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非要归类的话,我是属于无性恋。爱情对我来说是完全的累赘,我本身是一个不适合谈恋爱的人。”
“你还是不要对我有期待,因为我对爱情,没有任何期待。”
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注定段骋并不是一个期待爱情的人。
段骋的父母是典型的商业联姻,那场盛大婚礼背后的真相,是两个人为了家族利益达成的冰冷协议。
他们在人前扮演着恩爱夫妻,私下却各自拥有不止一个情人。
那个被称为“家”的豪华宅邸,多数时候空旷得能听见回声,充斥着缺席的父爱和母爱。
无数次家庭聚餐,父母在餐桌上谈笑风生,一转身就各自坐上不同方向的车。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段骋很早就看清了所谓“爱情”的虚伪。
他见过父亲在情人节同时给三个情人送去同样的礼物,也见过母亲带年轻男孩逛街,一个月换一个男孩。
爱,不是浪漫,而是一场场精于算计的利益交换和欲望游戏。
段骋不想重复这样的模式,更不愿与任何人组建家庭。
在他眼中,婚姻不过是合法的长期合同,而爱情,就是那些闲得发慌的、精虫上脑的人用来骗骗单纯的家伙的东西罢了。
爱情,这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样的东西?
无论什么样的情感都是有条件的。
这世上没有无条件的爱,一切都是有条件的,既然有条件,那和利益交换没有任何区别。
段骋早就筑起坚固的心墙,拒绝任何人靠近。
听到这样的话,牧溪的头垂得更低了,细软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带着被拒绝后难堪的颤抖。
牧溪就是这样的,连难堪、伤心,都是这样安静的,生怕会打扰谁。
这个回应在段骋的预料之中,但当他真正看到牧溪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时,胸口却莫名地泛起一丝陌生的悸动。
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快得让段骋几乎来不及捕捉。
段骋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想起琉璃心说过的话。
那个神秘的声音总在他耳边低语,说他看不清自己的心。
心?
他怎么可能看不清自己的心呢。
“但是,”
段骋的声音突然响起,惊起了牧溪低垂的眼睫,
“如果你执意要继续喜欢,那是你的自由。”
牧溪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他轻轻点头,声音细若蚊吟:
“我明白的。我不会打扰你,也不会让你为难。”
段骋看着他这副卑微到极致的模样,心头莫名烦躁。
他转身走向书桌,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冷淡:
“既然要继续住在一起两个月,有些事需要说清楚。”
牧溪温顺地点头。
“第一,你现在本来就在养腿伤,不要乱动。”
段骋背对着他,声音平静,“洗衣打扫这些,刘姨会定期来处理。”
“第二,”段骋顿了顿,“把你的奖学金账户给我。”
牧溪愣住了:“为、为什么?”
段骋说:“因为我会给你打钱,这两个月,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牧溪问。
“帮我应付家里。”
段骋随便撒了个谎说,
“我推迟出国的事,他们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当做是我送你的表丢了。”
“到时候你就说,我和你关系不错,所以我把小姨送我的成人礼礼物送给了你,那块表对我来说很珍贵,所以我推迟出国,准备解决好这件事情。”
牧溪点点头,但还是坚持道:“当然没有问题,可是钱,我真的不能收。”
“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就当作是演戏的片酬。”
段骋打断他,语气带着惯有的不容反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虽然养尊处优,但是段骋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傻逼。
段骋虽然没有体会过贫穷,但是他从小就知道,钱这个东西确实很重要,他也能看得出来牧溪没有钱。
生活开支要不要钱?衣食住行要不要钱?而且牧溪摔伤了腿,医疗费是怎么扣的?扣的是哪张卡?那张卡上还有多少钱?
救急不救穷,帮都帮了,再多给点钱也没什么。
段骋不在乎这点小钱,对他来说可能也就买几件衣服的事情。
宿舍里的灯光在牧溪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他低着头,像是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
最终,他似乎被贫穷压弯了脊背,轻声说:“那……等我腿好了,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
段骋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态度挺含糊的,对他来说这笔钱真的是无所谓的。
钱。
钱。
钱
牧溪怔怔地看着段骋被照在地上的影子,再次深刻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鸿沟。
这不是努力就能跨越的距离,而是从出生那刻起就注定无法企及的世界。
所以,无论是谁来看,牧溪的“喜欢”,其实都挺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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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朋友们,问一下蛤,你们是想先看太子爷x阉人,还是先看少帝x男妈妈[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挠头)其实我在犹豫,这两个单元里面要不要砍掉一个单元,问一下大家的意见捏[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24章 死因
吃完晚饭。
考虑到牧溪右腿打着厚重的石膏不能沾水, 加上浴室地面湿滑容易发生危险,段骋只让他用湿毛巾简单擦了擦身体。
“转过去,”段骋拧开药膏的盖子, 语气平静,“背上的伤该上药了。”
牧溪顺从地解开衣扣,略显笨拙地脱下上衣,在床沿慢慢趴下。
当他的后背完全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时, 段骋皱眉了。
这具年轻的身体本该光洁的背脊,此刻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
大片青紫色的淤痕从肩胛骨一直蔓延到腰际,像一幅被暴力蹂躏过的画卷。
几处严重的擦伤已经结痂,暗红色的血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最严重的是靠近腰椎的位置, 一大片深紫色的淤血, 昭示着这里曾经承受过巨大的冲击,就是从三楼跳下去造成的。
牧溪过肩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伤痕累累的背脊上,黑发与紫痕、白皙与青淤交织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段骋的指尖沾着冰凉的药膏,另一只手勾开这一背长发, 轻轻触上那些伤痕时,能明显感觉到身下的人瞬间绷紧了肌肉,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
“疼就说。”
段骋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放得更轻。
牧溪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轻轻摇头。
药膏在伤口上化开, 带来一阵刺痛, 但他更在意的是段骋落在他背上的目光。
这让他想起第一次需要段骋帮忙洗澡时的窘迫——那时他也是这样裸露着身体, 在段骋的注视下无处遁形, 羞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幸好有那个车棚。”
段骋突然开口,指尖在一个特别严重的淤青周围轻轻打圈,
“如果没有缓冲, 你这个高度跳下来,脊椎很可能会骨折。”
而且也可能会死,这种事情讲一个概率,如果说是头部着地,颈椎直接断了,那真是没救了。
“嗯。”
牧溪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低低地应了一声。
提起这件事情,他就想起坠落时耳边呼啸的风声,身体砸在车棚顶上时骨头传来的剧痛,再次滚落时扑面而来的绝望气息。
那些瞬间曾让他觉得生命如此沉重,沉重到不愿再继续。
可现在,段骋的指尖正轻柔地抚过他背上的每一处伤痕,药膏带来的凉意舒缓着灼热的疼痛。
在这份牧溪无比渴望的触碰中,那些可怕的记忆仿佛渐渐模糊了。
曾经觉得永远无法跨越的苦难,突然变得可以承受。
段骋身上似乎有种奇特的魔力。他足够冷漠,从不说无谓的安慰;又足够坚定,每个决定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依靠。
牧溪趴在床上,感受着背上轻柔的触碰,耳朵和脸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
药膏带来的凉意舒缓了伤处的灼热,很舒服。
“等一下我去拿你的电脑,”
段骋处理好最后一处伤口,起身洗手,“可能要半个小时。有事给我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