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走水了!这屋子里走水了!”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外边吵吵嚷嚷的一片人声鼎沸。
钟璃慌乱中还听到了钟鸢的吼声:“二赖子你怎么回事儿!”
“说好了只是随便放点儿烟雾将人弄出来,你怎地还把房子点了!”
被叫做二赖子的男人郁闷的吼了回去。
“你问老子老子咋知道!这火压根就不是我放的!肯定是那小娘们儿不小心弄的!”
钟鸢和二赖子争执不下的同时,钟璃突然听到了一声马的长吟。
紧接着响起的便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喊声。
“完了!那车夫赶着马车跑了!”
二赖子猛地一愣,当即大吼:“那还杵着干啥!赶紧追啊!”
外边的人喊着赶紧追的时候,钟璃心下一沉,故意大声的咳了几声。
装出了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痛苦的喊道:“救命啊!救命!”
见外边没动静,钟璃一狠心,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带着颤抖的哭腔喊道:“夫君你怎么样了?”
“夫君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我变卖家产换了上千两金票,只是为了救你性命,你若是死了,让我如何是好?”
“夫君,你一定要撑住啊!”
“我不能死…”
“救救我…”
“救命啊…”
上千两的金票,换算下来那可是上万两银子!
听到这话,原本不打算救钟璃的人突然人心就活动了起来。
车夫只是下人,就算是跑了被抓回来,身上必然也没多少油水可捞。
可钟璃是主子,大额的银两必然是随身带着的。
若是让钟璃这么被烧死在屋子里,那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上万两银子从眼前飞走?
为首的二赖子和钟鸢对视了一眼,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钟鸢心急大喊:“别愣着了!赶紧救火!”
二赖子也说:“对,赶紧救火!”
“一定要将那小娘们身上的金票救出来!”
钟璃为了给赵石山争取时间,哪怕火势越发的大了,也咬牙在屋里待着。
她用被凉水浸湿的毛巾紧紧的捂住口鼻。
在外边的人怀疑自己是否被烧死了的时候出声呼救,生生将外边的人都拖住了脚步。
听见钟璃的呼救声,外边的人仿佛就看到了上万两银子在自己的眼前打转,救火起来也越发的有干劲。
明明不足十人,弄出来的声势却像是有上百人一般浩荡。
火势扑救及时,并未燃得太过。
不到刻钟的功夫,火势就在逐渐减小。
眼看着外边的人就要冲进来了。
钟璃心里估摸着赵石山应该也已经跑远了,攥紧了手里的匕首,用湿衣裳包住侧身,用力撞开了烟雾缭绕的窗户一角,用力一跃翻身跳了出去。
钟璃跳出去的位置正好是后院。
水井就在后院中。
这些人救火的水也是从这水井里打的。
此时正好有两个人在吭哧吭哧的打水,见窗户里跳出来个人影当即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这儿有人!”
“有人跑了!”
“来人啊!这里有人要跑!”
第297章
前院和后院相隔不过几步,这两人的呼喊很快就传了出去。
钟璃冷冷的瞥了朝着自己扑过来的两个男人,抿紧了唇,朝着他们直直的冲了过去。
是你们逼我的!
不过瞬息,钟璃手里的匕首寒光闪现,眼前一道血光闪过,很快眼前的两个男人就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前院的人听到后院的呼喊冲了过来,正好就看到了钟璃放倒了两个大男人的场景。
钟璃静身而立,白皙得过分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迹,手里反扣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距离她不到三步远的位置,躺着两个人影。
钟鸢冲上去一看,惊得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
“死了!”
“死人了!”
二赖子心神一震,冲上去将人翻过来一看。
看清了眼前两人脖子上血肉翻飞的利落刀口也吓得不轻。
再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心,湿漉漉的都是带着铁锈味儿的暗红血迹,当即就怒得红了眼睛。
“臭娘们儿!你竟然敢杀老子的人!”
钟璃闻声轻轻冷笑,漫不经心的翻转着手里尚在滴血杀气腾腾的匕首,轻描淡写的反问。
“你们都能图谋害我的性命,我为何不能杀人偿命?”
钟璃此时秀美的脸上冷意磅礴,眼中仿佛实质性的杀意更是令人一阵心惊。
“不过以牙还牙罢了,怎就值得你如此动怒?”
二赖子从未想过,自己临时起意想要宰的肥羊竟是个如此棘手的狠角色。
气得浑身发抖的同时也对钟璃起了杀意。
他阴沉着脸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好啊,原来你竟一直是装的。”
钟璃不可置否的耸肩一笑,仔细看似乎还有些为难。
“我也不想这样的。”
钟璃之前明明想的是如果这些人能管好自己的爪子,她便当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一早就走。
现在这种情形,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
钟璃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手刃他人性命的时候。
她快速闭了闭眼,压下了心头的复杂,沉声说:“你们若是就这几个人绝不是我的对手,若不想命丧于此,最好就识趣点儿给我赶紧让开!”
被钟璃耍得团团转的钟鸢怒声大吼:“若是不让你又能如何?”
“杀了我们的人还想走,你…”
“啊!”
钟鸢情绪激动之下与钟璃的距离实在太近,也太危险。
钟璃面沉如水的垫脚往前。
在二赖子大喊快跑的瞬间已经欺身抓住了钟鸢。
她手里冰冷尚且泛着血腥气的匕首抵在了钟鸢的脸蛋上。
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仿佛侵染过万年冰窖的寒意。
“钟鸢姑娘,我也不想这样对你的,可你最好老实点儿,不然我手里的刀可不见得会怜香惜玉,明白吗?”
钟鸢此生大概从未经受过如此惊吓,惊恐尖叫后便是无尽无止的谩骂。
“你敢!”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动我?”
“我告诉你钟璃!老娘是虎威山的当家夫人!”
“你今儿若是敢伤我一根毫毛,虎威山大当家的势必灭了你全家!”
钟璃皮笑肉不笑的哟了一声,冷笑道:“虎威山的当家夫人,的确是好不得了的来头。”
似乎是觉得钟璃怕了,钟鸢大吼:“知道怕就赶紧放开我!”
“不然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钟璃垂眸冷笑,手里的刀光却是飞快一闪。
下一秒,众目睽睽之下,钟鸢引以为傲的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血痕。
那被匕首刀刃划出来的血痕,从钟鸢的左额角蔓延到了嘴角的位置,几乎将她的左边半张脸划拉成了两半。
血染满脸配上钟鸢不住尖叫的狰狞五官,场面简直血腥得没法见人。
钟璃似乎是觉得不耐烦了,低声在钟鸢的耳边轻语:“钟鸢姑娘,你最好是别再嚷嚷吵我耳朵了,否则,下一刀就不是划在你的脸上了。”
钟鸢的尖叫戛然而止,钟璃轻笑道:“我会割了你聒噪的舌头。”
“姑娘若是不信,大可放心一试。”
钟璃一露面,就先杀了两人,又挟持了钟鸢。
现在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划了钟鸢的脸。
这样的笑着干狠事的狠人,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是足以让人惊惧不已的。
这里的众人虽然是虎威山的山匪。
可平日里最多的,就是跟着山匪头目干一些打家劫舍的破事儿。
那种凶狠吓唬吓唬普通商旅百姓倒是可以。
可真跟钟璃这种从尸山血海里走过来的人相比,瞬间就成了垃圾。
真碰上真刀溅血的杀人场面,没有谁会敢说自己不害怕。
不仅毁了脸的钟鸢怕了。
其余人也怕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半分银两没得,死了两个兄弟不说,钟鸢还毁了脸。
二赖子气得险些当场晕了过去。
不过他还是知道谁是惹得起的,谁又惹不起。
见钟璃如此凶狠棘手,当即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怯意。
二赖子狠狠一咬牙,故作镇定地说:“我可以不对你动手,你放了钟鸢,我们就放你离开。”
恶贯满盈的山匪的话是不能信的。
无论这个山匪此时的表情看起来有多真诚,那也信不得。
钟璃手上钳制着钟鸢的动作半分不松,淡淡地说:“给我准备一匹快马,现在就给我拉过来。”
二赖子还没讨价还价钟璃就说:“别跟我说你们没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