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泪水悄无声息将眼眶淹没,脸颊像是被水洗过般泪流满面,腿无力蹬了两下,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江雁回拿开阿丑遮掩的手,一个丑陋凸起的疤痕格格不入的点缀在光滑细腻的皮肤上。
“嫌弃这儿?”
阿丑侧过脸,紧咬着下唇。
江雁回指腹重重擦过增生的地方,很快娇嫩的肌肤泛起一抹别样的红痕,“我能帮你祛除。”
大脑缺氧的阿丑缓了几个呼吸,才反应过来江雁回的意思,困惑地看向她。
江雁回直起身,痴痴的欣赏着极其符合自己审美的躯体,舌尖擦过发痒的犬牙,诱导道,“只是过程有些痛,但能还你一身好皮子。”
温声循循善诱,引的单纯无知的小鹿掉入猎人早已准备好的陷阱。
能够祛除疤痕……阿丑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
当奴隶被随意买卖的日子里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活下去,蓬头垢面的残喘状态下他未曾考虑美丑,只期盼着能有一处安生的落脚,别像其他人一样病死、累死在路上。
来到王府阿丑非常知足,每日忙忙碌碌充实着自己,尽可能不去回忆过去的痛苦。
得知自己长相不错是从江雁回的口中,而后阿丑才开始留意外貌,开始嫌弃被江雁回厌弃的疤痕。
躺在桌上的少年黑发散开,衣衫松散,露出大片滑腻胸膛,微张着的红润唇瓣上有着深紫色齿痕。
迷离的双眸努力聚焦想要看清楚江雁回的神态,片刻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江雁回笑了,发自内心满意的笑容耀眼夺目,漂亮的五官舒展开,宛如天上无法企及的乌金。
唇再次相贴,带有奖励意味吻非常温柔,轻飘飘跟羽毛一样,独属于江雁回身上的幽香无孔不入的缠绕住阿丑每一寸脆弱神经,随着对方给予难以自持。
叩——叩叩——
不合时宜的敲门打断了江雁回向下而去的动作,皱起眉头轻啧了声,拽起四肢软瘫的阿丑抱进怀中,慢条斯理拉起他外衣,问道,“什么事?”
“回王尊,军营来人说是抓到了奸细,大将军希望您和朗校尉回去共商。”
是潘姨的声音。
江雁回低头看了眼乖顺趴在怀中小口呼吸的阿丑,脸蛋上是未褪去的潮红,使劲眨着眼睛试图从情欲中抽离出来。
又因为胆子太过于小,紧紧挨着江雁回,生怕门外的人进来将一切看光。
到嘴边的美味却吃不得,又得闯入风雪披月赶路,一去还不知道几日归来。
江雁回周身的气压低沉的可怕。
正处于极度敏感状态下的阿丑害怕的直哆嗦,本能抓住江雁回的衣袖作为心理依靠,水灵灵的眼睛带着探究地看向她。
受惊的小鹿需要安抚,依恋的态度令江雁回的躁郁缓和几分,顺着阿丑的脊背来回抚摸安抚,咬着耳朵眷恋叮嘱道,“我得离开几天,在王府好好等着我回来。”
身前骤然消失的温度让阿丑恍惚,心尖空缺出一块莫名失落。使劲揉了两下脸,跳下桌子迅速整理好仪容,逸步跟在江雁回身后。
江雁回自然开展双臂享受着阿丑的侍奉更衣,对门外等候回话的潘姨道,“备马车,我现在就回去。”
一把拉起跪地为她整理腰带的阿丑,不老实的在人腰侧使劲揉了两把,带有薄茧的指腹暧昧擦过下唇,欣赏着阿丑再次腾起水雾的眸子。
“等我回来。”
撂下这句话拽过披风大步离去,留下微张着嘴巴等待吻落下的阿丑。
直到屋内彻底静下来,阿丑后知后觉自己不合时宜的期待,羞耻地捂住了脸,只露出一对红红的耳朵尖。
——
军旅之人的作息规律到令人发指,当然其中也有江雁回这样的例外。
明显刚从被窝中爬出来的朗荣打着哈气钻进马车,屁股沾到坐垫后身子一歪,来回挪动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补觉。
对比之下江雁回衣着整齐,连头发丝都梳理的板正,半点不像半夜被喊醒该有的状态。
“捉到幽部的奸细了。”
平地惊雷,朗荣腾坐了起来,眼睛睁的跟铜铃似的,惊讶的劈着嗓子道,“什么!”
呼呼夜风扑在紧闭的侧窗,悬挂在车厢内侧的流苏随着马车摇摆,炭盆内猩红的碳忽明忽暗,唯独刚泡好提神的茶抚慰着突突直跳的神经。
江雁回条理清晰的给朗荣解释,“调查放窦玉进军营时误打误撞抓到个行为可疑的人,审查下来发现对方态度激愤,搜住所时找到了与外往来的通讯工具。”
朗荣气愤捶腿,咬着后槽牙骂道,“天杀的,这帮子蛮人!还打着陵州的主意呢。”
又问,“也不知道在军营中潜伏了多久,送出去多少消息,有说查到什么吗?”
江雁回一扫懒散姿态,神情认真严肃地摇头,“来传话的士兵只说了个大概,具体的事还得回营问大将军。”
瞌睡虫早早就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飞走了,江雁回和朗荣路上无言,各有各的担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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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背锅 雕花镂空玉佩
主院中洒扫的活有专门的家奴劳作,江雁回一走,阿丑顿时闲了下来。
除了按照惯例整理好江雁回的床铺,其余时间阿丑坐在廊檐下望着飘雪发呆,有时想着想着变将自己羞的脸红心跳,思绪一下就跑到远在军营的江雁回处了。
在被押送的过程中阿丑听人闲聊时谈论过陵州城外的军营,皆是称赞其丰功伟绩,护着陵州安稳,为百姓创造出安身立命的家园。
阿丑不禁幻想军营是什么样子,在军营内的江雁回又是何种状态,想着想着就又想到了前夜时亲密的缠绵。
从未想过男女之事的阿丑被玩弄的溃不成军,无数陌生的刺激直窜大脑,激的他忘记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样一个反应,又是以什么样子面对江雁回。
阿丑抱紧了膝盖,脸埋进了双臂间,周遭冒出粉红泡泡,显然是一副陷入爱情的相思样。
当天夜里阿丑就做了更加让人难以启齿的梦,惊醒后满面潮红地攥紧被子,发直的目光一点不敢往下看。
住在多人宿舍有时晚上睡眠浅,阿丑经常能碰上带着新裤子出去起夜的人。那时的阿丑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好奇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才能诠释疑惑。
如今是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蹑手蹑脚揣着裤子出去了。
阿丑叹了口气,幸运的是他住在单间宿舍,不用害怕被发现偷摸着浣洗。
收拾好一切阿丑的困意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他板板正正的躺在床上,双手规矩的交叠搭在小腹,望着房梁出神,思绪又往江雁回身上飘去。
后半夜才觉出困意,半梦半醒的睡着,一直到天蒙蒙亮被外头上值的家奴吵醒,阿丑才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起来。
洗漱完脸上的水还没擦掉,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小乐急切的低声呼喊。怕惊动什么人似的,阿丑门刚开一条缝,他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
只看平日里笑呵呵的小乐脸色惨白,里衣的领口皱巴压着,一瞧就是慌里慌张跑过来找他。
阿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连忙想拉着小乐坐下慢慢说,拉了两下竟然没拉动。
小乐双目放空满是恐惧,煞白的嘴唇哆哆嗦嗦发不出声音,双腿一软干脆跌坐在了地上。
满头雾水的阿丑急地团团转,从未见过小乐失魂落魄成这副模样,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蹲下身使劲摇晃着小乐的肩膀,试图拉回他早已消失的理智。
大概是阿丑急切的目光令小乐回过神,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眼泪哗一下就落了下来,颤颤巍巍哭诉道,“阿丑,我这辈子完了,我要死了!”
听小乐那么说阿丑更着急了,拍着他的手背安抚着,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担忧焦急,恨不得张口问话。
喝了点热水,小乐崩溃的情绪得到了稍稍缓解,抖着嗓音道:“昨天院子里出事,说是窦公子有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被偷了。班叔把我们屋子里里外外搜了个便,那时什么都没发现。结果…结果…今天早起我穿衣服时……”
手伸进了胸口,掏了几次才将一枚玉佩掏出来。
洁白的玉上镂空雕刻着一朵朵簇拥的寒梅,上头精巧的设计了个小卡扣,打开后可往里头放香珠,走起路来步步生香。
如此精美华贵之物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当即便明白过来,窦玉丢的东西怕就是这个了。
小乐哽咽道,“阿丑,你相信我,真不是我拿的,我怎么敢偷主子的东西。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一点,我怎么可能自寻死路。”
处于崩溃边缘的小乐无措的哭泣,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挨着阿丑,企图得到一丝希望。
与小乐相处许久的阿丑自然是相信小乐为人,紧迫的局势不容他细想其中的蹊跷之处,满脑子是如何保住小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