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但,徐涛隐隐总觉得——
这人高兴得不太正常。
出于好奇,徐涛带了酒,去找吴德套话。
不套不知道,一套吓一跳。
吴德的媳妇,怀的是四日县一个煤老板的孩子。
徐涛嗅到了商机。
一年后,在徐涛的帮助下,孩子顺利降生。
徐涛趁机结识了那个煤老板,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开了家妇幼保健院。
多年后的今天,江晏清站在那家妇幼保健院的门前,无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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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耶鲁大学教授william kissick在其著作《medicine's dilemmas: infinite needs versus finite resources》中提出了“医疗不可能三角”理论。他认为,所有患者都期望时间效率高、医疗技术好、医药费用低的医疗服务,但这是不可能同时实现的。我在本文中,把“医疗技术好”包含进了“医疗服务是否完善”,以贴合剧情和国情。
补充一个课外知识点:理财概念中的不可能三角,也就是任何理财产品,不管被包装成什么样子,都不可能同时满足“安全性、收益性和流动性”。三者最多只能得其二。比如,银行存款很安全,流动性也很高,但收益比较低。股票收益可能很高,流动性也不错,但是不安全、风险比较大。
第172章 朗朗乾坤(4)
这时, 径直走来一名全副武装的蒙面特警,停在江晏清的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 眉眼中尽是明晃晃的笑意。
见江晏清不说话, 他定定地瞅着江晏清,眼睛好像在说:
你怎么还没有把我认出来?
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宿棠月?”江晏清愣了愣, 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们怎么把你也带来了, 有没有受伤?”
最近一段时间, 宿棠月接了许多官方筹拍的主旋律电影, 都是警察、军人、消防员之类的正能量角色, 每次进组前, 宿棠月都会进入有关部门特训,深受组织的熏陶。
很难想象, 多年前那个满身戾气的厌世少年,变成了一身正气的爱国青年。
“没有受伤, ”宿棠月张开手,弯起漂亮的眼眸,“小清,抱抱我,这里好脏,我不干净了。”
“哪里不干净?”江晏清伸手抱了抱他, “辛苦了。”
“好想你。”宿棠月抱住江晏清,整个人从紧绷的状态松懈下来。
江晏清的身上飘来若有若无的青草香, 清新怡人。
“不要太累,你的档期排得太密了,适当放松放松。”江晏清放开手, 叮嘱道,“你不是机器人。”
“知道了,你也是。”
宿棠月脸色柔和,心中充斥着满胀的甜意,面上努力强忍笑意。
江晏清一直在关注他吗?
宿棠月察觉到一簇凌厉的目光,伸手摸上青年的侧脸颊,眼神缱绻眷恋,“我先走了,好好照顾自己,你都瘦了……”
“嗯。”
江晏清轻轻点头,目送宿棠月归队。
季铭洲从他的身后走来,牵住江晏清的手,“小清,回家了。”
江晏清向许青海的司机挥手告别,跟着季铭洲上车。
“你怎么过来了?”
“飞刀,有个罕见病。”
季铭洲把毯子拿过来,盖在江晏清的腿上。
“很严重吗?”江晏清好奇地问。
“嗯,血压血氧掉得比a股还快,晚一步患者就没命了。”季铭洲问起案子的事,“听说,抓的是徐涛。”
江晏清点头,“是他。”
季铭洲莫名怅然,“当初他被停职的时候,找过我求助,如果当时……”
江晏清打断道:“当初你才十几岁,正是在季家孤立无援的时候,你自身难保,怎么帮他?没有什么如果,这是他自己造成的结果,如果你和他的位置调换,你会开一家代孕工厂,把女人当成生产男婴的机器吗?”
“不会,医学生的第一课,是《希波克拉底誓言》,我一直记得。”
他、徐涛、文勇晟都曾宣誓:
把我的一生奉献给人类;
我将首先考虑病人的健康和幸福;我将尊重病人的自主权和尊严;我要保持对人类生命的最大尊重;
我不会考虑病人的年龄、疾病或残疾、信条、民族起源、性别、国籍、政治信仰、种族、性取向、社会地位,或任何其他因素;
我将保守病人的秘密,即使病人已经死亡。
我将用良知和尊严,按照良好的医疗规范来践行我的职业我将继承医学职业的荣誉和崇高的传统;
我将给予我的老师、同事和学生应有的尊重和感激之情;我将分享我的医学知识,造福患者和推动医疗进步;
我将重视自己的健□□活和能力,以提供最高水准的医疗;我不会用我的医学知识去违反人权和公民自由,即使受到威胁。
我庄严地、自主地、光荣地做出这些承诺。[1]
他们三个都有不同的命运。
季铭洲用医学挽救无数生命,却伤害了最爱的人。
徐涛走入歧途,丧尽天良。
只有文勇晟医生,保持着为医的纯粹和热忱,只可惜,他倒在了患者的尖刀下。
季铭洲眼眸低垂,“我这一辈子,对得起所有患者,我对不起的人,只有你。”
“知道就好,”江晏清低笑,用手指戳戳季铭洲的大腿,“你就算死了,也要到忘川府给我打工,慢慢赎罪。”
季铭洲微微一怔,旋即,眼中蓄满星星点点的细光。
“好。”
季铭洲沉声回应,故作稳重。
他用力咬着唇内的软肉,才抑制住疯狂滋长的欣喜。
车窗外,晨曦初照,金色光芒铺满大地,万物在宁静中苏醒,希望在心跳间绽放。
晨曦轻抚大地,温暖的阳光穿破夜的残幕,如同正义的纱幕缓缓揭开,唤醒沉睡的旅者,带来新生的慰藉。
季铭洲带江晏清回市里吃早餐,九点,两人乘坐季家的私人飞机,顺利返航。
天空湛蓝如洗,黑夜将朗朗乾坤归还世间。
在医院的病床上,梅玉山校长的眼睛缓缓睁开,她从绝望的深渊中苏醒过来。
她的面容,在病痛和仇恨的折磨下,依然透露出坚毅不屈的神情。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脑海里全是陈云英哭着跟她告别的画面,还有冰冷的拥抱……
梅玉山心痛得无以复加,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陈云英告诉她,江晏清正在为案件奔走,很可能被利益相关者戕害。
梅玉山神色冷峻,拳头不由得攥紧。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绝不能让国家再失去一个这么好的孩子。
梅玉山桃李满天下,自然一呼百应。
不出半个小时,她的病房就围满了记者,以及前来慰问的领导。
他们带着关切,带着敬意,也带着对真相的渴望。
面对着镜头,梅玉山校长的声音铿锵有力,坚定无比,她的眼中含着泪水,一字一句地控诉。
控诉那些谋杀陈云英的人,那些操纵代孕产业的人,他们的罪行,他们的无情,都在这里被揭露。
视频很快传到网上,人们看到了梅玉山校长的坚定,感受到了她的悲伤,也听到了她的控诉。
她的情绪感染了每一个人,人们无不为之动容,纷纷在社交媒体上声援。
更多的受害者站了出来,为警方提供了宝贵的证据。
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迫于压力,影后余梦聆承认女儿唐倾梦是“代孕工厂”的产物。
她这次带女儿参加四日县的精英儿童研学项目,是为了把女儿暂放在那里,好去挑选下一个“生育机器”,养个小号备用。
女儿唐倾梦死了,她靠博取同情揽了一波热度,其实并没有多难过。
她有的是钱,再“代”一个就是了。
有这样的“无痛分娩”服务,她的身材又不会因为怀孕走样,怕什么?
警方被她毁三观言论惊呆了。
谁能想到,这张美艳的人皮底下是这样的怪物?
一个女警悲愤交加,她们学校有一个贫困生就是毁于“非法捐卵”。
可这样的黑色产业一直都存在,公共厕所偶尔会出现类似的广告,即使有好心人拿笔涂掉,仍然会有漏网之鱼。
女警盛怒之下,强压着怒气,按着对方狠狠“普法”了一顿。
余梦聆大惊失色。
什么,什么,她违法了?
岂不是要人设崩塌,不能在娱乐圈捞钱了?
余梦聆精神失常,喃喃自语。
警方再度无语,有时候他们真的很想报警……
老警官在余梦聆的耳边“安慰”了几句,余梦聆眼睛一亮,把她介绍给徐涛的客户全部抖了出来。
全场寂静,只有脑子嗡嗡作响。
汽车上,江晏清翻看着《医护人员保护法》的议案,“你跟秦世勋合作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