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行, 去看看。”
  “等一下!我的甜甜圈……”
  男生脚步一转, 又抱着人转回去拿上甜甜圈,出了卧室。
  ——
  外面的雨阴阴绵绵下了一整个下午, 连带着屋里的光线也变得昏暗。
  窗子紧闭,淅沥的雨声宛如隔了一层消音罩, 轻易就被电视发出的声响掩盖。
  因为一直下雨无法出门, 再加上余深身体不适,两人便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对面墙上的液晶电视屏透出明明灭灭的光亮,晃动的光线略过亲密相拥的两人。
  余深仍然坐在甜甜圈上, 半边身子都靠在陆时野怀里,两只腿也搭上去, 空余的两只手随意放着,只需要动嘴吃陆时野喂来的水果干。
  当真是衣来伸手, 饭来张口。
  他享受的眯了眯眼,浑身都慵懒下来。
  ……
  长达三小时的电影看完,临近下午五点了。余深伸了个懒腰,像猫似的蹭了蹭身后人的胸口。
  “唔……终于看完啦……”
  毛绒绒的发丝扫过轮廓分明的下颚, 泛起丝丝勾人心尖的痒意。
  陆时野不动声色绷紧面部肌肉,视线一落,眸色渐深。
  舌尖抵了抵牙后根,从一旁扯了张纸擦净手上的零食污渍,动作慢条斯理。
  余深伸完懒腰,又躺回去,却发现原本软弹的胸肌变得硬邦邦的了。
  磕的脑袋疼。
  他转过头,有些不满,正准备说让他变软一点,别绷那么紧。
  结果视野倏然一阵颠倒。
  惊慌间,腿弯被一只手勾住,陆时野将他拦腰抱起。
  “哥哥你干嘛呀!”
  余深勾住他的脖颈稳住身体,头发都晃乱了。但他也不敢大幅度挣扎,动作大了一点,某处就会扯地疼。
  转念又一想,连他不舒服都是这人造成的……余深气的脸颊染上一片淡淡的薄红。
  陆时野朝卧室走去,大长腿三两下就跨进了卧室,一边头也不落的,声音意味深长,“擦药的时间到了。“
  什么擦药?
  余深愣了一下,给他擦吗?
  但是他没有受伤啊……
  他一头雾水的被放到床.上,还没想出到底为什么要擦药。
  直到被翻过身,肚子下面垫上枕头,小熊睡衣裹着小毛球尾巴被撩上去,尾椎骨焉地一凉。
  事情逐渐向不对劲的方向发展。
  余深终于慌了,这幅场景简直直接和昨晚上重合,忙扑腾着往前爬。毛绒绒的小熊尾巴坠在半褪的面团上,一晃一晃的攒动。
  从陆时野这个角度看过去,宛如真的长了小熊尾巴一般,活灵活现,隐隐遮盖住了那抹嫣红。
  “啧”
  陆时野舔了舔唇,眸色幽深。
  在看见那毛绒绒的一团快要爬到.床的那一头时,膝盖压上.床,下陷的同时身体向前倾,手一伸,便将人揽腰拖回了身下。连带着肚子下的枕头。
  空出来的手往后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一支药膏。【不是润滑油!!又不是做前戏,就受伤了擦个药!别锁我了好吧,审核大大你是敏感肌吗,这没有问题啊,有什么好锁的…………】
  雾蓝色床.单一片皱褶,男生宽大的身形几乎将少年整个人都笼罩住,小麦色手指勾住一扯,便和极致的白和绵形成了鲜明对比。【擦膝盖,受伤的膝盖!!!!!不是润滑油!!!】
  上方的人微微低头,手上握着轻轻揉弄,嗓音不知何时变得沙.哑,“乖,别动。”
  “呜……”
  余深咬住唇跪趴着,因为腰间的手禁锢了动作,只能把脸趴在弯折的手臂上。半露出的脖颈耳根面颊一片绯红,耳珠更是红的滴血。
  他终于知道刚刚陆时野说的涂药是什么了……
  这时,身后传来解释,嗓音低缓,带着点哄人的意味,“医生说这个药要涂四次,今早凌晨涂了一次,上午的时候涂了一次……”
  早上凌晨?
  上午?
  余深感受到传来的微凉,迷迷糊糊想,他怎么没有这段记忆?
  “……现在已经过了五个小时,还得涂一次,这样好的更快。”
  余深嘴里溢出一声呜咽,浑身都绷紧了,“呜,为什么要……”
  那人似乎顿了一下,声音有点微妙的不自然,“嗯……医生说要擦到全部才好得快。”
  在余深的记忆中,陆时野的手一向很大很烫,五指很长很.粗,特别是中指,近乎比他的长了一个指节。
  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听陆时野说过,他以前经常去玩极限运动,特别是攀岩,滑雪之类的。因此,长年累月下来,陆时野的手心和指腹都磨成了一层薄薄的茧。
  平日里牵手的时候还没有太感觉得到,现如今,它的存在感却被无限放大,磨的伤口刺疼。
  ……
  擦完药,膝盖缝里里外外都被完完全全照顾到了,陆时野这才收回手,因为空调调的温度太高,额角已经冒出了细汗
  擦拭的纸巾被药膏浸湿了一团又一团,都被扔到垃圾桶里,堆成一座小山。
  【这是被药弄湿的啊,别锁了,别把我当日本人整。】
  他安抚的亲了亲还在因为疼痛发颤的人,又扯了几张纸垫在深蓝色布料上,几秒的功夫便皱成一团。报废的纸巾再次扔进小山。手指勾住扯上,低声夸赞,“宝宝好棒。”
  居然忍住了伤口疼痛没有发出声。
  余深把滚烫的脸完全埋进臂弯里,不想看见他,全身都因为疼痛没了力气。
  隔了一会儿,身后没了动静。
  余深咬了咬唇,心里一阵委屈,这人就这样把他丢这里不管了吗?
  他忍了忍,没忍住抬起头往后看。
  却正好撞见那人站在床边,两手交叉抓着衣摆往上脱的场景。
  宽阔的肩胛骨随着动作耸动,像是小山一般的肌肉群层峦起伏。毛衣从头部脱离的那一瞬,手膀子因为用力绷紧,鼓起流程的肌肉线条,鼓鼓囊囊的,充满力量感。
  余深晃了一下神,莫名的,咽了咽口水。
  倏然,他的眸光一凝。
  视线停留在陆时野后背肩胛骨和后脖颈处,微微瞪大眼。
  只见那一片宽阔的肩膀上,后脖颈,一眼看去成片密密麻麻的红.痕和掐印。
  “哥哥……”
  余深再次咽口水,声音有些虚。
  那道光裸的背影一顿,转过身来,将被溅湿了一大片的衣服扔到地上。垂眸看来,“怎么了?”
  余深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他。
  视线落到那沟壑分明的腹肌上,才嗫嚅道:“那个……你、你背上……”
  陆时野挑了挑眉,思索两秒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手反过去摸了摸凹凸起伏的血痂,唇角上扬。
  意有所指的透着股戏谑,“某只闹脾气的小猫抓的,怎么了?”
  这人显然是在指桑骂槐。
  余深又气又恼,谁让他昨晚上这么过分。
  “哼,哥哥活该。”
  “我活该?”
  陆时野忽然凑近,将侧躺在床上的人压在身下。低头对着那双因为不满撅起的翘嘴啄了一下。
  低低笑出声,尾音微扬,“要是能每天都这样,那我活该我也认了。”
  每天………?
  余深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脸一热,声音跟蚊子似的,“你想得美……”
  ……
  周一回学校上课。
  陆时野早就提前跟辅导员申请了离校住宿。余深跟着陆时野从办公室里出来,还有点恍惚。
  他低头看手里薄薄的一张a4纸,上面盖了印章,赫然显示已经被通过申请了。
  彼时正值下午六点,下课之后,教室里的学生便已经急匆匆离开赶去觅食了。
  两人走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走廊上,转过拐角,走进楼梯间。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余深看向身旁心情明显很好的某人,忍不住开口,“哥哥,你什么时候去找辅导员申请的呀?”
  两人已经下到二楼,陆时野捏了捏手里软绵绵的手,漫不经心道:“大概一个月之前吧。”
  从他第一次想跟小男朋友亲密却因为宿舍里有电灯泡在而被打断时,他就萌生了想搬出去住的想法。
  一个月?
  余深无声咂嘴,原来这人这么早就开始谋划了。
  走出教学楼,两人朝着宿舍楼走去。陆时野雷厉风行,提出今晚上就要搬到新家去。
  消息来的太突然,把宿舍里的另外两人都震到了。
  张严一摔耳机,站起来冲到他们跟前,满脸悲痛,“别啊,你们搬走了我们这个家就散了!”
  说着说着,他竟开始揉眼睛擦眼泪,呜呜呜的鬼哭狼嚎,越嚎越大声。
  余深目瞪口呆。
  陆时野:“……”额头青筋一跳。
  王汛泽走过来,一把按住他的头,手心钢筋水泥一般死死焊死在他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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