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你们说会不会是邱翠云和金九回来了?毕竟他们死的时候死的那么惨……”
  王家媳妇儿摇头,“不知道,反正刘国庆醒来死活要让刘佲搬过来跟他一起住。刘佲不搬,他就又哭又嚎的!”
  舜宁压低声音说,“今早我男人去看了,屋前屋后都有一滩黑血,窗上也有,不像是人血,吓死人了!”
  何玉捏着银针,脸色不虞,舜宁用胳膊肘撞她,“何玉你以前跟刘丽最好了,你说这鬼是真是……”
  “你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她最好了?!”何玉站起来,慌慌张张的收拾好针线鞋垫走了。
  舜宁撇了撇嘴,“你不跟她好,你天天跟她屁股后面干嘛?作威作福?你也就是看刘家现在倒了,想撇清关系!回去可要小心了,说不定那个鬼今晚就来找你!”
  何玉身子僵了僵,攥紧手里的鞋垫,针尖扎到手指,疼的她脸色惨白。柳儿拉了一下她,“行了嫂子,别说了!”
  “怕什么?我说的是实话!”何玉听不下去,哭着跑了。
  “嫂子你今天好好的干嘛说话刺她?”柳儿问。
  舜宁冷哼一声,
  “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吗?她二嫂还在月子里,她为了帮她大哥大嫂抢家产,趁她二哥不在家。喊刘丽他们一家把她二嫂赶了出去,刚出生的孩子哪经得起折腾,再加上还发着高烧。等她二哥回来,孩子早就没气了。禾禾疯了,抱着孩子跳了鸳鸯河!”
  女人们惊呼出声,“你从哪听到的?”舜宁把声音压的很低,“我有个兄弟在镇上的警察局当警察,他跟我说的。这件事情被于家压了下来,没几个人知道!”
  都是生过孩子的人,很难不共情愤怒。
  “怪不得!我就说禾禾好端端的怎么就跳了鸳鸯河?”
  “这何玉真不是东西!”
  柳儿愤愤的道:“她大哥大嫂家的那两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好的,之前就帮着林娇娇欺负暄宝!”
  “那两个回到家第二天就中邪了,到现在都不敢出门!”舜宁说。
  “报应都是报应!”
  “谁说不是呢?!”
  梁靖暄喝着津威走在前面,陆绥拎着四肢绷紧的小兔子走在后面。路过麻将馆,穆大民看到两人,把麻将并拢在一起,“暄宝,你二叔呢?”
  梁靖暄大声说,“他在睡觉!”
  “睡觉?这完犊子的玩意儿,怎么又在睡觉?前两天找他打麻将,他说他要睡觉,白天睡觉,晚上不睡觉干嘛去了?”
  穆大民连着找了陆军三天都在睡觉。
  陆绥双眸略有失神,哑着嗓子说:“母猪要生了,我二婶让他守着母猪,穆叔我们先走了。”
  “好!”穆大民扇开麻将继续打。
  侧回身,陆绥眸色黯了下来,薄嘴唇慢慢抿成一道没有血色的弧度。拽着梁靖暄走的很快,梁靖暄嘴巴咬着吸管,走的磨磨蹭蹭,陆绥俯身单臂抱起他,梁靖暄顺势搂住他脖子。
  路边长了几朵野生的粉色绣球花,一阵烈风吹来,像刀一样砍落绣球花,掉在地上的绣球花,像一个个滚落的人头……
  陆绥一回去就找陆军,刚砌起来的小砖房里,陆军裹紧朱红色的被子,鼾声打的震天响。陆绥扯掉被子,“你别睡了,起来!”
  陆军迷迷瞪瞪坐起来,“什么?”
  陆绥冷声问,“你为什么不叫上我?”
  陆军神色一凛,扯过被子,“你先让我睡觉,我睡醒了我再跟你说,一晚上没睡……”
  陆绥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冷嗤一声,心道,果然又敷衍他,“那我就站在这儿等你睡醒!”
  陆军翻了个身,“随便你,只要你不嫌我脚臭,你想站就站!”
  陆绥,“……”
  陆军的脚臭不死人,但能把人熏吐。陆绥站了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脸色铁青的走了出来,撑满是青苔的老墙狼狈的干呕。
  坐在桂花树下荡秋千的梁靖暄看到了,抱着小兔子,一路小跑到他面前,“老公,你怎么了?”
  “我没事儿,呕……呕……”陆绥墨色的眸底像是浮着浓稠的雾气,还掺杂一丝暗红。梁靖暄放下小兔子,拿着搪瓷缸跑到张婶家接了大半缸水,放了两勺白糖。“老公喝!”
  陆绥喝完水,胃里的那股恶心没那么强烈了。断断续续干呕了五分钟,梁靖暄猛然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缩,颤颤的问,“老公,你是有宝宝了吗?”
  (这个月恢复双更,一天6000字。)
  第125章 你说过你不会凶我的,永远都不会。
  陆绥眼前黑沉沉一片,梁靖暄睫毛颤动,像一只濒死的蝴蝶。缩了缩脖子踮起脚尖急匆匆地将红唇送上去,“老公,我错了,你别生气!但是你有了宝宝你要告诉我你不能……偷偷的,不告诉我……”
  陆绥蹙眉,危险的睨着他,大手钳制住他下巴,常年握枪的指腹,恶劣地分开他唇瓣,阖上眼睛,狠狠咬住梁靖暄的下唇,嗓子几乎快嘶哑了
  “他妈的,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打你?!你等着,老子不把你打的……”
  赫赫炎炎,陆军醒来煮了碗面条,吃饱了就去打麻将。家里还有师傅工人,陆绥走不开,等一会儿还要去李鹰家看新房子的架子升的怎么样了,根本没时间跟陆军耗,只能咬着后槽牙看他走。
  陆军跟师傅工人讨了一根烟夹在耳朵上,昂首挺胸的从陆绥旁边走过,“我吃面条的碗还没洗,你记得洗一下,还有锅!”
  陆绥,“……”
  洗完碗,梁靖暄也醒了拎着小兔子找他,“老公!”眼尾红得像是哭过了,鼻头也红。
  陆绥指节分明的手指死死绞着青花瓷大碗,粗犷的声音很低,“我没宝宝了,等晚上……”
  梁靖暄小鹿眼湿漉漉的,摸着红肿的嘴唇说,“我不是要宝宝,我是想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小鱼家?”
  陆绥看得喉头滚动,鹰隼的眼眸眼潜藏着一簇欲火,“洗完碗就去,很疼吗?”
  “不疼!”梁靖暄抱住他的腰,“老公你怎么样我都不疼!”
  陆绥,“……”
  李鹰家的房子就建一层,建的很快。李鱼要考试了,李鹰回不来,全权交给了陆绥。
  新房子的架子升起来了,明天打地板,陆绥背着梁靖暄,还没走到大门口就看到李鹰他奶戴着老花镜,唉声叹气的坐在石磨前绣鞋垫。
  “奶奶!”梁靖暄软软的喊了一声。
  “诶,暄宝来了!小绥,这么热的天,不用来,师傅工人我会盯着。”
  她站起身,快步往屋里走,很快端了一盘西瓜出来。梁靖暄坐在石凳上,捧着西瓜吃的跟小猪似的,陆绥从兜里掏出纸垫在他领口上。
  李鹰他奶摇着蒲扇,面色凝重的问,“小绥,我问你件事儿,阿鹰身边有没有男的?就走的近的!”
  陆绥蓦地愣了愣,“没有,有也是来找他修车的,但也没有很近。”
  她放下蒲扇,“那就怪了,前两天有个大师给阿鹰算了一卦,说他以后会找个男媳妇过日子!你说说这!我连着五天都没睡好,要不是怕影响鱼宝高考,我早就去问他了!”
  梁靖暄咬了一大口西瓜,“啊”了一声,“鹰哥娶了别人,那小鱼怎么办?”
  陆绥只当是无稽之谈,“不可能的,鹰哥怎么可能会跟男的在一起?奶奶那大师肯定是个骗子!”
  李奶奶把银针插在鞋垫上,斟酌纠结了很久才说,“那大师不是骗子,是得道高僧!他要是个无名之辈,我也不会这么唉……你说,阿鹰要是真找个男的咋办?鱼宝咋办?”
  陆绥以前是不信怪力乱神的,可梁靖暄身上发生的邪事,又要让他不得不信。
  “奶奶你别想太多,就算是得道高僧,也有打妄语的时候。”
  李奶奶把针线缠在鞋垫上,放进竹篮子里,“但愿吧,这两天我没怎么睡,都在想这件事儿。阿鹰要是真的跟个男的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吧。我就不指望他传宗接代了,指望小鱼!”
  李鹰为了这个家吃了太多苦,早些年他们老两口身体不好,重担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要是真找个男的做媳妇儿,她也认了。只要他能对小鱼好,能好好过日子。男媳妇儿,女媳妇儿也没什么区别。
  陆绥晚上回去就给李鹰打电话,李鹰听到一半就想把电话挂了,“得道高僧?我看是坑蒙拐骗的骗子吧!我奶有没有说她花了多少钱?”
  陆绥嘴角向下压,“没花钱。”
  李鹰微不可见地抿了下唇,“没花钱的那更是骗子,肯定就想骗我奶说有解决的方法,让她出钱!”
  陆绥腹黑的说,“奶奶说了,你要是真找个男媳妇儿她也认了……”
  李鹰冷着脸挂断电话,往兜里摸了好久才摸出烟,拿了一根叼在嘴里。他身量挺拔高大,黑色短袖沾着萧瑟的凉意,烟雾吞噬了他恐慌的轮廓。
  下晚自习的铃声响起,他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把剩下的半截烟掐灭,扔进垃圾桶,大步往学校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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