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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志异 第93节

  “那前辈,现在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前辈身上还有些灵石,我建议前辈最好趁着明日采购一些灵符法器这一类的器物,万一明日出了鬼市要遭遇不测,那也好多几分应对准备。”
  想到这里,陈淮生越发觉得自己是个事儿精,怎么就去和这个家伙打什么招呼,多嘴几句,居然就招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若真的是要对付这一位,人家也肯定知晓这家伙的实力,也就意味着对方肯定会是炼气巅峰以上的实力,这也就是说,又是筑基强者。
  自己和胡德禄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到时候自己是和胡德禄丢下这家伙单独跑路,还是合力逃亡?
  就怕自己和胡德禄丢开对方跑路,却被那帮人以为是声东击西,专门拦截自己二人,那就太悲催了。
  陈淮生现在内心也是充满懊悔,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嘴巴。
  见陈淮生脸色变幻不定,儒雅修士也有些忐忑,试探性地问道:“小兄弟,是不是我替伱带来了麻烦?”
  “算了,麻烦已经来了,这会子说也没有意思了,不知道前辈下一步打算怎么做?”陈淮生长叹一声,这才问道。
  儒雅修士愣怔了一下,呐呐道:“我还没想好,也不知道那帮人意欲何为,我也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所以才来向小兄弟请教。”
  这样蠢的人,居然敢出来闯荡江湖?
  还敢花几万灵石买灵兽灵禽,陈淮生真想好好问一下圣火宗内的主事者,究竟是怎么想的?
  是故意把他派出来送死的么?
  可这家伙却还是一个炼气巅峰啊,这么蠢,怎么修行到这个程度的?
  在陈淮生看白痴一样的目光下,儒雅修士有些瑟缩,低垂下头避开陈淮生的目光,“还有,我不太习惯在监视下休息,我是不是可以把那个法术封禁了?”
  陈淮生啼笑皆非,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都这等时候了,这个家伙居然还想着这等无聊小事,弄得他都有些快要疯了。
  “前辈,随你的便。”陈淮生摆摆手,“那就请前辈先回去休息吧。”
  “可你还没有说明日我们怎么应对啊。”儒雅修士有些着急地问道。
  “我们?什么我们?”陈淮生不怀好意问道:“前辈回吴越,我和同伴是要回大赵的,道不同啊。”
  怎么不知不觉间,这人又贴了上来,又成了我们了?
  我又成了别人的依靠了?
  我还得替他拿主意了?
  儒雅修士一怔,似乎觉得陈淮生态度有些变化,但还是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一道走更好,我这一趟来,也许会被他们觉察,……”
  还也许?
  是铁定好不好?
  陈淮生觉得自己肚子都要气胀了,但看到对方澄澈明净的目光,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前辈,今夜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儿,我也得好好想一想,要不还是先请回房休息吧。”
  陈淮生觉得这人坐在自己面前,自己的智商都要跟着大幅下降。
  趁早把这人打发走,自己也得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来应对这个场面,明日该如何来摆脱潜在的风险和麻烦。
  “那我屋里的那个法术究竟可以不可以封禁掉?”都要出门了,儒雅修士忍不住又回头来问一句。
  “滚!”陈淮生终于爆了粗口。
  第十二节 心服口服,依靠
  陈淮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浮气躁了。
  尤其是这等时候正该是晚课的时候,出门在外,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修行也不能落下。
  打坐调息,很是花了一阵工夫才算是把心境平静下来。
  原本以为今日行功肯定效果不佳,气运七十二重楼,虎形灵轮如愿凝华出一滴灵晶玉液,落入瓶中,正待收功回气,却又感觉到阴阳鱼中巨猿灵轮居然有些蠢蠢欲动,这让陈淮生大感震惊。
  这可是从未遇到过的事情。
  阴阳鱼中的虎形灵轮与巨猿灵轮,早已有了固定的修行路径,那就是虎形夜食月华,巨猿朝吞日精,一走太阴,一行少阳。
  这是子时,为何巨猿灵轮却蠢蠢欲动了?
  陈淮生惊讶之余,也有些紧张,莫不是自己修行的功法与丹海中的阴阳鱼乃至二灵轮有了冲突?
  不该啊,自己并未修行什么新的法术,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有了异象?
  思前想后,陈淮生也没有想明白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但是这巨猿阳轮的躁动却是格外明显。
  下意识地摸到了身旁紫铜葫芦,忽然间内视丹海中的巨猿咆哮起来,猛然带起灵力冲出了丹海,闯入了经脉中奔行起来。
  陈淮生恍然大悟,立即将紫铜葫芦握得更紧,小心地置于自己盘腿之间,小腹前,索性去掉冰蚕丝袋,让紫铜葫芦中的赤岩火浆热力更加汹涌。
  任由着灵轮带动体内灵力奔行,陈淮生体内原本早已经怠惰下去的灵力又开始滚荡起来,……
  功行三十六,似乎仍然难以平息,再行二十四,灵轮依然显得昂扬蓬勃,这在丑时阴极阳生的时候,更显得弥足珍贵。
  已经过了丑正,整个沸腾的身体才终于平静下来。
  感受到渐渐冰凉下来的肌肤,陈淮生长吁了一口浊气,慢慢仰起头来。
  虽然不能说一步破境,但今日行功,却是抵得上寻常一月之功,阳性灵元和阴性灵元几乎是无缝衔接,阴阳转换之快,更使得自家道骨承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
  现在他还无法确定,受到赤岩火浆的刺激,自己体内的少阳灵轮是偶发性的爆发一次,还是日后可能持久地这样行功。
  若是后者,那意味着自己在修行能力和效率上更进了一步。
  但他也知道赤岩火浆虽然算是异宝了,但远无法和九天朝阳这种阴阳之本相比,那才是所有功法的根基。
  所以这赤岩火浆的效果究竟能持续多久,不好说,也许就是今日,也许就是三日,或者半个月,……
  但即便是偶然现象,也给自己打开了一条思路,那就是自己体内的阴阳灵轮似乎并不只局限于自己在被逼入绝境之后,或者身体骨骼经脉遭受巨大冲击之后才会爆发潜力,在遭遇了某些特殊的外力吸引之后,一样会出现异动。
  如果自己能够确定这条规律,那是不是也可以主动地寻找这种机缘来促使阴阳灵轮的超常发挥,让自己修行变得突飞猛进呢?
  功行圆满,陈淮生辗转反侧,遇上一个现象级白痴强者,关键是自己还招惹上了,有点儿丢不掉的感觉。
  只怕自己现在要走都不好走了。
  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好的对策来,单独走的话更危险。
  遇上那些人可不会管那么多,而且自己身畔这赤岩火浆一样也是异宝,还别说自己身边还有不少灵砂。
  可真要和那个白痴一起走的话,一样风险巨大,不可避免要遭遇已经盯上他的这帮人,甚至两拨人。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大早起来的胡德禄看见陈淮生似乎有些萎靡不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陈淮生这般模样,以往早间陈淮生永远都是精神抖擞的。
  还没等陈淮生考虑清楚,那一位就已经又来登门了。
  内心郁闷无比,但事已至此,自己现在就算是想要和对方划清界限都不可能了。
  这样频繁地登门,傻子都会觉得自己二人与对方关系匪浅,可这一万五千灵石的交易一场,究竟算不算是匪浅呢?
  憔悴中带着几分忐忑,还有些惶恐不安,陈淮生认真打量着对方,兴许是一夜相隔,对方突然登门,似乎带来几分幽香。
  陈淮生猛然间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点什么,下意识地去打量对方胸脯和喉结。
  胸部看不出太大端倪来,只是略微有些起伏,换了一身衣衫的对方黑色大氅没穿了,朱红色的长衫也换成了紫红色的,看样子这人挺喜欢红色。
  喉结处显然是经过精心处理的,有一处明显凸起,如果不仔细观察,一晃眼的确是个男人喉结,但是如果你要认真辨识,就会发现这是用某种肉色染料配合了特殊肌体进行了加工,使得喉结处微微凸起,很自然。
  但一旦存了某种怀疑,有针对性的观察,就能发现其中端倪了。
  果然。
  怀疑得到了印证,但是那又如何?
  情况只会更糟糕,一个大概是被保护得很好的温室花朵,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出门。
  至少说是第一次这样单独出行吧,才会这样。
  见对方局促懊恼而又有些歉然的模样,陈淮生还真生不出太多的厌恶情绪。
  知道了对方女人身份,再看到对方那种惴惴不安,想一想人家也不是有意,要说愚蠢,也该是圣火宗的人够愚蠢,就没考虑过这样一个如小儿闹市持金的举动会引来多么大的危险。
  见陈淮生不出声,只是这么直勾勾都把自己盯着,于凤谦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呐呐地道:“小兄弟,的确不好意思,给你带来这么多困扰,不过事已至此,咱们也算在一条船上了,……”
  可你这是让我强行上伱这条船的啊,陈淮生内心不无冷笑。
  陈淮生不吭声,于凤谦就更不安。
  这一夜辗转反侧,没得到陈淮生的同意,这室内的监控法术她也没敢封禁拆除,加上从未遇上这种事情,让她更是难以入眠。
  思前想后,也找不出更好的对策来,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就只能来这里求援了。
  好歹人家也是好心提醒了自己,现在自己似乎也只能依靠帮忙出出主意了。
  “可你这船极有可能出门就沉,你说我现在下船行不行?”陈淮生皮笑肉不笑。
  “啊?”被陈淮生毫不客气地挑明,于凤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兄弟,不是……,可是……”
  不是,可是,但是……
  说实话,陈淮生也没太好主意。
  这是南楚,而且人生地不熟,来洞府鬼市,陈淮生打的主意就是低调做人,购置自己所需的东西就走人。
  若非一时贪心,看中了人家身上的赤岩火浆,又心善多嘴,也不会沾染上这层麻烦。
  看到女人纠结得在那里双手绞在一起,六神无主的沮丧绝望模样,陈淮生忽然间想起了方宝旒,或许某一刻宝旒也是这种心境吧?
  自己是真的心善啊。
  问题是这个世道心善活不长,怎么办?
  “你身上还有多少灵石?”
  当陈淮生启口发问时,于凤谦心中顿觉一松,连忙道:“不多了,还剩下四千多灵石,买人面雪鸠花了两万四千灵石,除了卖给你赤岩火浆外,另外我又卖了一件法器,换了三百灵砂。”
  不多不多,只有四千灵石,随便卖了一件法器,就是三百灵砂,相当于一万灵石,这特么比宝藏女人还宝藏女人啊。
  可为啥这个宝藏女人头脑这么简单呢?和晏紫相比,简直天差地别,自己可是被晏紫给算计得死死地。
  “现在咱们不清楚面对的敌人会是什么样的,但你炼气巅峰的实力应该瞒不住对方的,大概率人家会派出筑基阶段的角色来解决你。”陈淮生淡淡地道:“我这点儿实力,你伸手都能捏死我,所以是派不上用场的,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要出人意料,制造意外,不按照对手准备的路径走,……”
  于凤谦连连点头,觉得对方说得极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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