟一早便来到了新阳市局门口,他来接人。
不多时,边策在几名民警的陪同下走了出来,方锦锦和林森也在其中,正热络地和边策交谈。
见到倚车而立的齐知舟时,边策脚步微顿:“知舟?”
齐知舟走上前,颔首道:“我来接你。”
边策下意识地朝他身后望了望:“阿朗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方锦锦忙拍了一下脑袋:“怪我怪我!边大哥,我忘和你说了,边队出差了。”
“出差了?”边策温和地笑了笑,“他估计还不知道我已经没事了,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
这时,一旁的民警上前一步,客气地说道:“边先生,这段时间真是麻烦您了。”
边策笑容依旧谦和得体:“哪里的话,配合你们调查是我应该要做的。”
方锦锦嬉笑着说:“边大哥,你和边队还真是不一样,要是边队听到这话,肯定要讹我们一顿好的!”
边策忍俊不禁:“阿朗是比较随性,感谢你们这些好朋友一直陪在他身边。”
林森也接过话头:“你的事情我们没和边队说,想着给他个惊喜。”
“嗯,我一会就和他联系。”边策微笑着应下。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大衣,站在清晨的阳光下,身姿挺拔,长身玉立。
方锦锦由衷感慨:“明明长得一模一样,怎么边大哥就这么迷人,这么有魅力呢!”
林森小声替自家队长辩解:“边队也有魅力啊。”
方锦锦嫌弃地“啧啧”两声:“边队那个欠的啊,我有时候真觉得白瞎了他那张帅\逼脸。”
边策听着他们的调侃,忍不住低笑出声。
恰在这时,一阵凉风吹来,边策拳头抵着嘴唇,压抑地咳嗽了两声。
方锦锦赶忙关切道:“边大哥,你身体不好,别站这儿吹风了,赶紧先和齐教授回去休息吧。”
齐知舟点头:“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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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利驶回公寓楼,齐知舟带边策到了803。
“这是边朗租的房子,”齐知舟颔首示意,“你先安心在这里住下。其他的事,等他回来再安排。”
“好,麻烦你了。”边策有些拘谨地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扫过略显冷清的房间,注意到沙发扶手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阿朗平时工作很忙,不常回来住吗?”
“他住在楼上。”齐知舟用再自然不过的语气陈述道,“903是我家。”
边策拄着拐棍的五指紧了紧,他沉默片刻,脸上温和笑容不变,极轻地应了一声:“这样啊。”
齐知舟此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想了想,开口道:“是我考虑不周,这屋子有阵子没人住了,需要收拾。先去我那里吧,下午我让保洁来打扫。”
边策从善如流地点头:“也好。”
只是上下一层楼的距离,齐知舟下意识地就朝着楼梯口走去,但他随即想起边策腿脚不便,于是转而走向电梯。
边策苦笑了一下:“知舟,其实不必这样,我的腿上下楼没有问题,真的。”
“抱歉,”齐知舟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等待电梯的间隙,边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知舟,你对我不用这么生分的。”
“没有,只是很多年不见了,难免有些生疏。”齐知舟笑了笑。
楼里运转着中央空调系统,温度正好,齐知舟便解下脖子上的薄围巾,搭在臂弯里。
在他裸露的侧颈皮肤上,有一处非常明显的深紫色痕迹,可见印下这个痕迹的人,是用了多么大的力道吮\咬。
边策将那个暧昧至极的痕迹纳入眼底,嘴角的笑容僵了僵。
第106章
903的房门一打开,一股极淡的、清冽的草木清香便逸散而来——这是属于齐知舟的气味,既干净又疏离。
在齐知舟身后,边策深深吸了一口气。
齐知舟在玄关处弯腰换鞋,柔韧的背脊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像一轮弯月。
边策凝视着齐知舟的背影,无声地呼了一口气,那气息甚至因为过度兴奋而微微发颤。
如果说少年时期的齐知舟是一朵张扬艳丽的玫瑰,那么成年后的齐知舟就是一轮明月,比精致漂亮的玫瑰更加具有吸引力。
明月皎皎,看似触手可及,实则悬于九天之上,让人心生向往却高不可攀。
边策的目光胶着在齐知舟身上,没有人能摘下这轮明月,除了他。
“你穿这双吧。”齐知舟换好鞋,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拖鞋,放在边策面前。
只是眨眼的功夫,边策已经将眼中的欣赏、痴迷和陶醉收敛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温和笑意:“好,知舟,麻烦你了。”
“不麻烦,”齐知舟语气平淡,“家里平时不来客人,没有准备多余的拖鞋。”
边策这时才看到齐知舟拿给他的那双拖鞋,笑容蓦地一僵。
那是一双一次性拖鞋。
而就在旁边的开放式鞋架上,分明还放着一双和齐知舟脚上同款但不同色的深灰软底棉拖,那显然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而那个人已经可以自由出入这间屋子。
边策不露声色地换好鞋,踏入903,混杂在草木清香中的,还有一丝存在感极强的柠檬气味——他太熟悉了,他的弟弟从小就用这种廉价的香精沐浴液,十年过去了,这气味居然依旧顽固地盘踞在本该属于他的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