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百里灿面上一下扬起笑容。
  他冲季苏尔道:季老师,我没关系的。赵老师不过是想教育我,这是他的工作。是我犯错了。
  妈的你这死绿......
  赵方以还没说完,就被百里灿打断
  季老师,尝尝马卡龙~你下午去了凌深,又来了这边,忙了这么久一定饿了。
  百里灿笑得奶乖奶乖的。
  季苏尔微微笑道:谢谢。我先把你们送回学校吧。
  赵方以抱着超大杯绿茶,心里烦躁。
  他白了一眼季苏尔,问:你下午去凌深找工作去了?
  嗯。季苏尔点头,面了个试。
  怎么样?赵方以随意问着。
  他其实一点都不担心。
  凌深不要季苏尔,只会是凌深的损失。
  季苏尔叹了口气:只能说,还行。
  还行就行。苟富贵勿相忘。秦墨当个凌深z国区副总经理,尾巴就翘天上去了,高宇也跟着狐假虎威。你要是能压秦墨一头,我下次见他俩,绝对一人给个大逼斗。
  赵方以边说边乐,还给自己说高兴了。
  季苏尔:......
  他发动了车子,往学校开去。
  这次,好像,失恋的时候有这两个人将他的时间塞满,也没那么难受了。
  虽然夜深人静、只剩自己的时候,仍然会难过,仍然会失眠到半夜,但总归能忍受。
  **
  将两个人送回学校后,季苏尔回家,坐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手边摆着百里灿给他的马卡龙。
  季苏尔正闭眼休息,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手机打开,把之前百里灿从秦墨那里骗来的二十万转回给百里灿。
  百里灿立刻打电话回来:季老师,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钱?
  季苏尔语调微微放柔:收着吧。拿去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今天在凌深大厦里,百里灿连一杯咖啡都让来让去的,回学校的时候也没给自己买茶喝,就光给他和赵方以买了。
  大概因为还是个学生,所以手里并不宽裕。
  百里灿拒绝:我不要。
  他很有钱,所以这钱不如给哥哥。哥哥自己创业不容易。
  你追喜欢的人不也得用钱吗?季苏尔浅笑,希望你能追上自己暗恋的女孩。
  女孩......百里灿重复了一下这个词。
  嗯?
  季老师说得对。百里灿靠在钢琴上,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听见季老师说话,我就更有勇气追我喜欢的人了。只是......
  季苏尔等了片刻,没等到后文,于是问:只是什么?
  只是......我从来没有追过人...不知道该怎么追。百里灿唇角微勾,手指轻轻抚过黑白的琴键,季老师,教教我好不好?
  季苏尔愣了一下,苦笑道:我的经验...可全是失败的经验,你也看见了,结果并不好。
  ...对不起季老师...我提到你的伤心事了...百里灿小心翼翼道歉,却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他其实是故意的。
  哥哥在喝酒后都想不起来他,他很生气。
  既然秦墨在哥哥心里留下了那么深的烙印,那他要让哥哥想起秦墨的时候就会想起他。
  只要一想起自己追了秦墨那么久,就会想起还有个嗷嗷待哺的百里灿在等着他教。
  哥哥对秦墨做过的事情,他一定会一件件对哥哥做,用新的记忆取代那些糟糕的回忆。
  季苏尔垂下眼睫,鼻头有些泛酸:我没那么脆弱。我已经...不伤心了。
  百里灿闻言,嗓音微微压低了,带着些暗示:季老师,我还是想让你教教我怎么追人。我觉得,如果季老师追的是我,我早就沦陷了......才不会像那个秦墨,那样不识好歹......
  窗外鸟鸣啁啾,隐约还有别人练琴的声音,但百里灿耳边却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他很想知道哥哥对这样的话有什么反应。
  他期待哥哥知道他喜欢他,但又害怕哥哥知道。
  季苏尔却根本没多想,他无奈回道:你如果非要跟我学,就学吧。但我真的不会追人。
  七年的失败案例,亏百里灿还敢向他取经。
  好。百里灿眼眸弯起,盛满了黄昏的灿金,季老师,那二十万我还是不收了。那是我交的学费。
  什么学费能有这么贵?季苏尔失笑。
  再加上我的经济管理专业课,也拜托季老师了。百里灿软了声音,撒娇,季老师那么厉害,值得这学费。而且,这钱本来也不该属于我。
  季苏尔听着耳边少年的撒娇,有些心软。
  百里灿又轻声道:那季老师,不要再自己伤心了,好吗?
  季苏尔闭上眼,柔和的下颌线条被黄昏的夕阳镀了层绒绒的金边。
  他叹道:不用担心我,百里灿。我好歹是个进入社会的成年人,比你想象的坚强。
  嗯。季老师这么厉害一定没问题的~百里灿的声音听起来阳光灿烂,那我先去练琴了,晚些就来向季老师请教。季老师再见~
  嗯。去吧。季苏尔点头。
  他挂断电话。
  百里灿放下手机,趴在钢琴上,唇角弯起。
  他在一点一点地靠近哥哥,哥哥也没有抗拒。
  太好了。
  第25章 长的丑的才叫油
  季苏尔放下手机,吃了块马卡龙。
  待到甜味扩散至整个口腔,心情稍微舒畅了些,他才拨了那个他一直不想打的电话。
  电话没响两声就接通了。
  妈。季苏尔声音没什么情绪。
  怎么了?乔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着知性优雅。
  季苏尔却深呼吸一口气,有些忐忑地道:我去见...外公了。
  外公。乔音嗓音逐渐变冷,你倒是越过你妈认上亲了。
  季苏尔沉默。
  乔音嘲讽:你也是看上钱的,是吗?跟你那个便宜爹一样!
  季苏尔无力地辩解:我不是。
  真是本性难移!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果然是流着那贱货的血!都想不劳而获!都想要钱!那边乔音的声音听着有些疯狂。
  妈,不要这样。季苏尔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不要怎样?!我怎么了?我说错你了吗?乔音愤怒。
  季苏尔叹气,最终什么都没说,挂断了电话。
  根本沟通不了。
  这是父亲带给母亲的苦难,带给这个家的苦难,他无法开解。他连自己都开解不了。
  母亲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工作。她在外面的时候确实就像个正常人,但...回家对着他的时候,就是个疯子。
  他知道母亲是心理上出了问题,可是她自己不这么觉得,而且拒不就医。
  成年人了,这医院是拖也拖不去、逼也逼不走。
  他真的无可奈何了。
  季苏尔在逐渐黯淡下来的黄昏里埋下了头。
  **
  百里灿第二天在琴房练琴练了一整天。
  晚上回寝室的时候,宿舍另外三个人正聚众吃烧烤。
  耿嘉招呼着百里灿:来吃!
  百里灿将包扔在桌上,随意道:有我的?
  没有。何松北吃的满嘴流油,除非你告诉我们你那哥哥是谁。
  啥哥哥?另外一个室友任伟错过了八卦,好奇。
  喏你看。耿嘉将手机递到任伟的手上,上面赫然是百里灿从车上下来的样子。
  嘶这车不得百万!任伟倒抽一口冷气,百里灿!你家这么有钱!?
  耿嘉吃了口牛肉:这是他哥哥的车。老婆哥。
  任伟忽然想起什么,揶揄:我去,这就是你每天抱着手机看年下文的理由吗?搞半天取经呢?
  耿嘉茫然:年下文是什么?
  不重要。啊对了,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哥哥。百里灿一边漫不经心冲三个人道,一边打开了手机照相。
  我们都知道?任伟莫名其妙,该不会是臭脸哥吧?你最近不是老去找他吗?
  百里灿扫了一眼任伟,一边用手机拍烧烤照片,一边回答:不是臭脸。
  还能有谁?任伟想不出来。
  何松北猜测:哪个学长吗?但是哪个学长这么有钱啊?
  他已经毕业了。百里灿唇边勾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