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可以啊。”玩家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同意了他的要求，然而事实上并没有思考, 他的大脑被漂亮的独眼和面具下另一只眼睛占满了。
敷衍至极的回答。
克隆师本来就是蓝发男人的在里世界的称号，果戈里这么说当然是故意的，他喜欢出人意料的答案，因此做出了荒谬的回答, 然后将玩家所有的反应都预见了一遍。
然而，神渡久的反应在他所有的意料之外。
像没有听到熟悉的称号似的, 甚至还思考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同意了。
所谓期待惊喜，想要得到的是更高规格的意外。
果戈里撑在裂缝上大笑起来, 笑地前仰后合，脑后的小辫子甩到前面，被竖起的衣领拦住一半。
他贴地太近了，以至于玩家的手蠢蠢欲动，想要摘下近在眼前的面具。
看上去是一个很大方的人啊，初次见面就动手动脚的话能不能原谅我呢。
还没等他的克制力消失，果戈里就停下笑声，亲手取下来了遮住右眼的扑克。
绿宝石般剔透的眼睛就这样被揭开面纱，显露在玩家面前。
瞳孔是圆的。
不对。
玩家又看了一眼另一只眼睛，不敢置信地来回确定了一遍，银白色的瞳孔亮起前所未有的巨大光芒。
他情难自抑地向前走了一步，破开最后的距离就要贴上的果戈里瞳孔骤缩，下一秒，他的上半身本能的消失在原地。
“什……？”
玩家扑了个空，惊讶地看着这场大变活人的魔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真心实意地感叹道：
“非常精彩的魔术表演。”
“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意犹未尽的玩家用带着满满笑意的声线朝远处喊了几声。
“魔术师先生？你跑哪去了魔术师先生！”
废弃工厂的墙后，背贴着金属板的果戈里莫名有种丢脸的感觉，刚才当然不是什么魔术表演，他是被那家伙没有距离的态度吓跑了。
稍微晚一点就贴上了吧，他可不想亲男人。
俗话说，打败社牛的只能是另外一个社牛。
打败神经病也同样适用。
果戈里已经确认费奥多尔介绍来的家伙病情跟他们都差不多，完全可以丝滑融入，甚至说不定还会给他们带来一些惊喜。
他们的组合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新鲜血液了。
那么接受一个新的同伴也不错，这么想着，果戈里从黑漆漆的工厂里走出来，张开双臂向他发出邀请。
“我很喜欢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呢？”
“……”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漂亮豌豆让我种一下。
眼前跳出来的弹窗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否更改阵营为：小丑。】
【当前阵营：港口黑手党。】
换阵营，怎么又是换阵营。
说起港口黑手党，玩家就想起来莫名其妙被派去出差的太宰治，说不上是为了太宰才留在港口，但是要走的话一定会带上他这一点毋庸置疑。
因为人现在不在这里，甚至不在玩家的地图上，根本找不到人，商量跳槽这件事更是无从谈起。
所以玩家遗憾地摇了摇头，不仅如此，还一点都不知道委婉地提出要求。
“我可以对你使用异能力吗？”
果戈里笑眯眯地歪头，发出“诶”的声音，虽然不知道这种事为什么要问出来，但是既然被请求了，那么当然就——
“不可以！”
因为听说过克隆师的异能，还有一些风评不好的怪癖，自由的小丑通通表示包容，但是他就是不喜欢让别人如愿。
玩家失望地垂下头，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飞快抬起，“现在加入你还来得及吗？”
“实在是太恭喜你了！过期了哦！”
“这么快？”
玩家脱口而出。
“嗯哼。”果戈里侧过身，戴好面具，扯起披风的一角挡住唯一一个观众的视线，“大变活人！”他喊出来。
然后就像消失魔术一样，毫无踪影了。
完全相反的大变活人，小丑走之前留下的最后一个谎言。
玩家愣愣地站在原地，有种被钓着的奇怪感觉，被拒绝了吗，好像还有机会。没准下一次见面就可以，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会见面。
好像策划给他漏出来个宝贝，然后说只能看不能摸又收回去了。
清楚的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极品的豌豆，但是想得到的话肯定要费一番功夫。
一般这种，不是逼肝就是逼氪。
玩家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这里，事已至此，还是继续压榨织田君吧。
于是几天后，织田作之助又接到了来自神渡干部的私人委托。
他匆匆地从lupin的吧台上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就被坐在身侧的友人叫住了。
“这么着急，去做什么？”坂口安吾放下酒杯开口。
“接到了一个委托。”织田作之助实话实说。
“兼职来赚一点外快吗？”戴着眼镜的青年扶了一下镜框，眼前划过一道玻璃的反光。
“是这样。”
“有什么合适的兼职可以介绍给我吗？”
坂口安吾明知故问，当时神渡久结识织田作之助的时候他也在场，联系他说出的兼职，很容易就能推测出是神渡久要找他。
他和织田作之助，加上太宰治三个人，是完全不过问对方工作的关系，或许以后会发展地更亲密一点，但现在还远远没到那种程度。
但是坂口安吾始终记得他的临时任务，政府上层需要他接近神渡久，目的大概是获取情报这样，毕竟他的异能力在这方面格外好用。
加上这几天太宰治不在，他趁机破冰一样地追问下去，甚至主动提出请求。
然而织田作之助的嘴很严，或许是觉得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是做模特的工作。”
老实的织田一本正经地这样说着，这是他能够想到的最贴近的体面工作。
他分神想了一下，其实真要说的话，做模具才更贴切吧。
按照织田作之助的模样，一比一复刻出在他们眼里一模一样的男人，包括在他之内的所有人都看不出任何不同。
只有掌握这项技术的，异能力的主人才能分辨每一批次的好坏。
因此神渡久才在不断地寻找着完美的模具。
抛下这一句话后，织田作之助离开了酒吧，被独自留在这里的坂口安吾思考了一会，不久后用手机发送了一段简单的讯息。
咖啡馆的玻璃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织田推门进去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蓝发干部正坐在角落的位置上，冰一样的银白色眼睛落在窗外打滚的猫咪上。
“久等了。”织田作之助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识趣地没有对空无一人的咖啡厅多问。
但神渡久在看到他来的那一刻，就笑眯眯地开口为他介绍道：
“这里是港口贸易公司旗下的一座咖啡厅，但现在它属于我了。织田君平时可以在这里和兰堂一起讨论写作的事情，我听说作者都很喜欢咖啡厅这种氛围很浓的地方？”
“我觉得兰堂先生会更喜欢酒吧。”
“没错，”玩家爽朗一笑，“那么这里就是可以喝酒的咖啡厅了。”
“很不错。”织田作之助点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玩家十指交叠，说话时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像在弹奏一首无声的曲子。他思考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对面的蓝眼睛上。
“织田君准备好了吗，”他斟酌着如何将意思表达地更清楚，“因为这次可能不会停。”
织田作之助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很诚实地告诉神渡久，“我做不到。”
异能力耗尽就会停止，不存在例外，以死亡为代价的委托，再高额他也不会接受。
因为他有活下去的理由。
“当然不会让你死的，”玩家轻快地说，“我们轮流着来，直到诞生下一个［天衣无缝］，剩下的交给他就好。”
什么叫交给他？
织田作之助疑惑侧目，然而很快他就明白了神渡久的意思。
今天的运气不错，异能还未耗尽一半，玩家就抬手阻止了他，蓝发男人漫不经心地留下和织田共用一副皮囊的［天衣无缝］，神色并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么惊喜。
或许他并不满意。织田作之助想。
安静地坐在对面发呆，接下来的事情似乎不用他出手，然而银色的眼睛突然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