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对, 你就是变态!”
谢逾白耳朵蹭地红了,喉结滚了半天才憋出话:“你躲我,不理我在先,这么说我,把我说成……”
“我想联系谁,不想联系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这是我的自由!”
谢逾白眼底泛红, “好!我给你自由!”他气恼地走开,大步流星的,蓬松硬朗的发丝随着他的步伐飘逸。
江逸跟在他身后,吃惊地发现谢逾白没回教室,他穿着单薄的校服上衣,一层薄薄黑色西装裤,径直走出了校门。
他搞什么?今天的天气江逸穿着棉服觉得有点凉,谢逾白穿得那么少。
出了校门,谢逾白顺着路一直暴走,没有司机来接他,江逸没办法,跑了几步拽住他的胳膊,“你适可而止,这么冷的天,你耍什么脾气?”
谢逾白眼尾冷冷扫他:“你想要自由,我给你,穿得少是我的自由,冷了感冒也是我的自由。”
他的话让江逸受不了,今天的谢逾白他花了多少心血,最受不住他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我们先回教室,你穿了衣服再说。”
谢逾白大力甩开他,继续往前走。
街边有个咖啡店,江逸扯住他的胳膊,“我们进咖啡店休息一会。”
“你别跟着我!”谢逾白不管不顾往前走。到了一个转弯的拐角处,这里没什么人,江逸一下扑进谢逾白怀里,阻止他继续暴走。
谢逾白的后背沉沉撞到墙面,他阴沉的脸浮现一种别样情绪。
江逸双臂环上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哄着:“你脾气怎么这么大?把我咬的那么疼,你好意思发脾气?”
谢逾白睫毛垂得低,耳后泛着红,“你手拿开,别碰我!”
“你装什么装,想让我手拿开?你恨不得我现在壁咚你吧。”江逸嘴角勾着,眼神明亮惑人,看人时含着点光。
谢逾白心跳如急雨打窗,密集地砸着胸腔。
“我现在壁咚你,你就不生气了,行不行?”江逸皮肤白得透亮,抬起下巴,红润的唇慢慢贴近。
谢逾白心内慌乱,猛地别开脸,柔软的触感落在了他的右边耳垂,那只耳朵瞬间红透,他额头青筋浮现,“江逸,你当我是什么?”
“当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大冷天的我陪你在马路上演琼瑶剧。”
江逸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热到不行的耳朵上,红红的耳朵看着可爱,江逸伸手捏了下他的耳朵,“别气了,行不行?有什么话好好说。”
谢逾白沉声说:“我有什么资格说?我算什么!”
江逸仰着脸看他:“你不说,想让我壁咚你?哎,拐弯抹角的,直说多好。”他又要靠近。
谢逾白眼神偏开半寸,左右偏着头躲闪。
看着他局促的样子,江逸觉得十分有趣,舔了下嘴唇,笑得灿烂:“谢逾白,我搂着你根本没用力,你稍微用点力气,轻易就能推开我,你在那装什么。”
谢逾白看他没心没肺的笑,眼底眉梢全是笑意,不似自己乱成一团,他心里的怒气值,哀痛值全部到了顶点。
他喜欢眼前的人,爱而不得这么久,不管怎么掩饰,遮不住心里的不安,患得患失,在意他到快要发疯的程度。
想到这里,谢逾白人忽然泄力了,瞳孔中充满失望,他的声音淡得像天边的云,“江逸,你在意过我吗?对我哪怕有一丝丝的好感吗?”
“你能不能别问这些?好肉麻。”
谢逾白语气低到尘埃:“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对不对?那天晚上你……”
提到这事,江逸很难堪,竖着眉毛否认:“你指那天晚上我的生理反应?一个青春期男生的生理反应能说明什么?我看片的时候也有反应,能怎么样,说明我喜欢片里的人?”
谢逾白脸色难看极了,呼吸卡在喉咙,扭头转身大步走。
“你要去哪?要回家吗?怎么不给司机打电话?”
“不要你管!”
谢逾白背着书包在前面走,江逸不远不近地追在他后面。路过卖糖葫芦的大爷,江逸买了两串糖葫芦,“喂,你吃不吃糖葫芦?”
谢逾白回头瞪他,看他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有心情吃糖葫芦,更生气了。
“你家开车快要一个小时才到,走回去天都黑了。谢大少爷,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天太冷了。”
“你关心我的身体?这么多天了,我的胳膊打着石膏,你有问过我吗?”
江逸看到他眼里的黯然神伤,叹气道:“我没给你打电话就说明我不关心?每次陈最给你打电话我都在旁边听着。八天前,你出发去考试之前拆的石膏,对不对?”
谢逾白脸色好了一点,“你有关注我?”
“不是给你证据了吗?”
“你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问我?”
江逸摸了摸鼻尖,“我想的是如果你有需要,会给我打电话的,每天听到你的消息,我知道你的手每天在变好,我不是专业的医生,你家有专门的医生照顾,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江逸说不出口的原因,他在逃避,他避免去想谢逾白是因为他受伤的。这件事就像他心中的一颗刺,他宁愿受伤的是他自己,这种话他说不出口,太过矫情。
江逸已经记不得有什么人,会把他的安危排在首位。
谢逾白明知道江逸在逃避,在跟他扯皮,他忍受不了了,“我想知道你不肯跟我在一起,不肯接受我的真正的原因。”
见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江逸顿感头疼,想了一个理由搪塞,“以前我问过你,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你没有回答。你现在可以回答吗?”
谢逾白耳廓红得扎眼,手指蜷了蜷,沉吟片刻:“我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刚刚想了一下,我都可以,如果你想在上面,我可以在下面。”
“噗”一声,江逸笑了,他扯开衣服,露出肩膀上的伤痕,“你对自己不了解吗?你的侵略性,你的占有欲,会容忍你躺在我身下,让我随意进.入你?”
谢逾白的修养让他听到这些话,呼吸骤停,脸红得像天边晚霞,“我……我可以。”
“何必呢,做这事就是为了快乐,为了和谐,何必要你委曲求全。”
谢逾白嘴唇抿成线,“我的快乐不取决于我在上面还是下面,取决于我能跟你在一起。”谢逾白脸色微红,声音变低,“如果你不相信,随时可以测试我。今晚你就可以把我……”
江逸脸上憋着笑,眼眸晶晶亮,把谢逾白的每一个表情尽收眼底:“把你什么?怎么不说出来?”
他的声音硬得像冻住:“把我……睡了。”
江逸手指捏起他的下巴,嫩红的唇开合:“这个条件很诱人,明天是周末,今晚挺适合干这件事。”
他桃花枝一般的眼尾上扬,嘴角弯起,伸手拍了下谢逾白的臀部,触感弹弹的,挺翘,“你知道我要进去哪里?你做好心理准备了?”
谢逾白眼尾瞥过来,眼底还红着,嗓子干涩:“我知道。这个问题解决了,你能不能以后不躲着我了?”
江逸看着逐渐远方的华灯,车灯的光在他眼中沉浮,“你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从头到脚有一样好东西吗?”
谢逾白看着他陷入某种真实的愁绪中,怔愣地问,“你什么意思?”
江逸尽量把心中的想法表述出来:
“小学四年级,我想要崭新的书包,姥姥告诉我没有必要买新的书包,旧的书包缝缝补补可以用。”
“小学毕业过生日,我想吃草莓蛋糕,姥姥告诉我吃蛋糕容易牙疼,最后她给我做的是豆沙包。很久的一段时间,别人过生日吃蛋糕,我过生日吃豆沙包。”
“谢逾白,你不懂,太过华丽的东西根本不适合我,例如你,你跟橱窗里的崭新书包和柜台后面的草莓蛋糕是一样的,不该属于我。或许我的一生适合凑合将就。”
江逸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他真切地这么认为的。
谢逾白的心中苦涩,一波一波的心疼揪着他的心脏,他扳过江逸的肩膀,紧紧抱住他:“你就是最好的,你值得最好的,你不需要任何外在的东西来修饰,你为什么不敢要?”
在他心里江逸最善良,最美好,最温暖,值得最好的。
江逸由着他抱着,眉宇之间透露出疲惫,“我也想要好东西,但是我不敢。”他失去太多了。姥姥离开以后,他豆沙包也没有了。
看着江逸的样子,谢逾白心疼到无法呼吸,他恨自己为什么来的这么晚,他为什么只顾自己伤心,自怨自艾,看不到江逸躲闪背后的惶恐不安。
“没关系的,你没得到的好东西,我给你补上。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逼你了,不会强迫你跟我在一起,我会一直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