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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志异 第265节

  沿着峪口一直向山外延伸,起码好几百步都是铺面坊市,各种茶楼酒肆摊贩鳞次栉比,起码是一两千号人生活在这一片了。
  随着山门中弟子数量不断增加,围绕着这些弟子日常消费自然也就生成了这样一个庞大的需求市场。
  道种、凡人,以及宗门弟子,甚至还有一些外边来的散修,都能看得到。
  在峪口处观察了一阵,陈淮生才把目光落到一个似乎刚开业不久的灵材店铺上。
  陈淮生有些好奇。
  河北的商业并不繁盛,但重华派偌大一个宗门立足这里,除了弟子就有五百来号,加上各种招募、依附而来的道种凡人,早已经突破了千人大关。
  像陈淮生自己洞府就有几十号人,虽然他们基本能够自给自足,但是约莫十天半月还是要来这边一趟。
  陈淮生和闵青郁也早就和这帮道种有了协议。
  灵田所种玉麦灵粟,除开自己规定所需,其余多余收获,会按照比例给这些道种们,这也极大地刺激了这些道种的种植积极性。
  同样在驯养妖兽和种植灵草上,陈淮生也给予了一些鼓励政策。
  他很清楚单纯的奴役效果并不好,还不如采取这种超出分成制模式,更能提升大家的积极性。
  这些道种也可以把他们所得拿到这里来交易贩售,同时采购他们需要的东西。
  粗略的看了看,陈淮生发现峪口外的这条街市已经渐成气候,这类灵材店坊起码都有十来家了。
  除了规模最大的那一家是魁星阁在这里设立的坊店外,其他恐怕就是滏阳乃至燕州和其他外地有些门道的商贩来设立的了。
  陈淮生走进这家估计开业不到一个月的坊店。
  坊店店面不大,而且看起招牌撰写门类,也应该售贩来自司郡的特产。
  “凛冬丝枣,天生木性灵果,补气养神,对木性灵根和中性灵根修士都大有裨益,长期食用,无论是道骨还是灵根,都有提升改善之效。”
  看着陈淮生目光落在专门置放在水晶罩中的红绿相间有丝状花纹的果子,掌柜的早已经迎了出来,笑眯眯地介绍道。
  “哦?倒是少见。”陈淮生点点头,“那这个呢?”
  “呵呵,仙师好眼力,这是洛邑白马甜榴,价格不菲。”掌柜脸上堆笑,看样子遇上了一个肯花钱的大买主了,“您该知道洛邑白马寺,那是整个洛邑灵气独钟所在,白马寺中仅有三十六株石榴树,每株石榴树每年所产石榴三十到五十个不等,小店现在也只剩下两枚,去年所产,……”
  “哦?”陈淮生吃了一惊,“就是那一实十牛的白马甜榴?”
  掌柜的猛地点头:“道师也听闻过着白马甜榴的名声?不瞒道师,敝店东家和洛邑大成宗有些瓜葛,所以每年能获得一株甜榴,因为敝店刚把生意做到滏阳道,所以特批五枚,已经售出三枚,只剩下两枚了。”
  “这白马甜榴我倒是听闻过名声,一颗能换十头红牛,但是其有何好处?”陈淮生好奇地问道。
  “要说益处就太多了,但最直观的,就是其乃是其能滋养灵根,增添灵性,多余就不需敝人多说了。”掌柜轻轻一笑。
  单一句滋养灵根增添灵性就足以让人怦然心动了,只要是修行者,就没人不需要。
  但三类人最为迫切。
  一是觉醒灵根之后尚未入道者,二是炼气巅峰需要冲击筑基者,三是筑基巅峰要渡劫入登紫府者。
  增添灵性,其实也就是激发悟性,悟道入道,也就是那么灵犀一闪,悟道入道和飞升筑基甚至入登紫府,都是需要这一抹灵性。
  甜榴能增添灵性这个说法有没有得到印证不好说,但是就单凭这个传闻,都值得一买。
  似乎又有人进来,陈淮生也不在意,径直问道:“此物多少售卖?”
  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淮生,掌柜的也点了点头:“敝店来卧龙岭初来乍到,也想结个善缘,希望日后能多照顾,客官若是诚心要买,两千灵石一枚只管拿去,……”
  虽然早就料到这种东西不会便宜,但是听得对方一开价就是两千灵石,还是把陈淮生惊了一跳。
  “这么贵?”陈淮生刚来得及说一句,便听得身后有人道:“掌柜,你这里还有几枚,我全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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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六节 乡人,亲切
  陈淮生侧目,只见两人昂首阔步进来,似乎没有在意其他人,径直道:“掌柜的,听说你这里有白马甜榴,还有多少,我都要了!”
  一人面如重枣,虎目阔嘴,另外一人面黄如金,鹰视狼顾,都在四十上下,端的是气势不凡。
  但在气势逼人,对陈淮生来说,这都是第一遭,就在山门脚下被人抢单,这可让陈淮生有些好奇。
  不过陈淮生早已经过了逞强斗气,立即就要和谁撸袖论英雄的时候,当然这样压在自己头上肯定不行。
  做事有理有据有节才是他的性子。
  “兄台,这样做不合适吧?”陈淮生漫声道:“总得讲求个先来后到不是?”
  两人似乎这才觉察到陈淮生的存在,哪怕陈淮生个头也有接近一米八。
  不过比起这二人如古书上所言的身高八尺,起码是一米八好几的大块头,的确要显得单薄不少。
  “咦,你这厮,分明是嫌人家价格太贵,所以不肯要,我们才说要,怎么这会子却要狡言说你在前了?莫不是伱嫌贵,我们就不能买?”
  那一张淡金驴脸的家伙嘶声道,一听就像是挑衅一般,也不知道是声音本来就是如此,还是本身就想要找茬儿。
  “兄台,我和掌柜还在谈价,……”陈淮生气定神闲,并没有生气。
  “呵呵,对,谈价,人家报了价,你嫌贵,不肯买,僵着不买,然后我们就得要一直等到谈到你满意的价格买了,我们才能买,是么?”淡金驴脸男子一脸轻蔑:“天下恐怕没这个道理吧?……”
  陈淮生还没有说话,那红脸汉子已经制止住了自己同伴的话头:“虎生,不要无礼,兄台也是咱们重华派的?请恕滕某眼拙,不知兄台……”
  陈淮生这个时候才认真打量对方二人。
  口音和自己有些相像,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义阳府人,但是不是蓼县人不好说。
  义阳府六县,一半是纯山区县,一半是半山区县,蓼县和鄳县以及安丰是纯山区县,但蓼县和鄳县口音相似,安丰那边口音略微有差异,至于另外几个县如定陵、西阳、竹皋三县口音就不太一样了。
  红脸汉子显然已经觉察到眼前这个青年人的气机竟然和自己一样,也是炼气巅峰了,这让他很是惊讶。
  并入重华派之后,他对重华派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
  炼气高段中能有资格冲击筑基的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人,丁家的丁立人,还有一个曹人本和刘纯。
  原本还有一个姚隶蔚,但是在与月庐宗一战中战亡了。
  另外就只有两个据说是重华派难得一见的天才,但是据说这晋阶炼气八重没多久,还有些差距但很有潜力的角色。
  一个赵嗣天,一个陈淮生。
  就这几人,说实话让他心目中有些失望,这就是重华派的实力?
  如果不是宗门上了九莲宗的当,选了卫怀道的大槐山这个险恶之地,才会导致周围世家宗族的敌视和月庐宗的进犯,也许落足这卧龙岭,凌云宗也一样能如当下重华派一样欣欣向荣。
  只不过往事已矣,他倒也没有纠结这些,只是内心中对原来重华派的敬重还是淡薄了几分。
  那曹人本据说还是原来传功院的左知院,结果八十岁的人了,却连冲击筑基都没能成功不锁,还受创跌落巅峰。
  那刘纯据说也是掌门亲传弟子,五十好几也是连炼气九重都没能突破晋阶。
  只是赵嗣天和陈淮生二人他一直未曾见到过,都说这二人是天才,一个年近四十,一个才二十五六,倒是让他有些期待。
  眼前此人漫不经心的气势和年龄,却是很符合二人中的后者。
  陈淮生点了点头:“重华派陈淮生。”
  一听此名,红脸汉子和驴脸汉子都是一惊,然后又果然如此的神色,还是那名红脸汉子率先抱拳:“重华派滕定远。”
  那名驴脸汉子也跟着一抱拳:“重华派杨虎生。”
  都挑明了,自然就不可能如戏曲中所言那般相互挑衅的故事。
  那驴脸汉子显然也是觉察到了陈淮生目前的灵境状态,道歉之余也是颇为惊讶:“陈师兄,先前杨某有眼不识泰山,孟浪了,还请宽恕则个,只是陈师兄这是已经炼气巅峰了?”
  陈淮生还真有点儿忍俊不禁。
  这家伙还真的是爽直得够味啊,一边请求原谅,一边都忍不住问自己的灵境状态了,显然是眼前的说法和现实有点儿不相合,让他有点儿不敢置信了。
  红脸汉子滕定远也咧嘴苦笑,自己这个同伴就是这般莽,哪有初次见面,而且还得罪了对方,一边道歉还一边打探起人家情况来的?
  这话里话外还满是不相信,换个人不会觉得你是故意挑衅找茬儿么?
  但看眼前这个年轻人举重若轻的淡然姿态,滕定远意识到人家胸襟可能没这么小。
  如此年纪竟然就能步入炼气巅峰,倒也并非无因。
  “侥幸而已。”陈淮生笑着回了一句:“滕兄也应该是炼气巅峰准备筑基了吧?杨兄也应该是炼气九重,只待玉丸生落吧?”
  没等滕定远回话,那杨虎生已经惊讶莫名的抢先回答道:“真的?他们不是说你前年才晋阶炼气高段,去年年中与月庐宗一战之后才晋阶八重,这才一年时间,你竟然就炼气巅峰了?”
  这般直截了当的询问,若是相当熟悉的朋友也就罢了,你这初次见面就问,还问得这般坦率,合适么,礼貌么?
  红脸汉子滕定远只能以手扶额,按住自己伙伴的肩头:“虎生,你这是怎么回事,如此无礼?”
  “不是,兄长,我是没想到会有这种奇事发生,我一直以为你从炼气八重到炼气巅峰只用了两年时间已经是奇迹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你更快!”
  驴脸汉子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一边摇头,一边满脸不敢置信的模样:“重华派,呃,咱们重华派还是有些人才啊。”
  陈淮生没想到眼前这个红脸汉子居然也是两年从炼气八重到炼气巅峰,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虽然比自己慢,但两年时间对要跨越这一步半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不可逾越的,如果能在三年内做到,已经极其优秀,能在五年内做到,也难能可贵了。
  “滕兄,杨兄,每个人修行都有起伏,倒不必太过于计较这些,看样子滕兄也是需要这白马甜榴来增添几分灵性和运气?”陈淮生笑着道。
  这话语里有些调侃的意思,滕定远也笑了起来,“嗯,有总比没有好,起码能让自己信心更足吧,陈兄先来,若是需要,自当先满足陈兄。”
  这也是一个爽快磊落的人,陈淮生对其印象不错,“既如此,不如我们二人一人一枚,如何?”
  “那敢情好,就多谢陈兄惠让了。”滕定远抱拳又是一揖。
  见二人达成了一致,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掌柜这才笑着插话:“有幸能见二位英才惺惺相惜,敝人深感荣幸,这二枚白马甜榴就以每枚一千八百灵石售与二位,预祝二位能筑基成功,得偿所愿。”
  陈淮生和滕定远以及旁边的驴脸汉子都哈哈大笑之余,也是对着掌柜另眼相看,但是这份手腕和大气手段,就能看出来不是个简单角色。
  从坊店出来,三人似乎都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陈淮生看着滕定远欲言又止的模样,索性就直接邀请:“今日相逢也是有缘,滕兄和杨兄若是不弃,不如小酌两杯如何?”
  滕定远大喜:“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在山门外供宗门弟子饮宴的酒肆已经有好几家了,而且还在持续增加中。
  陈淮生还不太熟悉,倒是滕定远和杨虎生二人显然对这边更熟悉,选了一处相对僻静的酒肆,寻了一个雅座坐下。
  “听陈兄的口音倒是与大哥的口音相似,莫非陈兄也是弋南人?”杨虎生显然是个豪放不羁的性子,酒刚饮下一杯,这话匣子就已经打开了,“咱们重华派弟子现在增长很快,除了朗陵,就是义阳,然后就是这边河北滏阳的了,但陈兄应该是朗陵那边的吧?”
  “呵呵,弋南三府,但口音却还是有差异的,我是义阳府蓼县人。”陈淮生看着滕定远,“如果我所料不错,滕兄应该也是义阳人吧?鄳县还是蓼县?安丰那边口音和我们可有些差异了。”
  滕定远惊喜地扬眉:“陈兄是蓼县人?我也是蓼县人啊。陈兄是蓼县哪里人?我是蓼县卧云铺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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