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她听了这话,想到有熟人一起,也不会尴尬,再说,收下了人家的小庄园,实在不宜保持那么远的距离。
  好吧,我会准时到的。
  吴修砚松了口气,说:我终于能和家里交代了。
  他是放下心了,许南珠又愁了。
  这要带什么礼物过去才合适呢?
  这半年的埋头苦读,让她除了知识,再也没弄到什么别的值钱的东西了。
  看来,是时候去古玩街上采购一番了。
  她让周亚留在家里,别跟着她,免得影响她发挥。
  十五分钟后,她开着小红到了海城的古玩街上。
  时隔大半年,又一次踩上这条街的青石板路上,许南珠感慨万千。
  上一次来,她还负债累累,现在她再也不用为钱发愁。
  许南珠走进离她最近、装修最好的一家店。
  店员见她的装扮,眼睛都亮了。
  临近年底,是时候冲一番业绩了!
  这位小姐,想看看什么?我们店里上至商周青铜爵,下到明清玉手镯,瓷器木器书画稿,想要什么有什么!
  许南珠被他的介绍词逗得笑出声来,她指了指展示柜里的青铜爵:这是商周的?我看是上周的吧?!
  店员被人拆穿了也不尴尬,他嘿嘿一笑,胡扯道:小姐好眼力!商周的肯定有,但是不能明晃晃摆出来呀!只要您想要,我立刻让老板给您送来!
  我自己看看得了。
  她眯着眼睛,整个展示柜扫过去,发现他的标价都虚高。
  三面柜子都看完了,硬是没发现什么漏。
  别说是漏了,哪怕正常价格也没有。
  算了,许南珠拿出墨镜戴上,转身往外走:你们店里的价格标的也太不实在了。
  店员听她这么说,知道是遇上真正的行家了,赶紧拦着:您先留步!我这还有一些真正的好货!是早上新到的,还没来得及整理呢!
  许南珠驻足:那行吧,拿来我看看。
  她又补一句:快点啊,我一会还有事呢!
  马上、马上!
  店员小跑着到了后院,拖进来几只破木箱子,里面物件杂乱得很,一些旧报纸和稻草填充在间隙中。
  许南珠的心里怦怦跳得厉害,可能是布拉格仓库后遗症,一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旧物,她就兴奋。
  您别嫌弃!这些啊都是刚收上来的坑口货,本来是要清理和筛选一番,再拿出来给客人看的。
  他站直身子,拍拍身上的土,殷勤笑着:但我看和您有缘,就让你先过一眼。
  坑口货这个名词,许南珠听姜沐瑶说过,是这一行的行话,意思是刚从民间收上来,还没清理过的东西。
  许南珠摆出一脸嫌弃的样子,眼睛却早就眯起来了。
  这批货里鱼龙混杂,大多数是一些民窑碗、罐,家里用了好几代的帐钩、烟盒之类,有瑕疵,不值什么钱。
  但是许南珠还是能挑出几样东西的。
  她从那堆东西里,夹出一个发着绿光的又脏又旧的紫砂茶壶,问店员:这个多少钱?
  店员也挺嫌弃的,两只手指拈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这也很正常,那茶壶的前任主人可能从来清洗它,导致它里里外外全是厚厚的茶垢,看起来油腻不堪。
  店员为了难,他捏着下巴琢磨着:老板从下面收起来的时候,说是明清货,但这
  扑哧许南珠笑了一声:明清货是明清货,但是是民间的,能值什么钱啊?
  店员听到她的笑声,抬头看过去,被她的笑容闪了眼,一时间愣在那了。
  你笑起来,好像明星啊!他也找不到什么词去形容,像明星已经是他能说出的最好的词了。
  好了好了,你这个卖不卖?
  店员赶紧说:卖、卖!我来问问老板卖多少钱啊!
  他给老板打了个视频电话,那老板正在搓麻呢,接到电话不耐烦地问:有什么事快说!
  店员调转摄像头,对着那个茶壶:老板,有人看中了这个茶壶,问多少钱卖。
  六条。老板还在打牌,看都没看手机,他啧啧两声:店里价格你不知道啊?先开个三十万再说。
  他还没意识到这是视频电话,他说的全被许南珠听见了。
  店员有些尴尬,斜眼瞥了许南珠一眼:不、不、不好吧,这个茶壶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
  许南珠懒得跟他们扯,直接开了个价:三千,不卖就算了。
  她就不信,没经过清理,他们能看出这茶壶到底值多少钱。
  店老板这才问店员:这茶壶从哪来的?
  店员捂着嘴,小声说:就您早上拿来的木头箱子。
  对面催着店老板摸牌,他点点头:行吧,三千就三千吧。
  许南珠暗喜,叹了口气说:脏兮兮的,要不是我看中了这个壶型,我才不买呢,还得费事除垢。
  店员连连点头,赶紧拿个塑料袋帮她装好:其实我也最烦收到这样的茶壶了,奈何那些喝茶的人都喜欢养老茶垢,还管这个叫什么茶山。
  第239章 还挺贵的
  他刚包好了茶壶,许南珠又从木头箱子里捡出一个木制画框。
  框架已经有不少地方开裂了,上面的画是八、九十年代的一个港台明星。
  许南珠发现,这画泛着些绿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拿回去了再说。
  那这个多少钱?
  店员一看,立刻愁容满面。
  这客人奇怪的很,尽挑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问价,他都不好开口忽悠了。
  他支支吾吾地说:这木框
  不是实木的,还开裂了,不值钱。
  这画
  这明星还活着呢。
  这
  许南珠用不耐烦的语气说:你到底能不能做主啊?买你点东西真难。三十卖不卖?
  店员迟疑片刻,祈求道:给一百吧,不然万一卖错了,我也不好跟我老板交代啊!
  许南珠想,你老板也不是什么识货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从手机壳后面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柜台上:我真服了,哪有这样做生意的赶紧拿个袋子给我包上!
  店员迅速行动起来,很快就把东西装好了。
  许南珠拿了过来,趾高气扬地走了。
  她把东西放到车上,准备继续逛几家店,正好顾叙的电话进来。
  南珠,我听修砚说,你准备去吴家的岁末家宴?
  是呀是呀,许南珠又坐回车里,关好车门:我正在到处挑礼物呢。
  顾叙说:也不需要多贵重的。你在哪里?我来接你去个地方。
  你给我个定位,我直接过去吧。
  顾叙发来地址,许南珠点开,发现离自己现在的地方挺近的,就在隔壁街区。
  那是一条闹中取静的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早已落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
  沿街不少店铺,挂着都是某某工作室的铜质招牌。
  正当许南珠往里面闲逛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清朗中还带着些笑意:南珠。
  她回头,看见顾叙正站在不远的树下。
  天气转冷,他穿着一件挺括的深灰色大衣,内搭是简约的黑色高领毛衣,把他整个人的轮廓衬托得修长利落。
  他正含笑看着她,微微侧身示意:往这边走。
  许南珠没见过他穿冬装的样子,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温润又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她快步走上前,奇怪地打了个招呼:hello。
  顾叙笑笑,很自然地侧身,让出门口:先进去吧,外面风大。
  屋子里有空调,暖和许多,他们沿着楼梯走上了二楼,顾叙低声介绍:这里是做手工大漆茶盘的,老板手艺不错。
  工作室里只有一个年轻学徒,见他们上来,他起身相迎:这边的柜台里全是成品,二位可以随意看看,价格都很实在的。
  许南珠往柜台那眯眼看去,不由得惊讶,这些看似普通的茶盘,竟然都泛着绿光。
  还挺贵的。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顾叙有些意外地低头看她:贵吗?
  她走上前,看了一下标价,大多在几千块钱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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