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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志异 第50节

  “虞师姐过誉了,小弟当时也是逼于无奈,迫不得已才孤注一掷拼死一搏,侥幸而已。”陈淮生也不多言,“此番回乡,得了一些东西,带回来,也请师姐尝个鲜。”
  七八枚蜂蛹,一小袋赤力藓和冰菇,都是灵气十足的山中珍物,对修真尤为适合。
  第七十九节 印象
  虞弦纤心中也在感动。
  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青年在为人处世上简直比自己周围这些人强太多了。
  自己不过是帮着出个主意说了几句话而已,人家却铭记在心。
  回一趟乡,都能带着些礼物回来,而且这礼物虽然不多,但却不轻。
  她也是识货的。
  赤力藓和冰菇都是产自阴寒之地的菌草,灵气可比寻常的玉麦嘉禾强太大了,甚至连妖兽肉都比不上,作为修真食补最合适不过。
  特别是修炼遭遇瓶颈的时候,用这些东西来调理,大有裨益。
  蜂蛹更不用说,补阴益髓,堪称珍品,若是在汴京、洛邑这些大都市,每一枚蜂蛹都能卖上两三枚灵石,对女性修真好处尤多。
  虞弦纤也是一个爽朗大气的女子,没有客套,接了礼物道了谢,这才又问起陈淮生回乡的情况。
  这陈淮生就没有详细说了,几句话带过,只说回乡看望了一下亲朋故旧,这里就准备回山门去修炼了。
  虞弦纤也是满口鼓励陈淮生应该早些回山门修行,毕竟历练陈淮生已经足够了,该是沉下心苦修长进才是最迫切的。
  “你是说要举荐一名弟子进我们九莲宗?”虞弦纤没想到陈淮生居然还提出了这样一個不合情理的要求来,在她看来陈淮生不是那种不识时务之辈,像这种事情不应该提才对。
  “虞师姐,我知道我这个提议肯定会被您视为冒昧孟浪了,但我这个子侄和我不一样,他才十岁,刚觉醒了灵根,元宝寨是个小地方,没有去处,否则他就只能外出寻找机缘,但我以为十岁觉醒灵根应该是很有天赋的,……”
  陈淮生注意到虞弦纤不以为然的神色,但还是耐心地解释:“他父亲是我堂兄,也是先天道种,也曾出去闯荡未果,回乡干些狩猎采药的活计,孩子六岁明了道骨,便小心加以调养,一直是灵食滋养,底子相当不错,……”
  听得陈淮生这么一介绍,虞弦纤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又问道:“那淮生师弟为何不将你这个侄子介绍入你们重华派?”
  陈淮生笑了笑,“每个父辈都还是希望自己子侄能有更好的前途,九莲宗乃是超级大宗,远比我们重华派更有前景,其父和我都更看好,处于对其父子负责,我当然也希望他能进九莲宗。”
  虞弦纤思考了一下,这才道:“淮生师弟,你该知道九莲宗不直接接受弟子,而是通过接引人来选拔,这样吧,你把这个孩子带来,我破例请义阳府的接引人来先看看,如果合乎条件,明年接引他入门,这一年就让他在家中自行修习,……”
  陈淮生知道这应该是虞弦纤做出的最大支持了,大宗门的规矩不可能随便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是难得了。
  笑着作揖感谢,陈淮生表示会在近两日将孩子带来一观,然后又说了一些闲话,陈淮生才告辞离开。
  夜间宣尺媚回来之后就得到了消息,来见陈淮生。
  “这一份礼物是送给易师伯的,这是给你的,……”
  给宣尺媚的礼物又不一样,颇为讲究,除了几枚蜂蛹外,还有一小块蜂精和一小瓶冰花粉。
  倒不是舍不得,而是数量太大,就太容易引人起疑了。
  少量伱还可以说是陈洛生偶然野蜂沟口遇上所得,数量大了,必定会引起人关注,引来不必要麻烦。
  给易初阳的礼物倒是很正常,黑尾诡狼的狼尾。
  “淮生哥,你这礼物倒也是选得很好啊。”
  宣尺媚笑靥如花,尤其是知晓陈淮生入道之后,心情大好,至于说陈淮生给她的礼物她反而没那么重视。
  “我小门小户的,才入道,哪儿能和妹子比?也就是回寨子里,堂兄这两年积攒了一点儿,……”
  陈淮生觉得一个月不见,宣尺媚似乎变化也不小,眉目间稚气青涩褪去不少,多了几分自信沉静,煞是可喜。
  “那淮生哥把别人积攒一扫而空,合适么?”宣尺媚赶紧问道。
  “呵呵,不至于,有些东西他只是道种还不宜服用,比如这蜂蛹,他就不能服用,对你们女孩子才最适宜,还有这蜂精本来就这一点儿,妹子马上要冲炼气三重了吧,正合适,冰花粉养颜驻颜最佳,……”
  宣尺媚展颜一笑,百媚横生,看得陈淮生心里又是一颤。
  这丫头才十三岁不到,清丽绝俗间却又有几分魅惑神魄的气势,很有些像是传闻中的天魔魅一般啊。
  “淮生哥有心了,是觉得小妹现在就需要驻颜养颜么?”宣尺媚俏皮地一笑而问,让陈淮生张口结舌:“嘿嘿,妹子说笑了,以妹子现在的进境,估计一个甲子后可能也和现在模样无甚差别,……”
  “唔,这可是淮生哥说的,小妹可记下了,若是一甲子后小妹变老了,淮生哥可要赔小妹这幅容颜了。”宣尺媚笑得格外开心,“淮生哥给小妹有礼物,淮生哥也入道了,正巧前几日小妹斩杀了一头火鬃野猪,这里有三枚铁鬃,据说可以制成脱手法箭,……”
  火鬃野猪是铁鬃野猪加强版,说穿了也就是一甲子之后,铁鬃野猪的铁鬃就会变成紫红色,谓之火鬃,类似于秃尾诡狼与赤尾诡狼和黑尾诡狼的关系,也是一阶妖兽中的战斗力名列前茅的了,没想到宣尺媚竟然亲手斩杀。
  虽然早就知道宣尺媚炼气二重,还是让陈淮生有些吃惊。
  陈淮生没有去接火鬃,而是关心地问道:“妹子你虽然是炼气二重,但是火鬃野猪全身上下膘肥体壮,寻常武器法器难伤,你可莫要逞强,小心伤了自己。”
  宣尺媚心中微暖,莞尔点头:“小妹知道,其实易师伯就在一旁,也出手帮了小妹一把,否则也不能如此轻松刺杀这头孽畜。”
  陈淮生这才放心,“妹子,看样子你们也发现了今年妖兽出没的情形远胜于往年啊,你们九莲宗怎么看?”
  宣尺媚终于收起了笑容,郑重地道:“不仅仅是我们九莲宗,就是汴京那边的一些大宗门也觉察到了,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还没有一个定论,如果真的是天时原因,那像禺山北麓似乎却没有这方面的迹象啊。”
  现在只有禺山的东段和南麓出现了这种迹象,而且各地也不尽一致,只有蓼县和鄳县形势最为严峻。
  对这个问题也是众说纷纭,但是就目前来看,还是局部为主,集中在弋郡义阳府南部这两县,比起横亘三千里禺山遍及整个大赵多个郡府来说,仍然只是一隅。
  不过陈淮生却这么认为,窥斑见豹,一叶知秋,去年就有迹象,今年更甚,明年呢?
  这种变化趋势一旦起来,只怕就难以逆转,如果不早做调查和应对,真要突然爆发出来,应付起来就难了。
  不过陈淮生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有些话说了也没有人会在意,对自己来说,提升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第八十节 惺惺相惜
  每日二修对陈淮生来说已经成了最重要的功课。
  他能感觉到两次修炼的不同。
  早课吞吐日华,丹阳内敛,固精引本,精力旺盛。
  晚课纳养月华,玄阴入极,培元壮髓,神气畅然。
  两课之间,交融互补,阴阳两仪,混为太一,可谓混元。
  混元功这种初级功法很适合本来道骨就十分厚实的陈淮生,可以不用太顾忌道骨是否能承受功法膨胀带来的冲击,换一个人可能就需要调整进度,但陈淮生本身道骨绝佳,又经历了这么多波折,这点儿挑战完全可以承受。
  每一次凝结的精元在前期日益壮硕,但在现在这个阶段已经稳定下来了,按照灵轮净瓶中的积累速度,陈淮生有信心在两年甚至一年半内达至炼气一重。
  陈淮生不无奢望的期盼,万一后期还能更进一步,自己用一年时间就修成正果,达至炼气一重呢?
  不知道这在重华派里算不算是一个记录?和九莲宗那边比,又如何?
  修至炼气一重非常重要,只有修至炼气一重,才能真正开始修习那些個术。
  现在自己虽然入了道,能启用一些灵符,但是连三才剑式这等最基本的剑术,自己练得再熟练,都只能形似神不至。
  至于其他纯正道法道术,都需要练成炼气一重之后才能修习使用。
  早课修完,和一起在道馆内活络身体九莲宗一干尚未入道的弟子又说笑了一番。
  像魏武阳、凌凡、许悲怀、姚文仲、章芷箬、舒子丹等人都在,也是一番热闹。
  虽然没有太多交集,但是毕竟在那淫祀小庙内一起过夜,也算有几分交情,大家也都相谈甚欢。
  这些九莲宗的弟子并没有觉察到陈淮生已经入道,陈淮生也没有要显摆炫耀的意思。
  这些人都比自己小六七岁,甚至七八岁,也许一两年间人家都要入道,自己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包括魏武阳、凌凡等人也对陈淮生在自己这些人面前坦然自若不卑不亢的气度十分惊讶。
  照理说一个二十岁的大龄弟子,资质禀赋不佳,还是重华派这种地方宗门才入门的弟子的,在自己这些人面前难免就会有些局促或者拘谨。
  但陈淮生却没表现出半点拘束的意思,甚至还在章芷若这个一群弟子中最拔尖的女孩子面前谈笑风生,逗得章芷若和舒子丹两个女孩子都是喜笑颜开。
  一直到陈淮生翩然离开,九莲宗这一干弟子才忍不住评价起来。
  “这位陈大哥看起来变化不小啊,比起一个月前,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一双小鹿眼加上一个单环髻扎在头上翘起,让这个红夹袄白长裙的女孩子清纯幼态中带着几分灵动活泼。
  但如果你能看到她腰间缠着的那一条琳琅法带,就知道这一位和那位穿法袍的许悲怀一样,都是不差钱儿的,还未入道,法袍法饰就已经先安排上了。
  “我感觉没啥变化啊。”许悲怀接上话,“他好像一直就是这样的,谦和有礼,锋芒不露,……”
  旁边刚走过来的岳鼎晟忍不住嗤笑:“一个二十岁都没能入道的小角色,还锋芒不露?他哪来什么锋芒?根本不值一提!蓼县这种乡下小地方,能有什么人才?”
  许悲怀最是看不惯这厮傲慢无礼,冷冷地反击:“你是说宣师姐也不值一提喽?”
  一句话把岳鼎晟噎得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他再是狂傲,也不敢在三年内连晋两重的宣尺媚面前放肆。
  这才是真正的天才,人家才十三岁不到就已经开始冲击炼气三重了,放眼九莲宗这几年新入门的弟子中,谁能比肩?
  章芷若和舒子丹等人都笑了起来,却把岳鼎晟气得够呛,好不容易才从嘴里迸出话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看看我们砀国这边修真的风采!”
  说完便气哼哼地走了。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陈大哥年龄虽然大了一些,却也没招惹任何人,他怎么这么无聊,见人都看不惯?”舒子丹一脸不解。
  魏武阳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没见他没事儿就往宣师姐跟前凑,美其名曰请教请益,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就见不得其他和宣师姐相熟的人啰,你信不信,若是凌凡或者文仲你们也往宣师姐跟前凑,他绝对一样会对伱们俩横眉冷对,恨不能吞了你们俩的,……,昨日他听得宣师姐去找了陈大哥,就一直在那里骂骂咧咧,……”
  一干人才恍然大悟,凌凡和许悲怀都是满脸不屑,“自作多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也不照照镜子!”
  章芷若和舒子丹也是啼笑皆非,“陈大哥可是宣师姐的救命恩人,难道他还能不准宣师姐去找陈大哥?他算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干预宣师姐的行动?”
  “可能有些人觉得自己沾了点儿大家族的血脉,就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了,这个世界上各种蠢人都不会少。”一直没说话的姚文仲归纳总结道。
  “文仲兄说得透彻!”
  “有理,这天下不识时务狂妄自大的蠢货何其多?”
  “弋北这些人就都如此无礼么?”
  在座的众人都基本上是来自弋南三府的。
  本来弋南和弋北两边的矛盾就不小,就是语言上也有差异。
  弋北两府尤其是砀国府的修真,更是飞扬跋扈,以弋郡修真界的领头人自居。
  所以巡察弋郡都是虞弦纤和唐经天一南一北各自巡一片。
  陈淮生从道院花园里走出来的时候,正碰见虞弦纤与另外一个看上去三十左右的翩跹男子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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