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谢逾白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听他说,“电影讲了什么?”
“大概就是一个公主被老巫婆关在了高塔里,出不去,一个王子来拯救她的故事,谢逾白,你在城堡里住得开心吗?”
谢逾白望着窗外黑黢黢的树影,眼底浮现难以言喻的情绪,“如果我说不开心,你可以救我出去吗?”
江逸嘴唇红润润地笑,“跟我走,王子变青蛙了。”
“也行。”谢逾白笑了,他很少笑,他的笑很独特,像冰雪初融,浅淡清绝。
“帮我脱衣服,我去洗澡。”谢逾白走到床边,单手撑着床,后背向后仰。
江逸嘴唇微张:“需要我帮你?”
谢逾白低眼示意他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他穿着病号服,衣服没有扣子,穿脱一只手不方便。
江逸绕到他身后,勾住病号服后领往上拽。布料顺着脊椎滑上去,露出宽阔的背,右边肩膀有一大片青紫,江逸看得心头发颤,“你肩膀淤青了,你知道吗?”
他的手掌抚摸上去,谢逾白肩线微颤了下。
“抬胳膊。”江逸扶着他没打石膏的手臂往上抬,袖子褪到肘部,卡在石膏处。
谢逾白身体往后躺在床上,上半身赤裸,下半身穿着休闲裤,灯光打在他的皮肤上,有些旖旎,他狭长的黑眸锁着江逸,“还有裤子,辛苦了。”
江逸:“你不能自己脱?”
“医生说我最好少用手,以免影响愈合。”
行吧,江逸没办法,俯身解裤带,裤子滑到胯骨,露出黑色内裤边缘,腰侧凹陷处覆着层薄汗。
江逸视线移开,拽着裤脚往下拉:“行了,自己站好。”
谢逾白没动,“你怎么不看我?”
江逸咬着后槽牙:“我为什么要看你?”
谢逾白抓住他手腕,“你有什么不自在的,那天晚上你把我从浴缸里面捞出来,什么没看到?”
“我真没看。”江逸没说假话,当时的情景下,他真没无聊的心思。
“今天给你弥补遗憾,帮我洗澡。”
江逸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谢逾白说出来的话:“你怎么了?你不是洗澡要锁门的吗?今天怎么让我帮你?”
他记得上次提出要帮谢逾白洗澡,人家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谢逾白站起身,双腿笔直,倒三角的身材颀长养眼,“此一时,彼一时。”
谢逾白眼尾斜他,“跟我来,还愣着干什么?我因为谁受伤的?你不负责?”
“我没说不管你。”江逸手脚不知道怎么放,伤脑筋。
江逸拧开淋浴阀,调了水温往浴缸里放水,瓷砖壁很快蒙上层薄雾。
谢逾白扶着缸沿坐进去,水漫到腰腹时,他往后靠在弧形缸壁上,长睫被水汽打湿。
“头低一点。”江逸举着花洒,温水顺着谢逾白的发顶浇下来,泡沫在黑发间漫开。手指穿过发丝揉按头皮,动作生涩,“你头往后仰,别让泡沫进眼睛里。”
泡沫顺着谢逾白鬓角往下滑。
江逸抬手去挡,刚碰到他耳廓,洗发水的水流直冲进谢逾白眼里。
谢逾白蹙眉,眼睫剧烈颤动,手撑着缸沿想坐直,被江逸按住肩膀按回去,“别动,我来处理。”
江逸抽了纸巾蹲下身,捏着纸角擦他眼睑,“眼睛睁点缝。”
谢逾白眼尾被刺激得泛红,眼瞳藏在湿睫后,只剩片朦胧的黑。
江逸的指腹擦过他眼下,触到细腻的皮肤。
他顿住动作,谢逾白微张的唇瓣泛着湿意,下颌线被水痕晕染。
江逸手里的纸巾捏出了褶皱。
他从没这么近看过谢逾白这样的模样,卸下了平日的冷傲,脆弱着,勾着人的视线。
“好了吗?”谢逾白的声音有点哑,眼睛闭着。
江逸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声音不自然:“你睁眼试试,还疼吗?”
“好多了,谢谢。”谢逾白抿着下唇,“我手臂不太舒服,你能帮我托起来一会儿吗?”
“拿过来。”江逸把他打了石膏的手臂拖起来,举在浴缸外面,谢逾白身体向下陷进浴缸。
谢逾白没打石膏的手在水里轻轻一撩,带起的水花精准泼在江逸胸口。
江逸没防备,被凉丝丝的水激得一缩,黑色长袖洇开水痕,顺着衣摆往下滴。
谢逾白又撩了把水,这次直接泼在他发顶。水珠顺着他的额发滑下来,滴在睫毛上、鼻梁上,江逸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湿意。“谢逾白!你搞什么?”
谢逾白伸手拨了下他额前的碎发,擦过他眉弓,“你衣服湿了,要不要跟我一起洗?”谢逾白往浴缸里缩了缩,水漫到他胸口,“好兄弟一起泡澡没什么的。”
江逸站在原地没动,“谢逾白,我提醒你,你喜欢男生,你别忘了。”
“我没忘,可是,你为什么要时刻记着这个事?”谢逾白感觉自己扔了脸面以后,开始无所畏惧了,难得看到江逸局促不安的样子,他感到十分有趣。
他带着湿漉漉的气息,像从水里钻出来的妖精,在江逸的耳边低语,“那天晚上你咬我以后,说过要让我咬回来,你记得吗?”
江逸眼睛眨了又眨,半张的唇忘了合上,“你的意思是……”
“给你个心理准备,我打算咬回来。”
第18章
谢逾白从浴室出来,身形在地上投下颀长影子。
白色浴巾松松围在腰间,边缘垂落恰好卡在胯骨,腰身与宽肩形成利落的倒三角。
湿发滴着水,几缕贴在颈侧,肩骨突兀地硌着,像雪山上裸露的岩,往下是清晰的锁骨凹,水珠顺着下颌线滚进凹处。
他抬手拢了把头发,手臂线条绷得直,眼睫垂着,瞳色深。
江逸身上湿着,看着谢逾白出浴的模样,“你不能穿好睡衣再出来?”
“我手不能动,需要劳驾你帮我穿。”
江逸想说脏话,憋了回去。
“我去选衣服。”谢逾白回头问,“你想穿我穿过的衣服,还是新的衣服?”
“你什么意思?我无所谓。”
“我不知道你的癖好,先问清楚。”
江逸脑子嗡嗡响,“我没有癖好,只有你破事那么多,你随意。”
“内裤也无所谓?”
江逸恼了,“你是不是故意的!谢逾白,你缺一条内裤?给我拿新的。”
谢逾白拿了两套睡衣,一套深灰色的自己穿,一套米色的递给江逸。
“这颜色?娘们唧唧的。”江逸进了浴室,快速洗好出来,正好撞见谢逾白以不太舒服的姿势,正在自己套睡衣。
深灰睡衣的袖子卡在石膏边缘,他另一只手扯着领口。
“逞什么能,我说不帮你穿了?”江逸把毛巾往肩上一搭,走过去扒开他的手,“抬胳膊,轻点。”
谢逾白乖乖抬了没打石膏的胳膊,江逸拎着衣领往上提,布料擦过石膏,他听见谢逾白倒吸了口凉气。“疼了?”
“没事。”
江逸绕到他身后,替他把另一只袖子套过石膏,勾着布料往里送,“石膏跟个累赘似的,需要带多久。”
“一周左右。”
江逸把衣摆拽平整,手腕被攥住。
谢逾白的身体靠过来,一只手臂绕过他后背,把人圈得很紧。
江逸僵了一瞬,谢逾白湿发蹭过他颈侧,下巴抵在他肩窝,呼吸喷在衣领上,烫得像要烧起来。
“谢逾白?”江逸想推,摸到他后背绷紧的肌肉,他的右肩膀还有伤。
谢逾白声音发哑:“让我抱一会儿。”江逸身上带着浴室里的水汽跟热气,谢逾白的心脏极速跳动,身体一点点变热。
“我可以咬回来了吗?”谢逾白表情沉浸,迷醉。
“你真要咬?”
“你说过的话,不算数?”
江逸喉结咽动,“算,现在咬?”
“去床上。”
江逸:“……”
他走去床边坐下。
谢逾白手按着灯开关,视线看过来,“需要关灯吗?”
“关灯干什么!”江逸音调变了,“把灯开着!快点过来,我困了。”
谢逾白手指在江逸颈侧停下,指腹碾过细腻的皮肤。江逸颈侧的皮肤本就白,被他这么一按,泛起浅红。
“你快点。”江逸偏了偏头,声音发紧。
谢逾白俯身,膝盖抵在床沿,视线落在他颈窝处:“只能咬一口?”
“你出气就行,随便。”江逸闭了闭眼。
灯光落在谢逾白脸上,他眼睫垂得低。柔软的唇贴上江逸的颈侧,没有预想中的刺痛,温热的厮磨,比亲吻要轻。
江逸猛地睁眼,呼吸错乱。
谢逾白的唇在他颈侧蹭了蹭,不轻不重含住那片肉,慢慢舔过,江逸后颈泛起细密的麻意。
江逸呼吸乱了节拍,谢逾白松口,留下个浅红的印子。
江逸刚要抬身,手腕被按住,谢逾白哑着嗓子:“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