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那她就去找皇后。
皇后听闻太后让自己过去,面色不明的呵了一声,将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小公主交给了心腹宫女,优雅起身。
“你们在宫中照料好小公主,任何人来了都不见,等本宫回来再说。”
皇后心知肚明太后此时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半点也不着急的慢慢梳妆齐整了,才带着宫女太紧去了太后宫里。
与此同时,恭王府中也来了太后的人。
昨日祁琮决定彻查司家的时候,祁琮并未发言。
皇上的圣旨发下去了,太后乱了阵脚,祁琮也冷静得不像话。
太后不满他的不作为,派了人前来请他进宫议事。
祁仲本是不想去的。
可得知皇后也被叫去了,他失控之下捏碎了大拇指上的扳指,咬牙说:“行,我去!”
恭王与皇后相继到了太后的宫中。
太后与他们二人说了什么,无人得知。
可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皇后就因言语不敬得罪太后,被太后责罚在宫门口跪着静思己过。
皇后被罚了也不动怒,淡淡的起身跟太后告罪后,一脸淡然的走到院子里跪下。
恭王静坐着神色不动,皇后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也未有半分动容。
太后始终盯着恭王的脸,看他一脸漠然,心底蓦然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
“祁琮,你当真要对你舅舅一家如此狠心绝情吗?”
祁仲听见这话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似的,呵了一声看向满脸疲倦甚至还夹杂着迁怒的太后,目光无比陌生。
“母后,下旨要彻查司家的是皇上,去的人也是皇上的亲信,在朝中提起此事提议彻查的也是皇上的人。”
“从头到尾,我既没插话也没插手,你这话从何说起,我竟是听不懂了。”
太后心知他说的是事实,却还是忍不住迁怒道:“虽不是你主导,可你也不应该袖手旁观!”
太后怒气更甚,咬牙说:“你舅舅或是有不是之处,可他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你们兄弟!当年若不是…”
“当年若不是舅舅一力帮扶,皇兄想必也登不上当今之位。”
祁仲打断了太后的话,冷笑道:“你想说的,是这个吗?”
太后猛地顿住,呐呐的看着祁琮说不出话。
祁仲却是没了与她周旋的心思。
他哼了一声起身说:“可受了舅舅帮扶登上皇位的人是皇上,如今稳坐高堂被人三呼万岁的也是他,舅舅是做了很多,可与我有什么干系?”
祁仲的眼中泛起了一抹刺红,咬牙低语。
“是帮着母后篡改了父皇留下的传位遗旨,还是帮着皇上抢了我应定的王妃?”
太后没想到此事祁仲竟然也知道了,惊骇之下满脸苍白的竟然忘了反驳。
祁仲见状越发觉得可笑至极,满目讥讽。
“母后,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与当今皇上做的那些事,你真的以为,我一点都不知道吗?”
祁仲说的,是足以动摇国本的大事。
也是太后最对不起祁琮之事。
她慌乱之下下意识的就想与祁仲解释,可对上祁仲赤红的双目,话到了嘴边又无声的滑了下去。
四下一片死寂。
太后慌张半响后终于找到了自以为合适的说辞,说:“当年之事哀家可以解释。”
“你远在淮南一时无法赶回,朝中动荡不安不利于国本,哀家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太后突然就哭了起来,痛心疾首地说:“你也是哀家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哀家怎会不疼你?”
“当时实在是不得已为之,可哀家是有苦衷的啊!你…”
“母后,皇位之事姑且不论,那皇后呢?”
恭王眼底彻底被冰霜覆盖,字字咬牙泣血。
“你明知我的心意,什么都知道,为何要夺我所爱?”
“为什么?你说啊!”
第426章
太后惊愕之下终于没了言语。
祁仲自嘲似的冷笑一声,说:“是因为怕我娶了唐家女会威胁到皇上的位置吧?”
因为这种怕,他们就联手夺走了他所爱之人。
将那人关进这深宫中受辱煎熬…
“母后,这就是你说的疼我,你和我的好皇兄所作的一切,我都一一给你们记着呢。”“司家出事,除了我那好皇兄外,最开心的人大概就是我了。”
祁仲报复似的低头在太后耳边轻语,字字言言都化作了无声利刃,狠狠的插进了太后的心口。
“我巴不得助纣为虐的他早些去死,最好是满门抄斩才好呢,否则,怎么对得起舅舅当年对我的一片苦心?”
祁琮不耐再多看失魂落魄的太后一眼,甩袖就要往外走。
太后却突然发狠似地说:“仲儿,你是个长情的孩子,你当年就很喜欢皇后,至今未娶,想来也是为了她。”
“可她如今身在宫中,哪怕贵为皇后也在哀家的钳制之下,你若是不肯答应帮你舅舅,哀家就只能对皇后不仁了。”
这是威胁。
也是打破祁仲心中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奢望的利刃。
祁仲艰难的呼出了一口气,背对着太后沉沉地说:“母后今日将皇后叫来,就是为了威胁我吗?”
太后大声反驳:“这是你逼哀家的!”
“是你逼的!”
祁仲沉默半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神色无端癫狂。
太后自己心里发虚,忍不住说:“只要你想法子劝你皇兄收手,哀家保证绝不为难皇后分毫,还有…”
“你做梦。”
祁仲再度打断了太后的话,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从外传进的嗓音冰冷得恍若六月飞雪。
寒凉彻骨。
“母后糊涂一意孤行的时间太久了,儿臣难以认同奉陪,今日之话,我就权当从未听过,太后慎言慎行,日后好自为之吧。”
太后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发疯似的在后边大喊:“站住!”
“逆子你站住!”
祁仲半步不停的出了宫门,脚步匆忙得像是不敢停留。
他走过的时候,跪着的皇后微微垂首,眼中死寂一片毫无波澜。
出了宫,祁仲直接就找上了镇南王府的大门。
门房前来通报恭王来了,正在试图教钟璃下棋的祁骁微微一怔。
钟璃也面露意外。
钟璃问:“真是恭王?”
林总管点头,说:“恭王神色烦躁,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实际上,恭王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是想杀人。
门房第一眼见了,险些以为恭王是来上门砸场子找茬的。
钟璃听了心里咯噔一下,难以置信地说:“心情不好?”
“他不会是来找你打架的吧?”
恭王与祁骁的打架方式实在是不雅观。
钟璃心有余悸地对着祁骁说:“不管他怎么说,你可不能再跟他动手了。”
祁骁之前脸上留下的淤青痕迹好不容易才好没了。
这如花似玉的俊脸要是再让祁仲打花了,钟璃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拎着砍到去找祁仲算账。
简直欺人太甚!
祁骁见钟璃一脸忿忿有些好笑。
他忍着笑问林总管。
“恭王是从宫里出来的?”
林总管点头。
祁骁站起来说:“阿璃放心,他不是来找我打架的。”
钟璃不太相信的眨眼:“当真?”
祁骁笑着点头。
他俯身凑近,将手里的棋谱塞到了钟璃的手里,说:“我大概知道他为何而来,阿璃放心便是。”
他意有所指的点了点眼前的棋盘,说:“我去会会他,阿璃在此好好琢磨之前我与你说的,一会儿我回来可是要检查的。”
钟璃闻言慢慢的黑了脸,攥着棋谱的手都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祁骁见状忍俊不禁的勾唇一笑,勾着钟璃的脖子凑上去在脸上亲了一口才笑着走远。
祁骁走了,钟璃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眼前的棋谱,莫名感受到了之前祁骁被她逼着写大字无尽悲伤。
象棋钟璃尚且能看懂一些。
可这围棋是什么?
不好意思,钟璃是一点也看不明白。
黑白棋子到了她手里还不如个核桃。
孤本棋谱在她眼中地位还比不上一叠草纸。
可祁骁不知怎么就突发奇想要教钟璃下棋。
从祁骁提起至今三日,钟璃每每都是苦不堪言头大如斗。
如今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棋子,钟璃更是有种想哭的冲动。
祁骁这当真不是蓄意报复吗?
钟璃发愁的时候,祁仲见了祁骁,开口第一句就开门见山地说:“司家必须斩草除根。”
祁骁听了,似笑非笑的哦了一声,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靠,说:“我为何听你的?”
祁仲难得的没有在祁骁的挑衅下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