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哦……”江屿年说:“好吃吗?”
见他对错过美食感到很遗憾,江砚语气缓了缓,说:“想吃我再给哥做。”
江屿年眼睛亮了亮,又慢慢黯下去,低声说:“算了吧……这样我会更愧疚的。”
“?”
“没,没事,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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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晚了,抱歉[求你了]
某人真的坏得很[化了]
第43章 尾随
这份愧疚在心底漫成一片, 一路跟着江屿年回到家。江砚弯腰换鞋,径自走向厨房,江屿年下意识拉住他衣角, “要不我来吧。”
平时家里这些活儿, 向来是江砚一手包办。他手艺好, 江屿年的胃早被养得娇气,久而久之,也习惯了被照顾。但今天不同, 他错怪了江砚, 心里哽着,没法再坦然接受对方的好, 总想为他做点什么弥补。
江砚很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去歇着,他来就行。
那哪成,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被江砚养得又懒又胖。
这可不行。
他执拗得很,小尾巴似的跟到厨房,给他打下手。江砚被他磨得没辙, 侧过脸来看他仰起的小脸,白色的灯光从他肩头滑过, 映得眉眼格外秀润。他没多说,只是从柜子上拿下空醋瓶, 递过来, “那去买瓶醋吧,刚好用完了。”
分到活的江屿年犹如得了奖励, 被教授点名都没这么想好好表现。脑袋一点一点地应下,转身就往外走,脚步都轻快了些,仿佛只要完成这个任务, 心里那点愧疚就能减轻几分。
晚风裹着变天凉意渗进来,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冻得泛起细密的颤栗。王婶提过,隔壁街新开了家生鲜超市,正搞促销,东西便宜。他盘算着顺道看看别的,也更实惠。他脚步一转,拐进了那条稍显冷清的街道。
走了一段,不知是否是错觉,后背莫名发毛,像是有人跟着。江屿年警惕地回头,空荡荡的街道,只有风卷着几片落叶打转,沙沙作响。他搓了搓手背,加快脚步。
超市里张灯结彩,亮堂堂的。这个点人不算多,江屿年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调料区。一排排玻璃瓶看得人眼花,他踮脚取下一瓶宁化府老陈醋,又拿起另一个牌子,比对哪个更划算。正琢磨着,兜里的手机忽然一震。
振动似电打过般激起一阵细密的麻痒,江屿年心跳开始下沉。
屏幕亮起,两条信息同时跳出来。一个是江砚问他买好了没,另一条……
【老婆怎么知道我最爱吃醋了】
方才被尾随的预感,果然不假。他又跟来了!
江屿年手一抖,瓶子差点滑落。他慌忙把它放回货架,四下张望。身边只有几个大婶围着特价蔬菜挑拣,除此之外没有别人。
他低头打字:【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我只是想见见老婆】
江屿年手紧紧攥着手机,用力地按下锁屏键,恨不得把那些恶心的字眼全部屏蔽。可屏幕刚灭,又不识趣地亮起,刺得眼仁生疼。
【左转第三个巷子】
【一个人来】
既然跟到这儿,让他知道,就不可能只是见一面那么简单。
尽管早就猜到lg不会甘于躲在背后搞小动作,但真到这么一天,心里还是止不住发颤。可若不迈出这一步,对方在暗他在明,往后只怕会越来越被动。
江屿年虽然害怕,却也想看看,这个纠缠不休的变态究竟是谁。
天已完全黑透,风刮在脸上有点刺。饭点,外面几乎没人走动,整个夜空被乌云笼罩,灰蒙蒙一片。走在老旧的街道,石子路坑坑洼洼,周围墙皮剥落,路灯坏了几盏,光线断断续续,映着黑黢黢的巷口,像大张的嘴,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保险起见,江屿年悄悄给江砚发了个定位,随后不着痕迹地拿袖子捂住。
定位刚发出去,lg闻风而动,精准的预判让人发怵:【下一个路口,右拐】
江屿年脊背窜起一股寒意,心跳越来越快。他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按照指示走向那条更深、更窄、更幽暗的巷子。
巷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越往里,空气越冷,尽头是一堵墙,堵死了所有出路。意识到这点时,已经迟了。
“嗒…嗒…”
沉重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不紧不慢地碾过碎石子。
江屿年刚要回头,一个低哑男声响起,带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别动。”
是变声器!
江屿年全身绷紧僵在原地,声音发干,“你到底是谁?”
“是谁重要吗?”男人像是有多重人格,语气变得十分嘲弄,“说了,你会跟我走?”
脚步愈来愈近,持续叩击心门。江屿年保持镇定,余光瞥到墙角,那里胡乱堆着几块长短不一的木块。
“你不告诉我……我们怎么……”他艰涩地开口,自己都觉得虚伪。
“呵,告诉你?”男人轻蔑一笑,“好让你去报警?”
衣服摩擦的窸窣声,伴随一道细长的影子靠近,江屿年能感觉到,一条手臂正缓缓抬起,朝着他的肩头落下。他捏紧手机,瞄准墙角那块最趁手的木棍,计算着扑过去的最佳时机。
“别急,”沙哑的电音贴得更近,透着一股黏腻的阴森,“先让我抱一抱。”
就在指尖即将触到肩膀的刹那,江屿年竖起寒毛,正要不顾一切地躲开……
“哥?你在里面吗?”
清亮的呼唤声裹着丝丝焦灼,如一道光打下,骤然将黑暗撕裂。使得那只意图作恶的手,生生停在半空。
是江砚!
“操!”男人咒骂一句,满是恼怒和不甘。
眼看外面的人寻了过来,他撂下最后一句警告,迅速钻进另一条巷子。
“这次算你走运,下回可就不一定了。”
江屿年猛地转身,却只捕捉到一抹模糊的黑影,彻底融进深不见底的黑暗里。他腿一软,差点瘫下去。
“哥!”江砚逆着巷口那点微弱的光,粗喘着气冲进来,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掰断,透着一股压不住的焦躁,“终于找到你了!”
胳膊被抓得生疼,却莫名有了支撑。突然的变故让江屿年有点懵,还没完全走出。
“发定位什么意思?电话也不接,吓我很好玩吗?”江砚低头捧起他的脸,眼里全是担忧和后怕。
他这幅模样一改往日的平静,好像突然有了温度。江屿年轻轻拉下他的手,张了张口说没事。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从这过去?”他问。
江砚眉头微皱,回想了一下:“是有个男的,穿一身黑。”
他顿了顿,“怎么了?”
“看清脸了吗?”江屿年反手抓紧了他的手腕,急切地追问。
“太黑了,没看清,”江砚摇头,“个头不算高,挺普通。”
说着,察觉到他的不安,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江屿年抿紧了唇。
“他碰你了?”江砚眸光一凛,像被觊觎所有物的野兽,带着失去理智的凶狠,伸手就要撩他衣领,“碰你哪了?这儿?还是……”
“没、没有!”江屿年被他暴起的举动吓到了,慌忙拢紧衣领,往后退了退。
江砚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幽冷的光,沉得压人。
“告诉我,他对你做了什么?”
江屿年含着下巴,恐惧和犹豫交织在一起。江砚却容不得他退缩,双手用力扳住他的肩膀,逼他抬头直视自己:“别怕,看着我。”
那双眼睛里盛满毫不掩饰的担忧,江屿年鼻子一酸,眼圈顿时红了。这段时间积压的恐惧、委屈,还有对江砚的躲避和愧疚,不断堵在心口,越积越沉。江砚的话让他再也憋不住,颤着声说:“他……他一直跟着我。”
月光下,寂静的深巷里两人的影子忽暗忽明。江砚的呼吸声明显加重,当听到那些私信骚扰的内容,攥紧的拳头不住地充血。
“哥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江砚声音又冷又硬,“而不是躲着我,自己扛。”
“我没办法,”江屿年把头埋得更低,吐出的字音细若蚊蝇,“他威胁我……”
江砚看着他怯弱又强撑的模样,眼神暗了暗。手臂一伸,将人整个捞进怀里,紧紧箍住。
江屿年猝不及防撞进熟悉的怀抱,温暖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驱散了所有恐惧和冰冷。他几乎溺毙在这温暖里,身子越发地软,几乎全靠江砚支撑着才不至于倒下。
“别怕,”江砚温热的呼吸在他耳边逡巡,透着强烈的占有欲,“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