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阿诺德心里一惊,身体比大脑的反应要快,“扑通”一声跪在雄虫面前。他能听出来雄虫是生气了,弯着腰,几乎把脸贴在了地上,不停地在脑海中思索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雄虫。
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那么唯一有可能让雄虫不高兴的,就是自己昨晚的一些行为。
只是……
细细想来,好像他的每一个行为都值得让雄虫生气。
“请雄主责罚!”
阿诺德脸色发白,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也许是最近雄虫对他有点太好了,好到让阿诺德都开始有点飘,就连这些最基本的规矩和礼仪都忘记了。要是放在任何其他的雌虫身上,怕是早就被雄虫给送到了雄保协会。而他阿诺德,甚至还在问雄虫这种问题。
实在是太不该了!
“请雄主责罚!”他又一次高声喊道。
艾铭斯没有急着让阿诺德起来,而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端起桌上雌虫提前晾好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将茶杯拿在半空中,缓缓倒在了雌虫头上。
银白色的长发被打湿,雌虫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茶水是正好适合入口的温度,倒在雌虫身上并不会让他觉得烫,只会让他因为雄虫的沉默而感到更加紧张。
艾铭斯将茶杯放回桌上,双腿交叠,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雌虫,问道:“你想让我怎么责罚你?”
阿诺德闻言眼神微颤,脑子里一瞬间就想到了不下十种惩罚方法。他知道怎样可以让自己轻松点,也知道怎样可以让自己更加痛苦……
雄虫又说道:“这次交给你,你来选。”
阿诺德瞳孔猛地一缩,心跳也跟着停了半拍,他舔了舔唇,将头埋得更低。
雄虫竟然把选择权交给他?为什么?难道是在试探他?
即便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去前线了,即便知道这样会让自己伤得更重,但阿诺德还是毫不犹豫做了选择。
“鞭刑。”
他的语气很坚定,
“用刺龙皮做的鞭子。”
一滴汗水滴在了地上,很快就和刚刚的茶水融在了一起。
“好。”雄虫说。
刺龙是星际兽的一种,顾名思义,就是浑身长满了刺的生物。只不过它身上的刺不是大家习惯性理解的那种尖刺,而是密密麻麻的,带着弯钩的倒刺。
用刺龙皮做出来的鞭子,一鞭子抽下去,即便是像军雌这种皮糙肉厚的虫,也能一下子刮掉一片肉下来。又因为伤口面积大,以及刺龙身上自带的一种阻止伤口愈合的毒素,能够更好地折磨雌虫。
最重要的是,刺龙身上会有一种就连虫族都闻不到的信息素,而这种信息素一旦沾了血,就会融进血液里,没有半年是消散不了的。
只不过刺龙数量稀少,再加上它们有那一身裹满了刺的坚甲,这就导致它们的捕捉十分困难。更别说用它们皮做的鞭子,那更是少见,一般都是在贵族雄虫家里收着的。
而艾铭斯手上的这根,还是和阿诺德结婚的时候,由阿诺德的“长辈”亲手送给他的。
艾铭斯在惩戒室的墙上找到这根鞭子,黝黑发亮,密布着泛着光的倒刺,神色微暗,转头对雌虫说道:“你自己知道规矩。”
雌虫的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身上,他的脸色还有些发白,即便已经极力掩饰了,但看到这根鞭子的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感到害怕。
在这之前,雄虫从来没有用这根鞭子打过他,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扛几鞭。
阿诺德脱下上衣,露出这段时间已经被养得还算光滑的上半身,主动将自己的双手锁住,哑着嗓子道:“请雄主责罚。”
艾铭斯没有像之前那样把阿诺德吊起来,走到他面前,看着胸口上那道已经愈合了的,泛着粉的疤痕,用手指轻轻抚摸着。
“阿诺德,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雄虫的指尖是冰凉的,刚长好没多久的疤痕还很敏感,骤然间被冰冷的指尖触碰,让阿诺德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他强忍着往后退的动作,回答道:“知道。”
艾铭斯的眼神更冷了。
【宿主住手啊!!!】
系统见艾铭斯是真想打阿诺德,吓得连忙跳了出来。
【你这一鞭子要是下去了,是真的会被惩罚的!!!】
这是它的代码里提前写好的程序,就算它不想,在合适的时候程序还是会自动运行。
【你会变瞎子的!!】
系统疯狂怒吼。
但艾铭斯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理会系统,扬起鞭子,毫不犹豫地对着阿诺德的胸口就这样抽了下去。
“啪”
锁链轻晃,阿诺德疼地发出一声闷哼。
【叮!检测到宿主的渣男行为,现对您进行为期一天的处罚,处罚内容:失明。】
艾铭斯眼前瞬间变黑。
他只能闻到空气中那股愈发明显的血腥味。
这让他感到恶心。
但他没有走,也没有继续抽第二鞭,他将手掌贴在阿诺德的胸口上,用指尖去感受那道新鲜的伤口,温热滑腻。
阿诺德痛得浑身颤抖。
“谢雄主,责罚。”因为疼痛,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在确认雌虫伤口的大小和形状后,艾铭斯将染了血的鞭子扔在地上,解开阿诺德手腕上的锁链,将他抱进怀里,叹了口气,轻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不会再有下次了!”阿诺德向他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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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求你了]后面会有原因哒
第42章 虫族(十五)
雄虫并没有下狠手, 甚至可以说只是“略微惩戒”,阿诺德身上的伤也不重。只是到底是刺龙皮做的鞭子,一夜过去, 伤口都没有一点要愈合的迹象, 甚至还在往外渗着血。
阿诺德给伤口缠上绷带, 穿好衣服, 去厨房准备好早饭需要用到的食材, 在天亮之前跪在了雄虫门口, 微垂着头, 等雄虫起床。
这些日子他确实是懈怠了, 有些恃宠而骄, 竟是混忘了这些规矩,也不怪雄虫生气。
阿诺德不知道自己在门口跪了多久,一直到天色大亮了, 里面才传来雄虫的声音。
阿诺德推开门进去, 跪在床边,银白色的长发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 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 背脊挺直, 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艾铭斯不适地皱起眉。
见雄虫起床,阿诺德连忙拿起床边的拖鞋, 在雄虫伸出脚的时候,将拖鞋套在他的脚上。
雄虫的脚也不像他们雌虫一样粗糙, 看着有些瘦, 白皙的皮肤上是微微凸起的青筋,指甲被修剪得很圆润,透着微微的粉。
阿诺德服侍雄虫穿上另一只拖鞋, 站起来服侍雄虫穿衣服。
雄虫的身体他看过不止一遍,却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看得这么仔细过,从结实有力的双臂,再到紧实平坦的小腹……阿诺德绕到雄虫身后,将衬衣撑开,然后在看到雄虫后背上的那一处青紫后,指尖猛地一颤。
“怎么了?”雄虫低沉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雄主。”阿诺德连忙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帮雄虫穿上衣服,低头扣着扣子。
他微垂着眼,眼神中满是震惊和愤怒,指尖都因为愤怒而用力到颤抖。
雄虫为什么会受伤?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他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有去医院看过吗?有用过药吗?打他的是谁?是雌虫吗?还是雄虫?
那一瞬间阿诺德想了很多,最后却一句都没有问出来。
他将最后一颗扣子扣好,指尖轻轻在上面抚过,略作停留,收回了手。
艾铭斯像是知道雌虫在想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跟他说,径直去了卫生间洗漱。
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艾铭斯的动作却流畅得就像他并没有失明。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系统甚至想跳到艾铭斯面前,去试试他到底能不能看见。但他不敢,怕被打。
“放心,你的程序没有坏,我就是看不见了。”艾铭斯懒懒地道。
系统现在已经习惯被艾铭斯读心了,也不在意,它只是奇怪为什么艾铭斯表现得一点也不像看不见的样子。
艾铭斯伸手拿过挂在架子上的毛巾,将脸上的水擦干,第一次回答了系统的疑惑:“脑子。”
系统:?
毛巾被放回去,艾铭斯转身开门出去,“看过,记在脑子里,就不会忘记了。”
系统:???
艾铭斯停下脚步,恶劣地笑了起来,“哦,差点忘了,你没有脑子,理解不了。”
系统:……
它合理怀疑,每次艾铭斯和阿诺德闹别扭都会找它撒气。
吃早饭的时候阿诺德站在一旁服侍,雄虫没和他说话,客厅里只有刀叉和餐盘碰撞发出的声音,气氛显得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